黎秋把杜鈺和陳冰的對話簡單描述了一遍，看傅云熙神色一副了然的模樣，便在心中嘆氣了。
果然，他道：“我剛說什么來著了？那杜鈺跟失憶了一樣玩樂高，這種事可能嗎？就說他在裝吧。”
黎秋扶額，“你就不能將重點放在他們的對話上嗎？明眼人都看出來陳冰在作主導，她用我和你脅迫杜鈺要得到那個印章。而且，你忘記這印章什么時候被提起過了嗎？”
傅云熙輕哼了聲說：“印章不就是那個刀疤男逼問田美娟的？可見這刀疤男很可能是與陳冰一路的，那就有意思了。”
黎秋點點頭道：“對，我也這么想。如果真是陳冰指使刀疤男的，那么你說之前我們被算計，會不會也都是她在背后操縱？”
卻見傅云熙搖頭否定：“田美娟沒那么慫，她連老頭子都敢拉下臺，是不會肯聽命于人的性子。所以她只可能是那把刀，被人借刀殺人利用了而已。”
黎秋想了想，覺得他分析得有道理。可之前不是從Lei那的錄音里證實田美娟被“方心怡”利用嗎？難道……“方心怡跟陳冰也有關系？”
頓見傅云熙眸光泛冷，“那就真該好好清算這筆賬了。”
黎秋靜默下來，其實彼此心知肚明了此刻的“方心怡”很有可能就是方星兒，只是他們一直沒挑破那層紙。而傅云熙在提及她的時候明顯情緒都變了，終究方星兒于他是不一樣的。
額頭被輕彈了下，她抬起頭對上幽亮的目光。
“在想什么呢？”
頓了下提出心中念頭：“你有沒想過，如果根本就沒有印章之說呢？”
傅云熙微瞇了下眼，“怎么說？”
黎秋面露茫然，“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頻繁入夢，夢境又如此逼真。而我們現在所有的推斷都是基于夢境，可能刀疤男是真，印章是假呢？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她有些表達不清了。
但傅云熙卻懂了她意思，“你是想說你的夢境可能有的是真，有的卻是假的。”
黎秋用力點頭，“很多時候我們的思維都是根據前因推出后果，我感覺夢也會如此。刀疤男是真，但發生與他相關的場景可能就是假，比如‘印章’。由于我們后面復盤時把‘印章’列為了重點，于是到見你之前我又夢見了跟‘印章’有關的事，這次是關聯到了杜鈺和陳冰身上。”
傅云熙凝看著她半晌都沒說話，在她心頭忐忑時才緩緩而道：“所以你覺得夢境有可能是你潛意識下的想法，意味著你內心其實對他們有了懷疑。”
黎秋心頭一震，是這樣嗎？她對杜鈺，對陳冰其實都早有了懷疑？當這個疑問在腦中成型的時候，一些思緒不由自主地蔓延開來。
陳冰固然令她多了戒備，因為她已經在這里，若還不心生懷疑那就是傻子了；但是杜鈺，他表現得是真的像變了個人，乖張的、沉默的、嘲諷的，甚至是暴力的一面都是她不曾見過的杜鈺，被陳冰一解釋后變成了合理。
那為什么她會對杜鈺還保留懷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