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秋等見他喝完最后一口湯，抽了張紙遞過去。
傅云熙順手接過擦拭了下嘴凝了眼她后稱贊：“湯不錯，明天還來。”
果然見她眸光柔和，眼中含了笑意。心說原來哄女人開心如此簡單，以前的自己怎么就總讓她生氣呢。
紙巾擦完后他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垃圾桶，倒見旁邊桌的人隨手把紙巾丟在了地上，下意識地蹙起眉頭，回眸時迎上黎秋了然的目光，不由心頭一跳。
“你就把紙擱桌上吧，一會店員會來收走的。”
傅云熙愣愣地把紙巾擱在了桌上，剛想解釋便有一位店員過來詢問：“兩位吃完了嗎？”
“吃完了。”
“那兩位慢坐。”店員話聲落就開始收拾起桌子來。
傅云熙皺眉，這不是趕客嗎？哪有這樣做生意的？
黎秋失笑了下起身走向收銀臺，“兩碗牛肉湯多少錢？”身后伸出一只手扶住她肩膀，“我來付。”
她側轉過身道：“沒人和你搶，我身上既沒手機也沒現金。”
傅云熙摸了摸鼻子，低道：“不讓女人買單是我男人的底線。”
付完帳之后回頭時他們那張桌前已經有了新客人，兩人只得離開了牛肉湯店。夜色正好，黎秋提議：“走走吧。”
“嗯。”他應下了。
并肩走在路邊默了一段路后黎秋才開口：“你剛才其實并不覺得那牛肉湯好吃吧。”傅云熙聞言立即否決：“沒有的事，要是不好吃我還能全吃光？”
她輕笑了下道：“那是因為你覺得我想讓你吃。”
“真不是。”再否決語氣已經弱了，覺得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黎秋又道：“其實你對這樣的環境依然不習慣，在我看來覺得是美味的東西你可能也就一般，因為你的味蕾接收了太多的美味，會有自動識別能力。不過今天你能坐下來，安安靜靜吃完一碗牛肉湯已經意味著在改變。”
傅云熙側眸看了她一眼，發覺她在說這番話時并沒有含著嘲諷，反而眼底一片清澈。便沒有再反駁否定，只默不作聲地走著。
“剛才你擦完嘴的紙巾下意識想要丟垃圾桶，這是你習慣了的修養，是個好習慣。但在市井間卻不適用，一家小的牛肉湯店不會安放太多的垃圾桶，可能就廚房一個，店員會在客人離開后清理垃圾。另外默認了你吃完就走，他們好翻桌接下一檔客人，所以我們起身就意味著要走了。”
“我的想法你都知道？”傅云熙有些動容地看著她。
黎秋聳聳肩，“我認識你這么多年，還能不知道你心里頭在想什么。在你看來不合常理的事，其實每一天都在小牛肉湯店里發生，也沒人會覺得不合理。”
“所以你希望我融入進去對嗎？”
卻見她搖了搖頭，“我沒有希望你融入進去，你也融入不了，當你坐在那就顯得格格不入。剛剛喝牛肉湯的時候，別說旁桌的姑娘，就連老板都看了你好幾眼，他們或許認不出你身上純手工的衣服有多昂貴，卻能感受到你的氣場不屬于這里。”
傅云熙蹙眉：“你是想說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