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之前，我就從璃姑娘口中，不止一次聽到了王爺的稱呼。那時候，我就有過懷疑，永定王姬星宮一定還以某種不可知的方式‘活著’。”
“不過，按照我的猜想，是有歹人借助永定王的名號，行不軌之事。現在看來，我的猜測，倒與事實對上了幾分。”
許長夜走進密室，在玄冰棺前站定。
微微垂首，注視著冰棺中躺著的男子。
相較于五千年前最后一次見面，如今的男子無疑更加的具有威嚴。
棱角分明的臉龐上蓄著胡須，顯得成熟。
而一身五爪蟒袍，又將男人威嚴的氣度彰顯的淋漓盡致。
這是一個天生的上位者。
哪怕此刻只是棺中一具冰冷的尸體，但渾身上下，仍被一股尊貴氣質包裹著。
讓人忍不住想要拜伏下去，臣服在男人的腳下。
永定王，姬星宮。
女人隨后走了進來，同樣在冰棺前止步。
溫柔的眸光，停留在冰棺中男人的身上，充滿了眷戀。
那深深的愛意，即便跨越數千年，都沒有絲毫的減弱，反而越來越強烈。
“那你說，我會是你口中的歹人嗎？”女人笑問。
“說不好。”許長夜嘖嘖道：“雖然你是我阿姐，但不可否認，以你的古怪性子，極有可能會做出一些驚世駭俗的事情來，就像五千年前...”
深知眼前女人的脾性，許長夜毫不客氣地揭起了老短。
女人聽得哈哈大笑，一點都不氣惱。
反而肯定道：“還是小弟你懂我。”
隨即，她收斂了笑容，表情變得傷感，安靜的眸子中隱約有晶瑩浮現。
“可是，我涂山月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啊，我不可能放棄他的，不是嗎？你阿姐這一輩子，唯一的毛病就是太重感情，認定的人絕不更改，縱死無憾。所以，我會用我的一生，來守護我愛的人，哪怕不入輪回，我也認了...”
“小弟，你能理解我嗎？”
許長夜突然感覺一陣牙疼，表情苦澀道：“阿姐，咱倆的關系，就不用這種賣可憐了吧...熟悉的套路，之前用的太多了。難道幾千年過去了，就沒點新意？”
涂山月笑著拍了拍許長夜的額頭。
“小家伙真是長大了，連姐姐的套路都不鉆了，可是，下次不許這么直接說出來了哦，姐姐我會很尷尬的。”
許長夜閃電般的后退一步，一臉戒備地看著女人。
“尷尬？我真是一點沒看出來。”
涂山月笑得更燦爛了，“評價早了，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無趣...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你現在肯定一堆疑問，問吧，你阿姐瞞誰都不可能瞞你的。”
被她說對了，許長夜此時還真就滿腹的疑問。
想了想，他問道：“當年我失蹤之后，大周皇朝究竟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本該最有望奪嫡的姐夫反而落得這副下場？”
涂山月早就猜到了許長夜會問出這個問題，因此，早就組織好了語言。
就像是一個旁觀的看客，極為平靜地敘述著仿佛一段再平常不過的往事。
“還能是怎么回事，天域勢力下場干預了唄。”
許長夜星眸微瞇，這個結果也是在他的猜測之中，并且，是他認為最有可能的一種事實。
現在，終于得到了證實。
此時，涂山月繼續道：“你應該知道，天域那些吃肉不吐骨頭的超然勢力們，一直都對東洲十三朝虎視眈眈。將十三朝視作他們的后花園，隨意掠奪修煉資源。
但為了維持平衡，他們之間，一直是有著一些不成文的約定的。就比如，不得干預皇朝繼承人的選擇。可是，這些約定是建立在有少數人觸犯規則的層次上才會發生效力。如果說，所有的約定者同時觸犯，那這些約定哪里還有半分的約束力？”
涂山月平靜道：“在你失蹤之前，你是東洲第一天才，又是稷下學宮祭酒的親傳弟子，無論是潛力還是背景，都無人可比，風頭一時無二。說起來，那時候，我們也算是間接承了你的恩惠。那些長生世家、不朽宗門看在你的面子上，對大周皇朝的皇儲選拔上還不敢過多干預。
可惜，后來你突然失蹤，那些修仙勢力看到了機會，紛紛開始公然支持各位皇子與你姐夫競爭，，甚至不惜抱團對付你姐夫和我。一夜之間，永定王姬星宮好像被宣判了失敗的結局，樹倒猢猻散，一眾擁護者紛紛改投他主。
至于稷下學宮里，你那些兄弟同門，也曾想著給予我們幫助，奈何沒了你在中間，他們也不敢公然出手相助，此消彼長之下，結局似乎早已注定。”
許長夜嘆了口氣，結合現如今掌握的所有信息，他已經理清了事情的脈絡。
“所以，姬星宮和你就想著賭上一切，發動宮變，拼死一搏。可惜，棋差一著，只留下史書上關于姬星宮一個“叛逆”的評價。”
涂山月憤恨的握緊了拳頭，指甲刺透皮膚，但仍不及心頭的恨意：“要不是天域那些超然存在暗中派來強者鎮守，幾千年前的歷史早就該被改寫了！
他們幾個皇子，不過是一群酒囊飯袋，平素只會仗勢欺人，憑什么和王爺他爭奪皇位？尤其是最后奪得皇位的大皇子，一生碌碌無為。即位后，差點讓天域那幾個修仙勢力毀了大周的基業，他，才是千古罪人！”
像是發泄完了心中的郁氣，涂山月長舒了一口氣。
語氣也變得平緩，“知道你阿姐我為什么會認定姬星宮是我此生的男人嗎？”
許長夜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他和我的性格何其相似。看似平靜，實則骨子里都隱藏著一抹瘋狂。因為這抹瘋狂，他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韙發動政變。
因為這抹瘋狂，我也可以在他失敗后，耗盡一切，用幾千年的光陰守著他，只為等他復活，再一起奪回本該屬于我們的一切！”
許長夜怔怔望著女人，似乎對女人的瘋狂有些感到陌生。
“復活？”
許長夜敏銳地抓住了涂山月話中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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