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柳長河對水底古陣的情況很熟悉。
短短幾句話，就勾勒出了水下大概的情景。
可當許長夜更進一步，問及這座古陣之下又隱藏著什么的時候，柳長河沉默了。
良久，他才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許長夜好奇，不禁問道：“看樣子，水下的古陣在你們眼中不是什么秘密了，你們當中就沒有人嘗試去破解這陣法？”
柳長河再度搖頭。
他嘆了口氣，手搭在石橋欄桿上。
“長夜師弟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
“水下的古陣是一座大殺陣，一旦有生靈踏入靈陣的范圍，必然會遭到驚人的殺伐，我曾經不信邪，冒險下去查看，差點上不來......”
“呃，難道這么多師兄弟就沒有人精通陣法一道？”
“當然有！”柳長河肯定道，“事實上，還有不止一位師兄弟精通陣法之道，他們的造詣，便是與正宗列陣師相比，也不遑多讓。”
“那為何至今古陣尚存？”
“呵，還是那句話，源初古地和東洲大不相同，這里的一切對于咱們這些外來人而言，都是聞所未聞的，包括陣法也是。雖說萬變不離其宗，但確實棘手...”
柳長河想了想，還是如實道：“其實，我們也想過，請三十二王族中陣之一族的強者來此破陣，可又怕水下之物被其他勢力知曉，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這水下靈陣一直沒人破解，就保留到了現在。”
許長夜微微頷首。
原來如此。
看起來并不是柳長河他們不想破解古陣，而是力有不逮。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不用客氣了......
想到這里，許長夜不再藏拙，而是望向柳長河。
“柳師兄，想不想一探古陣之下是什么景象？”
“廢話，做夢都想...呃，長夜師弟，你有辦法？！”
柳長河頓時眼前一亮。
“不一定能成功，不過可以一試。”
“但是師弟你貌似和列陣師一道不沾邊吧，這種大事，可別逞能。”
柳長河明顯有些不信，對許長夜抱有懷疑的態度。
后者輕輕一笑，自信道：“師兄難道沒聽過一句話，叫做一力破萬法？靈陣，不一定非得列陣師才能破解，有時候暴力一點，反而會有收獲...”
許長夜并指一點，一道靈力光束從指尖一閃而逝。
直沒水面。
嘭！
水下發出低沉的聲響。
一堆靈石瞬間破碎，四分五裂。
光澤黯淡了下去，代表一處陣眼被破壞。
轟隆隆！
水下殺陣爆發。
光華璀璨，一股無形的殺伐之意攪動了原本平靜的池塘。
水面上升起數道漩渦，異動頻發。
柳長河眼皮一跳。
還沒等他言語，許長夜又是一指點出。
同樣的手法，同樣的靈力光團沒入水面。
嘭！
又是一處陣眼被破壞了。
殺陣運行更加狂暴。
水下像是有什么巨怪在攪亂，水面波濤澎湃，漣漪迭蕩。
柳長河眉頭緊皺，再也忍不住了。
“師弟，停手吧，靈陣可不是向你這么簡單操作就能破解的。一旦徹底激發殺陣之威，屆時殺陣之下的東西必然會被毀，咱們同樣什么也得不到。你...呃.......”
柳長河臉上驟然流露出一抹駭然的神情。
本來要出手打斷許長夜動作的胳膊懸在半空，進也不是，落也不是。
伴隨著許長夜第三次靈指輕點，水下的殺陣突然停了下來！
很詭異的靜止！
就像是程序運行到一半，結果后續無力，被迫中止了一樣。
除去被許長夜抬手摧毀的三處陣眼，剩下的那四十多處，也同時失去光澤。
水下漆黑一片。
殺陣失效，那股濃郁的殺伐之氣也煙消云散！
漸漸反應過來的柳長河，機械般地扭動脖頸，偏頭，直至目光正對許長夜。
彼時，后者正一副“本該如此”的淡然表情。
仿佛從一開始就料定了結果，勝券在握。
他又木然的將目光重新投向一片平靜的水面。
確定古陣是被破解了。
“我去你娘的吧。”
憋了半晌，柳長河終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困擾他們多時，想盡辦法都無可奈何的上古殺陣，竟然就這么簡單的被破解了。
柳長河簡直是哭笑不得。
但心里又不知不覺對眼前這位神秘的師弟產生幾分欽佩之意。
簡單粗暴的破陣之法，卻蘊含著絕對的自信以及處事果決的態度。
憑此一點，眼下絕大多數師兄弟都遠不及許長夜。
而隨著古陣破解，水下再度起了波瀾。
嘩啦！
嘩啦！
池水翻滾
水位卻在肉眼可見的降低。
短短片刻之功，就已經可以清楚地看到池底。
伴隨而來的，是濃烈的惡臭。
這些泡在池底不知道多久歲月的污泥重見天日，刺激的氣味讓人難以忍受。
轟隆隆！
一陣類似于石塊摩擦的聲音響起。
池塘正中央，一道隱藏的石門裸露了出來，緩緩洞開。
其后，是黑黝黝的空洞。
二人的目光被其吸引，隱隱可以看到，石門后的空間應該很大，偶爾有光芒閃爍，一閃一滅，極為詭異。
與此同時，一道莫名的空間波動從石門之后的空間傳遞而出。
無形的波動一波接著一波。
整座府邸都被驚動了。
一道道破空之聲此起彼伏，接連不斷。
瞬息之后，男男女女，影影綽綽，擠滿了這里。
這些逐鹿書院的弟子本來各安其事，現在全被驚動了。
他們疑惑著，但視線卻在第一時間被池塘下的石門所吸引。
注視著黑暗的空洞，所有人心中都是悚然一驚。
古陣被破了？
古老殺陣之下所要掩藏的東西即將重見天日了？
“柳師兄，這是怎么回事？”有人隔空詢問道。
柳長河苦笑著搖搖頭。
“怎么回事？呵呵，長夜師弟初來乍到，給咱們準備了一件大大的驚喜...”
“既然諸位師兄弟都來了，那就一塊兒下去看看吧，看看下面究竟隱藏著什么。”
眾人皆點頭。
每個人都有些激動，猜測著到底是什么東西，才能配得上那等規格的古陣守護。
很快，照明用的晶石被取出。
眾人入了石門，沿著冰冷潮濕的臺階，魚貫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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