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直到日上三竿，沈昭云才勉強清醒。
這一覺，她真的睡得太沉了。
沉得就好像幾百年都沒有睡過好覺，而現在，終于可以躺下來好好休息一般。
不光是沈昭云，便連慕容湛等，也都有這樣的感覺。
只不過他比沈昭云，更警醒。
即便貪戀床榻，他也依然在辰正前準時起身。
整個涿州，都是慕容湛的封地。
即便常年不待在這里，這里的庶務，也依然搭理得緊緊有條。
這不，一大早就有書吏來了慕容湛面前，等著匯報。
可沒等慕容湛接見，一個不好的消息便迅速傳來了。
“不好了王爺，偽帝居然集結了十萬水師，不日便要朝涿州攻過來了。”
“什么？！”
慕容湛滿面震怒，萬沒想到，慕容桓的動作居然會這么快。
原本他打算今日就整頓三軍，隨后筑起防線，與慕容桓抗衡的。
可還未有所動作，慕容桓的大軍居然就來了。
雖然只有十萬水師，可也完全夠涿州喝一壺的了。
倘若涿州被圍困，慕容桓再斷水斷糧，只怕涿州會徹底成為一座孤城。
而所有生活在涿州管制下的老百姓，也必定會受到牽連。
不行！
不能讓無辜的百姓立于險地！
“快，速去打探，看對方的水師，已經行到了哪了。”
“是。”
來人不敢耽誤，趕忙急速退了出去。
而這時，聞訊趕來的慕容塵等人，也匆忙趕了過來。
“怎么辦？”
得知了確切消息，知道偽帝是真的追了過來后，慕容塵不由著急：“雖然涿州有黑甲軍，可黑甲軍都是騎兵，并不擅長水戰，倘若慕容桓真的強攻，只怕我們沒有勝算。”
“怕什么，大不了與他拼了。”
慕容塵還沒說完，倒是洛云楓激動起來了。
因為慕容桓，大家受了多少的罪，吃了多少的苦啊。
尤其還有那么多的人，還枉死在了他的手上。
如果不能為大家報仇，那他們真的是枉為人。
所以得知慕容桓親自來的，洛云楓真的恨不得直接結果了他才好。
關于他的這種心情，自然大家都有。
只不過大家沒有這么沖動而已。
“云楓，你不要著急，就算要打，咱們也不能毫無準備。就算你不怕死，難道你也不顧及齊老夫人跟昭云他們嗎？！還有涿州所有的百姓，他們可都是無辜的。一旦戰事起，所有最可憐的，永遠是流離失所的百姓。”
“不錯。”
慕容湛點了點頭：“大家都是在戰場里廝殺過的，自然都不畏死，可我們不能僅憑一時之氣，就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如果慕容桓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韙發動戰亂，那我也不介意，與他決一死戰。”
“那怎么辦？”
洛云楓有些憂愁起來：“如今事實擺在眼前，咱們若不及時應戰，只怕炮火，很快就會打到我們身上了。我們總不能明知危險就在眼前，卻還是什么都不做。”
“誰說我們什么都不做了？”
慕容湛沉了沉眸：“阿塵，你與沈將軍立即集結軍隊，把所有涿州善戰的水軍都快速調過來，而你，洛世子，我要你與靈風一起，以最快的速度，搜集城中所有的魚雷與火藥。在他們來之前，咱們必須做好第一道防線。”
“好。”
眾人聽到慕容湛有條不紊的吩咐，頓時也沉靜了下來。
隨著慕容湛的號令，便各自忙碌去了。
而晚來了一些的沈昭云與顧墨白等人，見沒有自己什么事，便自告奮勇，說要準備足夠的糧食與藥材。
反正一旦起了戰事，這些都絕對是不可或缺的。
慕容湛沒有異議，自然是給了他們調令，讓他們敞開了膽子干。
等到天快要黑的時候，所有一切，都準備就緒了。
而另一邊，一河之隔的臨城。
慕容桓緊趕慢趕的抵達后，卻得知夏侯博敗了。
不但拜得很凄慘，甚至他自己還成了俘虜，慕容桓怎么可能不惱恨。
所以當天夜里，他便傳達了命令，讓人把夏侯博的家人全部抓了過來。
同時，還下達詔令，讓臨州所有的水師，全部都齊聚臨城，他要對涿州，直接發動攻擊。
不過在攻打前，還需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一個可以欺瞞天下，甚至永遠將慕容湛釘在恥辱柱上，讓慕容湛不得不成為全名公敵的理由。
夜，整個臨城，忽然下起了漂泊大雨。
慕容桓居高臨下，將整個臨城的百姓，都聚集了起來。
孤傲睥睨著臺下的所有人，慕容桓淺笑道：“所有臨城的子民，本皇很榮幸此時可以站在你們的面前，為了南楚的大業，有時候注定是要犧牲的，所以在天神的指引下，本皇希望你們可以安息。”
“你、你要做什么！？”
所有人都嚇得不可思議，都覺得這新帝，莫不是瘋了。
可很快，密集的箭雨，就瘋狂的朝他們掃射了過來。
所有手無寸鐵的百姓，就如同蘿卜白菜一樣，瞬間被射出了蜂窩。
整個臨城，幾乎血流成河。
等到諾大的場地，再無一個臨城百姓活著后，慕容桓才一副惋惜的模樣，看著臨城的城守道：“瞧瞧，為了一己私欲，楚王居然造出如此殺孽，本皇身為新帝，豈能不為自己的子民洗刷冤屈。當然，在清除叛逆這條路上，本皇還需你們為本皇作證才是。”
所有人都被嚇得瑟瑟發抖，絲毫不敢有任何的違逆。
因為只要違逆，等待他們的，只會是殘忍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