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面對慕容湛的逼視，肖云天心知自己沒有辦法再回避。
可要讓他什么都說出來，只怕他也是活不成了。
如今功虧一簣，而且還沒了手臂，其實就算他能活著，也不過是茍延殘喘。
可棣兒呢？
棣兒該怎么辦？！
如今棣兒才不過雙十年華，而且自己曾答應過亡妻，無論如何，都是要好好照顧自己的一雙兒女的。
如今沁兒被扣在宮里生死未知，而棣兒，又身毀癡傻。
倘若自己還不能護住他性命的話，那他又有何顏面，去見九泉之下的夫人。
“我可以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部都告訴你，可是，我有一個條件，無論我與繼后或是桓王做過什么，都與我的一雙兒女沒關系，我要你，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許傷害他們，甚至，在我殞命之后，你還必須保護他們，讓他們一輩子衣食無憂。如果你做不到，即便你殺了我，我也無話可說。”
“好。”
本以為慕容湛會拒絕或是猶豫，沒曾想，肖云天才剛說完，他便選擇了應允。
因為太過震驚，肖云天甚至都有些不可思議。
“你，你居然肯答應我？”
“很奇怪么？”
慕容湛冷冷瞥了他一眼:“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血腥惡劣，僅為自己的私欲，便隨意遷怒他人。既然事情跟他們沒關系，本王自不會濫殺無辜。可同樣，所有負了他人、害了他人、甚至陰謀造反者，即便有天大的理由，本王也誓要血誅！”
“是，是，其實當年……”
在肖云天的娓娓道來中，慕容湛終于串連起了所有的真相。
原來當年的那場謀逆，真的全部都是由慕容桓主導的。
不管是阮家還是林家，疑惑是他的母后，都不過是慕容桓手里的棋子罷了。
棋子若有用，那便還繼續留著。
可一旦棋子成了阻礙甚至威脅，那便只能舍棄。
所以無論是先后還是阮家，都成了慕容桓的墊腳石。
而肖家，因為漁翁得利，正好抓到了一些慕容桓的把柄，所以慕容桓才與他們做了交易，把先后弄死的同時，也將肖鳳鸞扶上后位。
最后，他們顯然成功了。
“害死你母后的，就是來自苗疆的蠱蟲，名叫萬毒噬心蟲，而蟲的來源，就是苗疆烈陽家的家主。至于親自把蟲送進你母后身體里的，則是慕容桓。我們肖家，的確是做了很多錯事，可真正更錯的，始終都是慕容桓。如果不是他慣會演戲，甚至連我們都麻痹，他怎么可能有機會積攢羽翼，甚至東南再起。
我一生，從未恨過任何人，我也從未后悔過任何事，可對于慕容桓，我真的是大錯特錯，悔之晚矣……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想要我的命，那就直接拿去吧。”
沉痛的說完了最后一句，肖云天就閉上了眼睛。
可等了半天，也不見慕容桓有任何動作。
就在他以為，自己是不是還有一線生機時，慕容湛殘忍的話，便嗜血的說了出來。
“肖云天，你做下這么多的錯事，受上更是沾滿了我父皇母后的鮮血，你以為僅憑三言兩語，我便會輕易讓你赴死？！不，本王要你懺悔，要你接受真正的審判！等到所有的冤屈，都真相大白的那天，自有南楚的律法，將你繩之以法。”
說畢，慕容湛也懶得再看他一眼，直接徑直走向了沈昭云。
“勞煩你，幫我配一點特殊的藥，既能控制他的行動，不讓他說話，又能讓他像正常人一樣行走。”
“簡單。”
沈昭云比了個ok的姿勢，隨即，便去鼓搗了。
幸虧去苗疆的時候，她多留了個心眼。
把很多從呼延釗那里順來的苗藥，都制成了特效的藥粉。
如今只要配一配，綜合綜合，就可以達成目的了。
很快，沈昭云便搓了一個藥丸，逼著肖云天服了下去。
雖然肖云天百般不樂意，可最終，成了個看似正常，實則連逃跑力氣都沒有的“廢人”。
因為還要保他的命，利用有限的條件，沈昭云又為他的斷臂還有胸口的劍傷做了治療。
等到沈昭云完全包扎好，肖云天甚至還假惺惺的對她說了聲謝謝。
可是一想到肖云天還有肖鳳鸞他們犯下的累累罪行，沈昭云就膈應得不行。
“留著你的力氣，還是少演點戲吧，如果不是你還有用，我早一刀捅死你了。”
至今，沈昭云都沒有辦法忘懷，陸詩音跟青姑死時，那凄慘的下場。
如果不是他們，怎么會有這么多人無辜枉死。
幾人不再理會肖云天，等藥丸正式生效后，肖云天就完全不能說話了。
而肖棣，也因為沈昭云的安撫，奇跡般的在醒來后沒有鬧事。
只是等一行人商議，接下來該怎么辦時，肖云天忽然咿咿呀呀，似乎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