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澗西怎么可能讓她得逞呢?
這十年的顛沛流離,他到底經歷了什么?
他回來了,可她卻還不死心,那好,他便讓她體會什么叫做白發人送黑發人。
沒了能依靠的兒子,就她還能猖狂到什么時候?
孫澗西自顧自地想著。
凌王也只是笑了笑,對于旁人的家事兒,他向來是不會去摻和的。
畢竟,誰也不是無緣無故長大的。
二人便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這話,慢悠悠地入了宮。
凌王是來復命的。
孫澗西是來訴委屈的。
太后見他那模樣兒,帶著萬分地委屈,進大殿的時候,一瘸一拐的。
“怎么回事?”太后冷聲道。
“哎。”孫澗西幽幽道,“回太后,是公主以為是臣逼那青樓女子跳了樓,一怒之下踹的。”
“哎。”太后也嘆了口氣,“這也怪不了你,既然事情都解決了,靈霽公主必定不會再氣惱你。”
“是。”孫澗西斂眸道,“適才公主派人來傳話,讓臣好好在家反省,這些時日便不用過去了。”
“按理說,這成親之前是不應當見面的。”太后順勢說道。
孫澗西抬眸委屈巴巴地看向太后。
太后見不得他如此,只能擺手道,“哪能如何?府上見了血,總之不是什么好事兒,這些時日,你便待在哀家這,到時候直接從宮中前去驛站,迎娶靈霽公主前往給你們的府邸。”
“是公主府?還是……”孫澗西問道。
“你說呢?”太后問道。
“皇上禮遇乾元,靈霽公主又是乾元皇帝最疼愛的公主,自然是公主府。”孫澗西連忙回道。
“嗯。”太后點頭,“也只能委屈你了。”
“臣不委屈。”孫澗西直言道。
“往后若是有什么委屈,盡管與哀家說。”太后知曉此事兒,著實是打了他的臉,也打了太后的臉。
這孫家是該好好地整頓整頓了。
孫澗西卻看向凌王,“臣去凌王那。”
畢竟,這后宮也不是他能待的。
凌王點頭應道,“也好。”
太后這才有了些許的笑容。
孫澗西隨著凌王出了太后寢宮,便去了凌王在宮中的寢殿。
既然太后有意讓孫澗西從宮中出發,前去迎娶,凌王也只能暫時與孫澗西住在宮中。
畢竟,凌王是有自己的王府的。
這廂,楚云錦帶著楚云茉回了武家。
武明月見她們回來,連忙上前,“怎么這么晚?”
“出了些事兒。”楚云錦直言道。
“出事?”武明月一怔,“靈霽公主那出事了?”
“嗯。”楚云錦點頭,“差點鬧大了。”
“這么嚴重?”武明月驚訝道,“怎么回事?”
楚云茉卻搶先一步,一股腦地說了。
武明月皺緊眉頭,“怎會出這樣的事兒?”
“應當是同一撥人。”楚云錦看向武明月說道。
“倘若是同一撥人,那此事兒便有些耐人尋味了。”武明月暗自嘆氣,“看來,咱們這也要盡快地將人給揪出來。”
“靈霽公主近來也是噩夢連連。”楚云錦看向武明月與楚云茉,“咱們要分頭行事了。”
“好。”二人點頭。
天已黑。
武婉月習慣早睡,如今便安心地睡下了。
楚云茉感嘆武婉月的心大,都到了這個時候,她竟然還能夠睡得著。
楚云錦捏了捏楚云茉的臉頰,“她這樣才能夠讓暗中制造響動的人察覺不出什么來。”
“這倒也是。”武明月看向她,“大表姐,咱們就在這里守株待兔?”
“想來,這幾日便能夠抓住了。”楚云錦淺笑道。
“看來,真的是要趕在靈霽公主大婚之前啊。”武明月冷笑道。
楚云錦卻在想,到底是誰如此費盡心機,挑起兩國戰事?
此人,其心可誅。
她看向楚云茉,“五妹妹便好好護著婉月表妹。”
“大姐姐放心。”楚云茉笑著道。
“咱們武家,難得出來一個文人。”武明月感嘆道,“故而,府上可都將她供著呢。”
楚云錦笑了笑,“明月表妹也是滿腹文采。”
“大表姐便莫要打趣我了。”武明月笑著道,“我最是羨慕大表姐。”
“有什么可羨慕的?”楚云錦淡淡道,“你就是你,任何人都無法替代。”
她說完這句話,又突然覺得自己如今不就是替代了另一個人活著?
可是,這并非她所愿,畢竟,她也是無奈之下,才成了這樣的楚云錦。
就算如此,她也要成為她自己。
她看向武明月,“明月表妹這樣就很好。”
“嗯。”武明月笑著點頭。
楚云茉皺了皺眉頭,“大姐姐,你待會可要出府?”
“嗯。”楚云錦點頭,“我不放心公主,得去看看。”
“哦。”楚云茉說道,“大姐姐放心,我與表姐會照顧好二表姐的。”
“莫要打草驚蛇。”楚云錦低聲道。
“放心吧。”楚云茉保證道。
楚云錦這才趁著夜深人靜,偷偷地從武家離開。
等到了一處偏僻的宅子,楚云錦徑自入內。
靈霽剛被冬月帶著過來。
“主子。”冬月行禮道。
楚云錦輕輕點頭,“清韻如何了?”
“清韻小姐吃過藥,已經歇下了。”冬月回道。
“這個地方,倒是清凈。”靈霽來回打量著,看向她。
“往后,若是公主遇上難處,可來此處避難。”楚云錦看向她道。
“好。”靈霽欣然應道。
她與靈霽坐下,仔細地打量著她。
靈霽看向她,“怎么了?”
“公主感覺如何?”楚云錦問道。
“奇怪。”靈霽驚訝地看著她,“我竟然沒有任何的不適。”
“時候不早了,公主早些歇息,這些時日,便待在此處,等到大婚前一夜,再回去。”楚云錦說道。
“那驛站……萬一被發現了?”她說道。
楚云錦說道,“我會派人去的,不會有人發現。”
“好。”靈霽欣然應道,絲毫不懷疑楚云錦的安排。
楚云錦便笑了笑,目送著靈霽回了屋子歇息。
靈霽已經許久沒有好好睡過了,她只是簡單地洗漱之后,倒床就睡。
直等到翌日醒來,一夜無夢,渾身甚是輕松。
楚云錦特意等清韻醒來,陪她說了幾句話,又與靈霽一同用過早飯,便走了。
她擔心靈霽煩悶,還從李瑯那淘了一些小話本給靈霽。
靈霽倒是樂得自在,便這樣安心地待在了宅子內。
如此,便過了三日。
楚云錦剛回了武家。
霜降附耳道,“主子,驛站內易容成靈霽公主的人這幾日也是噩夢連連。”
“她可發現什么不妥當的東西?”楚云錦問道。
“每晚,她跟前的宮婢都會送來一碗安神湯。”霜降道,“這幾日的安神湯的藥渣都在這。”
霜降便將藥渣遞給她。
楚云錦嗅了嗅,“紫幻草。”
“紫幻草?”霜降不解地看向她,“公主的參湯內怎會有此物?”
“是啊。”楚云錦冷笑一聲,“這明顯就是想讓她不得安生。”
“這紫幻草的用量……”霜降臉色一沉,“若是到了一定量,便會攝魂,唯命是從了。”
“好手段啊。”楚云錦冷笑一聲,“看來,是要用在大婚上的。”
“難不成?”霜降頓時恍然。
楚云錦淡淡道,“將計就計。”
“是。”霜降垂眸道。
“切莫被發現。”楚云錦叮囑道。
“屬下明白。”霜降領命,便退了下去。
楚云錦便將那些藥渣收了起來。
楚云茉哈著哈欠過來,“大姐姐,怎么了?”
“五妹妹睡得可好?”楚云錦溫聲問道。
“還好。”楚云茉揉了揉酸疼地手臂。
“五妹妹這是怎么了?”楚云錦上前給她捏著手臂。
楚云茉皺了皺眉頭,“大姐姐,我這不擔心二表姐的安危?便躺在她的身后也不敢睡熟了,我這手臂撐得太久,麻了。”
楚云錦笑吟吟地看著她,輕柔地給她捏著。
楚云茉坐下之后,“可真是累死我了。”
楚云錦溫聲道,“再忍忍。”
“只能如此了。”楚云茉感嘆道,“這熱鬧果真不是白看的。”
楚云錦湊近,與她嘀咕了幾句。
楚云茉挑眉,“當真?”
“嗯。”楚云錦點頭,“四妹妹對此頗有了解,到時候讓四妹妹過來幫忙。”
“好啊。”楚云茉欣然應道。
她低聲道,“我已經好些日子沒見四姐姐了,甚是想念。”
“過兩日,便將她接過來。”楚云錦笑著道。
“好。”楚云茉連忙點頭。
此時,武明月過來,“大表姐,后花園出事了。”
“出了何事?”楚云錦問道。
“池塘里的魚兒都死了。”她說道。
“死了?”楚云錦一怔,“去瞧瞧。”
“這好端端,怎會都死了呢?”楚云茉不解道。
“我也不知道。”武明月皺眉,“今早灑掃花園的婆子過來稟報,說是池塘內的魚兒都挺著肚子飄著。”
“看來,是池塘下面動靜太大了。”楚云錦猜測道。
“池塘底下有什么動靜?”楚云茉不解。
楚云錦附耳與她說了幾句。
楚云茉恍然大悟,又皺眉道,“這要通到何處啊?”
“去看看。”楚云錦低聲道。
“嗯。”楚云茉便也不多問了。
三人趕忙到了后花園。
武大夫人也到了,愁容滿面地看著池塘內漂浮著的魚兒。
楚云錦看了一眼,又看向武大夫人道,“瞧著倒像是中毒了。”
“中毒?”武大夫人皺眉,“是有人投毒了?”
“霜降,去看看。”楚云錦低聲道。
“是。”霜降蹲在池塘一側,舀了一瓢池水,又撈了一條死魚,隨即便用銀針驗毒。
銀針都是黑色的。
武大夫人盯著那池塘,“那這池塘內的水豈不是?”
“這池塘內的水乃是活水,順著這水渠便流到了外頭。”楚云錦道,“糟了,按照現在的流速,怕是已經流入了外面的溝渠內。”
“那豈不是?”武大夫人一怔,著急不已。
如今正值早上,不少百姓都會在河岸邊漿洗,這活水自然是能夠飲用的。
這豈不是周遭的百姓都會中毒?
楚云錦帶著霜降與楚云茉朝著外頭走去。
待到了外頭的溝渠處,這里有一個閘口,楚云錦連忙讓看守閘口的人將閘口關上。
她連忙讓霜降檢驗這水。
有毒。
而關閉閘口之后,流向河中的水便漸漸地慢了下來,好在趕在下一個入口處,楚云錦將這池水內放了解毒丸,化解了毒性。
楚云茉滿頭大汗地看著,又看向楚云錦,“大姐姐,這若真的順著流下去,到時候死了人,那豈不是……武家的罪過?”
“是啊,加上武家近來半夜都會有奇怪的聲響,再有人暗中煽風點火,你覺得外頭該如何說武家?”楚云錦已經讓霜降先去將那些死魚撈出來,又在池塘內灑了解毒丸化成的水。
武大夫人也是一陣后怕。
她看向楚云錦,“幸好錦兒發現的及時。”
“這池塘內是有人故意下毒。”楚云錦低聲道,“好在并未造成重大損失,周遭的百姓也并未遭受牽累。”
“嗯。”武大夫人感嘆道,“否則,武家怕是要成眾矢之的了。”
“就擔心,有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楚云錦皺眉。
先前,以為是想利用挖密道而偷偷地暗害武家,可是,現在她覺得這些人是想利用密道這件事情,來誣陷武家。
百姓中毒,追究下來,便會來到這池塘,到時候,自然而然地會查出密道,而武家偷偷地挖密道,是為了什么?
萬一那些人在密道內放了一些不該放的……
如此一想,楚云錦便直接帶著楚云茉、武明月去了武婉月的院子。
武大夫人見她急匆匆地離開,愣了愣,便也跟著過去。
“大表姐,你可發現什么了?”武明月看向她。
“嗯。”楚云錦點頭,“我想,他們的用意并非是挖通這條密道,而是用這個密道,來造成武家正密謀造反的鐵證。”
“什么?”武大夫人剛進了院子,聽到楚云錦的話,驚訝地看著她。
楚云錦看著上回找到的入口,她看向霜降,“砸開。”
“是。”霜降垂眸應道,便將面前的墻壁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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