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成就感不是他在王府里出謀劃策能體會得到的。
他來秦州之前，是不識五谷的世家公子，到秦州五年，他已經能認識秦州大地上所有的農作物。
他嘴里抱怨著秦州風沙太大，會破壞他的美貌，卻又真切地愛著這片土地。
他幫著百姓把一塊石頭往上抬，卻因為力氣耗盡，抬不動了。
眼見得石頭就要砸在他的腳上，一只手伸過來，將石頭扶住。
林如風一扭頭就看見了一臉冷肅的寧孤舟，他笑了起來。
寧孤舟幫他把石頭擺好，林如風喘著粗氣道：“方才多虧了王爺，要不然我這腿得廢了。”
“廢不了。”寧孤舟淡聲道：“有妙心在，就算你的腳被砸成了面粉，也能給你治好。”
“就是給你治病可能要花不少珍貴的藥材，秦州窮得很，這錢還是先省著。”
林如風：“……”
他瞪了寧孤舟一眼：“王爺，明明是關心的話，怎么從你嘴里說出來就那么難聽呢？”
寧孤舟面無表情地道：“要不本王幫你把腿敲斷？”
林如風白了他了一眼，寧孤舟伸手拎著他的衣領，將他拎起來扔到一邊的空地上道：“先歇著。”
寧孤舟說完對身后的士兵道：“都過來幫忙抬石頭修渠。”
這事都不用他喊，那些士兵都捋起袖子過來幫忙了。
有他們的加入，整體進度會再快一些。
林如風被寧孤舟扔在空地上干脆就躺在那里不動了，這幾天他是真的累壞了。
保證后勤糧草的供給，雖然不是什么危險的事情，卻十分耗費心神。
林如風知道他絕不能給寧孤舟拖后腿，打起來的這幾天他幾乎就沒怎么合過眼。
此時寧孤舟來了，他便知道他給歇一會了，有寧孤舟在，出不了什么亂子。
他便笑著道：“那我便先歇一會，有什么事王爺喊我。”
寧孤舟從馬背上取出一床毯子扔在他身上：“行了，自己滾去休息吧！”
“你要真累死了，就真的是臨死都是光棍。”
林如風跟在他身邊多年，習慣他這種風格，知道他越是關心誰話就說得越是難聽。
林如風笑了笑，抱著毯子就地一滾，直接躺在地上睡著了。
寧孤舟看著他臉上糊涂的灰塵，亂成一團的頭發，席地而睡的睡姿，輕輕嘆了一口氣。
就他這副樣子，又有誰能把他和當年冠蓋滿京華的翩翩公子聯系在一起。
來秦州的這幾年，林如風的變化是最大的。
寧孤舟的心里溫暖，如今秦州的境況雖然不太好，但他有妻兒相伴，有朋友相助，他不再孤獨。
他扭頭看向忙得熱火朝天的修渠百姓和士兵，唇角微微勾起。
他平時露面的時候不算多，百姓大多都不認識他。
他雖然帶著士兵過來幫忙，百姓也沒有多想，因為這幾天，那些閑下來的士兵，都會過來幫著修渠。
他聽見百姓和士兵在聊天：
“你們把臨淵人打跑了嗎？”
“那必須的啊！有王爺在，不要說一個臨淵，就是十個臨淵也能把他們揍趴下！”
“自從王爺來了秦州后，我們這些普通的百姓就有了盼頭！”
“以前沒有水，我們也沒有什么田地，只能幫著那些有錢人采礦，礦塌了，死在里面也沒有人管。”
“如今秦州有了水渠，以后能把旁邊的荒地都開出來，我們就能種地過上好日子了。”
“快跟我們說說，王爺是怎么把臨淵人打敗的？”
“這可得好好說說了，王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