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萬道長途 > 第二百零三章 愿望
  又做好一個安排。

  那么,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張瀾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面對不可力敵的對手,那最好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齊心協力,如此才能尋到那微不足道的勝算。

  正劍宮弟子常常聚集成軍,在吞天妖巢內部四面開花,像是行軍蟻集群一樣到處蠶食妖巢中的妖魔,所以對于團隊合作,分工執行得心應手。

  可謂是獨行是俠,聚能成軍,并非全是單打獨斗的江湖人。

  此刻既然有人擔當了軍師之責,那么他就該做好執行者的任務。

  所以,在繼續聽完李啟分析和要求的事情后,他領命而去,速度飛快,甚至都沒問李啟要報酬之類的東西。

  正劍宮弟子,行俠義事,何須其他理由?

  妖僧禍國,一州百姓數以千萬計,全都因他而暴露在吞天妖巢下,足可見其惡劣。

  除掉此人,方為大義!除此人者,才是大俠!

  所以張瀾毫不猶豫的就參與到了對抗七品強者的行動。

  哪怕他其實知道一件事,若是失敗的話,李啟多半有保命的手段,但他卻大概會真死。

  死則死矣,舍生而取義的事,做得少了嗎?

  張瀾豪氣十足的離去。

  李啟則在后面,目送張瀾離開此處。

  那么,所有的準備都已經安排好了。

  就等翻臉了。

  ————————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眨眼之間,已是一月過去。

  李啟的分神基本深居簡出,隱藏在后面,像是蜘蛛一樣,慢慢的,慢慢的,編織出一張張大網。

  他的觸須蔓延至整個廣陽,不止是廣陽城,還有其他的縣城,乃至于荒郊野外,都開始被他納入掌控。

  而除此之外,他的本體那邊,解析完畢的魔頭已經有三十六頭了。

  這天,李啟正在繼續解析魔頭,并且開發對應的法門。

  眼前是龐然復雜的魔念,這些魔念就好像人的思維一樣,在隨時隨地的變換。

  非常的復雜,比大部分術法都更加復雜。

  就好像是一大串亂碼,每當解析者覺得自己找到了關鍵,最后卻只能發現那只不過是魔頭的又一個誤導罷了。

  如果你沒發現那是誤導……

  那恭喜你,魔念就會悄無聲息的鉆入你的念頭里面,你甚至都無法察覺。

  解析魔頭,就是這么困難而且危險。

  也難怪禪智和尚都拿這些魔頭沒有辦法。

  解析這些魔頭,就好像面對天空中繁復的星辰,好像并不存在什么核心一說,每一個地方都是核心,和其他地方聯系在一起,編制成了一張燦爛的星空,根本無從下手,似乎只要觸動其中一點,就會滿盤皆崩。

  不過,對于這種事,他已經得心應手。

  真知道韻的解析,然后他再借助巫道法門開發出克制之法,對常人來說根本無法做到的事情,他一天五六個時辰就能解析完一只魔頭。

  “第三十七只,最后一點。”李啟將第三十七只魔頭丟在一邊,然后站了起來。

  他就像熬了一個月的夜,眼珠充血,血管鼓脹,面容青紫,看著像是害了什么大病一樣。

  沒有辦法。

  接觸這些魔念,要真說不受影響是不可能的。

  他倒是可以利用那一縷天魔道韻把魔念驅散,但那說不定是引虎吞狼。

  狼是沒了,那老虎怎么處理呢?

  處理完了這一只魔頭。

  李啟開發完了克制這個魔頭的法門,然后一如既往的來到了樓上。

  禪智和尚還是坐在原地,看見李啟來了,睜開眼睛。

  他目光溫潤,聲音柔和,很親切的對李啟說道:“小友又完成了哪一尊魔頭的解析?”

  這和尚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實在是因為這些天,他的情況恢復的太多了。

  三十六尊魔頭已經可以被鎮壓,只要他隨時隨地都運轉起三十六種不同的法門,就可以隨時隨地鎮壓這些魔頭。

  這讓禪智和尚壓力大減,因為魔念而久久被壓制的修為甚至都有些松動了。

  不過,李啟獻上的法門還有些問題,那就是這些法門各自獨立,運使的時候才能壓制,也就是說,需要他隨時隨地都分心來運轉不同的法門。

  如果等到一百零八法門都研發出來,那么禪智和尚就需要同時運轉一百零八個法門才能壓制。

  這大概會占用他半成的修為,還會令他分心。

  但只要打穩根基,等到突破六品,這些魔念都不是問題。

  只要能夠緩解七品時候的問題,禪智就已經很滿意了。

  果然,比起那些巫蠱之術,還得是巫道正統才擁有這種能力。

  自己運氣運氣好,能夠遇到一位巫神山的正統傳人路過這里,雖然他已經隱藏了起來,但終究逃不過自己的法眼。

  這才一個多月,已經三十六個魔頭。

  最多一年,自己就可以恢復正常,重新穩固修為,打實踏足六品的根基。

  事關自己的道途,禪智和尚當然對李啟親切無比,除了不準走之外,基本上算是有求必應。

  不過,雖然如此,每次李啟演法的時候,他都會認真分辨。

  李啟絕無任何可能在法門之中摻雜私貨來害他。

  雖然他不懂巫道,不能平衡魔念,但分辨法門具體是什么作用還是可以做到的,所以李啟拿他沒有半點辦法。

  而李啟這邊,走了過來,說道:“大師,這次解析的是殺念魔,其代表的是內心不斷重復的殺意趨勢,壓制的法門已經制成,請大師觀我演法。”

  禪智立刻正襟危坐,端看李啟。

  李啟也開始演法,展示如何壓制魔頭。

  又是一次日常。

  此次演法之后,禪智閉目,正想像以前一樣慢慢消化法門的思路,熟悉運轉。

  但是,突然,他卻發現李啟并未和以往一樣離開。

  這讓禪智皺了皺眉。

  平素里,李啟都是演法完畢就忙不迭的跑開,很顯然是懼怕自己的,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恐懼,才能拿捏住對方,讓他為自己創造法門。

  今天是怎么回事?

  李啟卻也有些拘謹,他看見禪智朝自己看來,連忙拱手道:“大師……如今我也在這里呆了一個多月,日夜為大師研制法門,足可算得上盡心盡力了吧?”

  “那是自然,不過小友突然如此言語,是有什么事情嗎?”禪智問道。

  李啟馬上誠惶誠恐,躬身拱手,說道:“不瞞大師,小子先前一直唯恐耽誤了大師大事,所以不敢提及,只是時間過去了這么久,我自問也算是盡心盡力,這才有膽向大師提及此事。”

  “其實,小子一直有一個女伴,她自幼離群索居,不善言辭,生性孤僻,我這離開了一個多月,我擔憂她在外邊兒受了委屈,還請大師告我兩天假期,我去安撫一下她,免得出了什么事情,反而壞了大師的道途。”

  李啟如此說道。

  聽見李啟的話語,禪智笑了笑:“原來是這樣,貧僧知曉了,小友將你那女伴姓名,容貌,特征說出來,然后再給貧僧一件信物,貧僧自會安排人手為你將她帶來,與你廝守。”

  李啟則苦笑道:“恐怕得需要大師親自出手才行,我那女伴,大師應該也見過,她修為也是八品,戰力不俗,她又孤僻,又是妖物,尋常人怕是請不動他,還會多造死傷。”

  禪智和尚點點頭:“小友叮囑,貧僧牢記,只是這些俗務雜事就不勞小友費心了,貧僧既已承諾將你那女伴叫來,那便不會食言,如何做那就是貧僧的事情,你還是將心思多放在法門研制之上,這才是正途。”

  李啟這么一說,他也確實想起來了。

  在他出手恫嚇李啟的時候,確實是有一個女人在旁邊出手,而且術法極為精妙,在八品之中已臻至極限。

  很少會有如此完美的術法使用方式,這也給禪智和尚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原來是那個女人。

  李啟看見禪智答應了,微微躬身:“那就多謝大師。”

  然后,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紙張,遞給禪智:“這是她的姓名,特征,容貌的話,是一位極美的女子,身穿素衣,我身上并無信物,但她身上隨身攜帶一根玉兔題材的白玉簪子,你就對她說這是清霧城買的,她便知道是我。”

  “好,小友靜候佳音即可。”禪智接過紙張,然后目送李啟離去。

  在確定李啟離開之后,禪智和尚輕輕往地上一拍。

  整個五級浮屠,微不可查的震動了一下。

  浮屠的周圍,開始充斥著,某種……血肉?

  這些血肉,本來應該是腐肉似的叫人感到嫌惡,但與此同時又勾起一種熾熱的欲望,令人模糊想到大黑天的祭祀。

  那種以海量血肉堆積,配合五甘露塑造而成的邪魔之祭。

  既惡毒,卻又擁有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可怖力量,輝煌無比,旺盛的難以置信。

  那些血肉上燃著火焰,二者結合的紅色鮮艷刺目。

  給人火焰般的震撼,血肉的惡毒,以及,力量的威懾。

  看見這些紅色,甚至連光線都柔和下來了,四周的世界呈現出有如泡泡一樣的柔嫩,叫人神怡心馳,給人帶來春天的芳香和濺著泡沫的山泉的明凈。

  究竟是什么痛苦的幻想創造出這些畫面的呢?

  這些顏色都像是活的一樣,沒有固定的形體,豐實肥碩,散發著濃郁的生命氣息,好象具有一種獨特的憂郁的感情。

  它們是被什么東西感染了,任何人看見就能打開通向不知道哪些靈魂秘密的門扉,就可以走進幻境的神秘宮殿。

  它們孕育著無法預知的危險,看一眼就可能把一個人變成野獸,但也說不定變成神靈。

  萬事萬物的著色非常怪異,叫人感到心神不寧,其感覺是很難確切說清的。

  荒誕、詭異,卻又仿佛理所當然。

  一種原始,殘暴,卻又充滿生機和力量感的東西,呈現在眼前,讓人看到的時候不由得感到恐懼。

  這些血肉,火焰,圍繞著在漂浮在虛空里的五級浮屠之中。

  被握在一種無形的恐怖里,無法逃脫。

  這是大黑天的神通。

  被這個神通籠罩,李啟就絕對沒有半點機會逃出去,哪怕是其他七品出手也是如此。

  七品以內,再是天縱之資,絕世英杰,也不可能突破這道封鎖。

  有了這個,李啟就絕無逃出去的道理。

  那么,就得去找那個沈姑娘了。

  李啟說的有些道理,面對一位頂尖的八品,整個廣陽都未必能找到合適的人去邀請她。

  其他人去了,若是對方不愿去,那么打不過,難以強迫。

  廣陽司馬那個傀儡倒是可以去,但那個傀儡和她有仇,容易激起矛盾。

  若是真的因為對方的孤僻性格和這種仇恨導致了戰斗,那之后就強行只能以勢壓人,反而不美。

  畢竟是去請人,李啟老老實實幫他研究法門,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為了對方之后能夠盡心盡力,還是不能逼迫太甚。

  畢竟……這是一位巫神山嫡系啊。

  不過估計不是公子,應該只是普通的直系傳人。

  若是真有一個七品拘禁了一位九品的巫神山公子,那巫神山應該會馬上派人過來,一秒都不會耽擱。

  一位公子的誕生通常意味著興師動眾。

  大巫們選弟子都很慎重,正如同佛陀選弟子一樣,通常都會歷經考驗,不是那么輕松的事情。

  禪智就知道一例,曾有佛陀,為擇一弟子,觀察其真靈,讓其歷經十世輪回,為其安排十世不同人生。

  十世,無論是貧窮還是富貴,是男是女,經歷多少,這位弟子最終都心向佛門,歸于佛前,青燈木魚,自然圓寂。

  如此在第十一世,才被判定有佛子之資,才被收作弟子。

  雖然不知道巫神山內部是怎么進行選拔的,但一位公子死在九品,那真不知道是浪費到什么程度了。

  能夠被選中,足以證明很多東西了。

  所以,他試探了很多次試圖對李啟出手,都無人護持,可見對方并非公子,只是嫡系。

  那么就不用擔心報復,只要等到他慢慢為自己打工就行了。

  做好了浮屠的封閉,禪智本體離開此處。

  準備去幫李啟找女人過來陪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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