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上界還是諸天萬界，人族目前的現狀都不容樂觀。
在諸天戰場上，人族屢戰屢敗，已經失去了許多星域和生存的空間，早已不復上古時代的威名。
而上界人族在仙庭的統治下更是壓抑，散仙被奴役，真仙和天仙都要依附別的仙府勢力而活。即便有少數人族金仙，也只能為仙庭效力，徹底失去自由。
黑明仙府不是個例，其他仙府的人族同樣過得很慘，甚至有些卑賤。
聽完了孤菱雪的講述，方羽不知道是否又那么一絲錯覺，仿佛諸天萬族都在壓制人族的成長。
否則這么多年過去了，為何人族連一個大羅金仙都沒有？
另外，方羽還從孤菱雪口中得知，金仙并非仙道的極致，金仙之后為玄仙，此境化府為域，乃仙域之主，可稱“仙王”。
而玄仙之后便是混元，化域為界，主宰一方，謂之“仙帝”。
如今的仙庭有四方仙王和一尊仙帝，乃天界第一勢力。
……
方羽和孤菱雪交談了許久，離開時心情格外沉重，因為孤菱雪說到最后突然提出邀請，希望方羽能夠代表仙府第九峰參與道子的試煉。
所謂“道子”試煉，其實就是仙庭招募選拔各方天驕的一種手段。
成為道子之后，不但本人可以獲得更多的資源、更好的成長，所在的勢力也將獲得仙庭的封賞。
只不過，道子選拔非常的殘酷，不成功就是死。并且成為道子以后，必須加入仙庭，意味著失去自由，畢竟仙庭的規矩很多，處罰也十分嚴厲。所以孤菱雪并未強迫方羽參與，只是以請求的口吻與對方商量。
如果方羽愿意代表仙府第九峰參加“道子”的試煉，那么他們將全力以赴的支持方羽修行，哪怕傾盡第九峰的底蘊也在所不惜。
方羽自然不愿參加什么道子試煉，因為他有自己的使命和任務，地星界的危機還沒有解除，他如何放得下？
當然，直接回絕肯定不太好，畢竟他們現在算是“寄人籬下”，故而方羽說要考慮一下，實際上他是想問問林修緣的意見。
而孤菱雪也很明白方羽的心情，倒是沒有急著讓對方回復。
……
帶著沉重的心情，方羽來到了林修緣暫居的洞府，此地有著禁制隔絕，哪怕孤菱雪也無法暗中窺視。
“先生，我應該怎么做？”
方羽將孤菱雪的話簡單轉述了一遍，包括人族在上界的情況。
林修緣淡淡點頭，反問道：“你呢，你有什么想法？”
“我、我也不知道。”
老實說，方羽心里其實有點矛盾的，一方面他希望能夠幫助人族擺脫困境，就算無法幫助所有的人族，至少能夠幫一部分也是好。
可是成為道子并非方羽想要選擇的路，畢竟沒有人不喜歡被約束，他還打算找到解決地星界隱患的辦法之后，返回地星界一家團聚呢。
“你有沒有想過，如何解決地星界的隱患？”
“有想過，要嘛找一個大靠山庇護地星界，震懾宵小，要嘛自己突破天仙之境，鎮守地星界。”
“那你能做到嗎？”
“這……”
方羽猶豫著搖了搖頭，心情十分矛盾。
以人族目前的處境，根本就沒有人能庇護地星界。如果僅靠方羽自己一點一點的修煉，不知何時才能晉升天仙之境。
退一萬步說，就算方羽成了天仙，真的能夠庇護地星界嗎？諸天萬界水太深了，說不定某處沉睡著一些老怪物，隨手就能將地星界毀掉。
方羽不是沒有想過依靠林修緣，但是林修緣早已說過，有些事情自己靠他們自己。而且方羽也不認為林修緣能夠以散仙之身對抗整個九焱大世界。
“所以先生的意思是，讓我答應孤菱道友的請求嗎？”方羽皺著眉頭，默默沉思。
林修緣淡淡道：“當你無法作出決定的時候，先不要急著決定，而是分析得失……回絕掌界使，你將孤立無援，一切只能靠自己，畢竟人族的處境你也清楚，根本指望不上。”
“而道子試煉必然不凡，如果你能通過這次試煉，必然能夠快速的成長起來。甚至，當你加入仙庭以后便有了強大背景，庇護地星界綽綽有余。”
聽著林修緣的分析，方羽不自覺地點了點頭。他覺得先生說的有理，但他內心仍有不甘：“可是，加入仙庭便會失去自由。”
“那你覺得自己現在自由嗎？”林修緣反問了一句。
“呃！？”
方羽本想點頭，卻突然愣住。是啊，自己現在就自由嗎？不過是從一個泥沼跳到了另一個泥沼罷了。別說自己，哪怕金仙大能也不一定逍遙自在。
林修緣緩緩開口道：“世間之事，不過得失二字，既然你想要得到什么，自然就需要有相應的付出。你想得到權勢庇護一方，就需要失去所謂的自由，除非當你有足夠的力量去鎮壓一切，去掙脫所有的束縛與桎梏，否則誰不是在紅塵苦海中苦苦掙扎？”
這話像是說給方羽聽的，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其實以林修緣的手段，想要庇護地星界還是有辦法的，可是他不會主動去做這樣的事情，因為他覺得，人族從來都不需要什么救世主。
自強不息才是人族唯一的出路。
而林修緣所要做的，就是在適當的時候，給與適當的引導，就比如方羽的成長，便是地星界為之奮斗的方向。
“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做決定，別人幫不了你，也不會幫你。”
林修緣近乎絕情的話，并未讓方羽感到茫然，反而有種莫名的暖意。因為他知道，有的人說著無情，可未必就是無情之人，
“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也知道該如何作出選擇。”
方羽鄭重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他準備去找孤菱雪，這次沒有任何猶豫。
……
待方羽離開之后，林修緣盤膝而坐，然后將拍賣會上拍下的生命之泉融入十二品造化青蓮。
隨即“轟”的一聲，萬古界中再次發生了變化。
九霄之上，雷霆閃耀，十二品造化青蓮漸漸綻放，散透著濃烈的生機。
原本稚嫩的蓮葉漸漸成熟，一道道先天符紋被點亮。
恍惚間，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在天地間回蕩。
筑仙臺，上云端，人間煙火似仙班。
登高處，藍天外，遙望虛空入靈壇。
仙音飄渺傳夢舍，凝神靜氣意綿綿。
修心問道成仙境，歲月如歌逝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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