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晚了,想必她也應該睡著了。
之前聽她的語氣很激動,想必母親在世的消息讓她很是驚喜,如果讓她認為這一切只是惡作劇,她會有多失望呢?
謝硯辭自認為不是好人,梁音對他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隱瞞她的蹤跡,能夠獲取許多利益,他就應該像第一次那樣,毫不猶豫地選擇隱瞞。
這一次,他同樣和景梟達成協議。
但是為什么,現在一想到安昭,他竟有幾分反悔的沖動?
這幾分沖動被他強制性地壓制住,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改變自己的決定。
接下來的兩天,安昭又去了棠山村錄制節目。
在錄制期間,節目下播后,她給謝硯辭打過兩次電話,詢問事情的進展。
據說是已經有了點線索,等她回去后應該就能查出來了。
等第三期的節目錄制結束后,安昭迫不及待地飛回京城,到別墅的時間和之前差不多,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安昭坐在沙發上等待了許久,在聽見汽車的聲音時,下意識起身跑出去。
她望著從車上走下來的男人,雖然沒說話,但眼中的渴求已經表明了她的意圖。
謝硯辭朝她點了點頭。
安昭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她看著男人一步步走近,直到在她面前站定。
兩人四目相對,安昭連呼吸都下意識放緩了,等待著男人的消息。
月光落在謝硯辭的半邊臉上,半暗半明之間,他的眼神愈發晦澀難明。
“郵件的主人,我已經查到了。”
“她在哪?能聯系上她嗎?”
安昭不能那個女人的身份,因為她無比確信那個人就是自己的母親。
其實一開始謝硯辭就打算繼續隱瞞她,就像那晚和景梟所商量的那般,但是臨到最后,他還是反悔了。
所以他回答了第一個問題:“她在米國。”
米國?
竟然在國外!
安昭又問:“那能不能幫我聯系她?”
謝硯辭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他神色有些復雜:“你有沒有想過,她已經有了新的生活。”
他點開手機屏幕,給安昭看了張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也就是安昭的母親梁音,歲月格外優待她,并未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眼角的幾絲細紋也沒有破壞她的美貌,反添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照片上的梁音眼眸低垂著,唇角微微翹起,一只手撫摸著鼓起的腹部,整張照片都散發出濃濃的母性光輝。
安昭愣住了。
她懷孕了?
這是安昭萬萬沒想到的事。
“她已經有了新的家庭,還即將有新的孩子,有沒有想過,也許她并不希望有舊人去打擾?”
謝硯辭承認,這番話別有用心。
正如景梟不想讓梁音找到安昭,他同樣也不希望安昭去找梁音。
但安昭好不容易得到了消息,又怎么會因為這番話而打消念頭。
她想起那封郵件,郵件的內容是:你認識我嗎?
從一開始地疑惑,到現在得到母親的蹤跡消息,一個猜測逐漸明了。
她的母親,是不是忘記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