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判罪臺周圍人山人海,人們聚在一起議論紛紛,熱鬧程度堪比大型集會。
上郡司空氏的人也早早就到了,司空絮站在最前方,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他依舊手拿折扇,風度翩翩。
可季君琰直到日上三竿也沒來。
眾人等得越發心焦。
“這季君琰怎么還沒來?”
“該不是害怕,想打退堂鼓了吧?”
“哈哈,也有可能。畢竟前車之鑒擺在那里,他季君琰再橫也還是個人,不怕才是奇怪。”
“那昨天裝什么視死如歸?嘖嘖,真沒勁,早知道是白耽誤功夫,還不如回去修煉呢。”
“話也不能這么說,不上判罪臺就要認爹了。瞧季君琰那樣肯定就是跟司空絮有恩怨的,看太微劍尊的親傳弟子不情不愿給人磕頭,也挺有意思,哈哈。”
幸災樂禍者有之,隔岸觀火者有之,等著看笑話的也不少。
人們永遠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虞清宴只聽得火冒三丈,有好幾次都想沖出去直接揍人了。
她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滿臉問號地看向顧未然:“未然,你確定陸師兄跟你說的是他和季師兄已經先過來了?”
“那還能有假?”
顧未然道:“我剛醒就看見陸師兄傳音了,說他和季師兄不在房里,讓咱倆先過來。”
虞清宴皺了皺眉:“未然,你說陸師兄會不會是把季師兄給灌暈了,用這種方法阻止他跟司空絮上判罪臺?”
顧未然微微一怔,臉上表情有些一言難盡:“應該不能吧,陸師兄要是真這么干的話,那等季師兄醒了不得氣瘋啊。”
頓了頓,顧未然又道:“清宴,要不你在這兒等著,我到季師兄房里看看去?”
虞清宴猶豫道:“我看還是別了吧,就算季師兄真在房里,你能怎么樣?把他叫醒,然后帶過來當眾受辱?”
“你沒看這一幫等著看戲的嗎?”
“要是陸師兄真的已經這么干了,就算季師兄會生氣。咱倆也不能拆臺啊。”
“……”顧未然泄氣道,“那現在怎么辦?就在這傻等著嗎?”
這并不是顧未然一個人的問題,在場所有人心中都已經有了這個疑問。
司空絮搖晃著折扇,似笑非笑地看著一直閉目養神的孫堅道:“孫仙尊,再怎樣也沒有叫大家一直干等著的道理吧,你可知道琰兒這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其實父子之間哪有隔夜的仇啊,要是他怕了,跪下來向我認個錯也就是了,沒必要非上這判罪臺。”
“傷了他,我這當父親的也心疼是不是。”
孫堅還沒說話,旁邊白宋羽已經忍不住了:“司空家主,我說事到如今,在場這么多人,哪個不是心知肚明啊,你就別在這里假惺惺了,你但凡有半分顧念與季師弟的父子之情,今日也鬧不到這判罪臺上來。”
司空絮臉色不悅:“白仙君,我是在與孫仙尊說話,你這樣隨隨便便地打斷,恐怕不太禮貌吧。”
白宋羽此時對司空絮的好感已經跌到了負數。
他冷笑了一聲,剛想毫不客氣地懟上一句“我就不禮貌了你能怎么樣”,旁邊孫堅緩緩睜開了眼睛:“白師侄,你去季師侄房里看上一眼,問問怎么回事兒吧。”
白宋羽:“……”
孫堅發話,白宋羽只得不情不愿地點頭應是,可他轉身剛要走,忽聽不遠處一個聲音冷冷道:“不必去了,季師弟不會來了。”
眾人一愣,齊齊向聲音來源處望去。
只見到一個暗淡山川日月的青年緩緩走過來。
正是陸執。
人群中起了一陣喧嘩,隨即又鴉雀無聲,眾人不約而同地豎起耳朵等著陸執的下文。
司空絮見是陸執,面上神色不變,眼底卻閃過一絲宛若實質的惡意:“陸仙君這是何意啊?”
陸執毫不退縮的注視著司空絮的眼睛。
他笑道:“字面意思,司空家主聽不懂嗎?”
司空絮故作欣喜:“那琰兒就是打算認下我這個父親了,這可真是太好了。我就說他一定會想通的,不知他現在在何處?他也不用不好意思,我親自去見他,與他一敘父子之情。”
陸執笑了一聲,懶懶道:“司空家主莫要如此急切,雖然季師弟沒來,但我不是來了嗎,這判罪臺,我跟你上也是一樣的。”
司空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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