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心沒待多久，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那天在機場，聽完陸少琛的話，季天心就很清楚，自己以后將是孫女和重孫的庇護港。
厲行淵這個小子，現在或許和她還有差距。
但他才多大？
季天心很清醒，一點也不自大，她知道厲行淵超越她是遲早的事情。
所以，她不能讓厲行淵，把注意力放到她這里。
否則，就算自己帶走了孫女，他有了懷疑，就遲早會早上門來搶人。
至于他讓自己孫女受的這些委屈。
暗地里慢慢算賬，她總能讓他脫一層皮。
*
葉芷萌回到病房。
郝甜盯著窗外發呆。
“怎么了？”葉芷萌走過去問。
郝甜看向葉芷萌：“寶，你快走了吧？”
葉芷萌微微一怔，看著好甜，沉默著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郝甜撇了撇嘴角。
過來抱了抱葉芷萌：“這一走，咱們還有機會可以見面么？”
“會的。”葉芷萌拍著她的后背，“一定會的。”
“嗯！”
郝甜傷感得厲害。
但她也看得出來，最近陪在她身邊的葉芷萌，并不快樂。
傍晚，厲行淵來了電話。
葉芷萌本來不想接。
又怕他發瘋，干擾到別人。
“干嘛？”
她接起來，語氣很冷。
“下樓，陪我去出差。”
“郝甜她……”
葉芷萌話都沒說完，厲行淵就涼薄的打斷：“你陪我去出差，我放了聞馳。”
葉芷萌拿著手機的手，下意識握緊。
郝甜都能感覺到，那一瞬間她周身氣場的變化。
“我要先見他，確認他怎么樣了。”葉芷萌冷聲道。
半小時后。
就在上次葉芷萌住的醫院里。
特護病房。
厲行淵站在窗外，看到了雙手都纏著繃帶的聞馳。
葉芷萌眉頭緊鎖，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聞馳看起來一點精神也沒有，坐在病床上，耷拉著腦袋，身邊有個護工在照顧。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感覺到了什么。
突然抬頭，朝著四周看了看。
“看夠了？”
厲行淵站在葉芷萌的身后，涼薄的問道。
“你說的，我陪你去出差，你放了聞馳！”葉芷萌看向厲行淵，咬牙切齒的確認。
厲行淵看著她。
風平浪靜之下，他的心已經支離破碎了。
她看聞馳時，目光是那么的心疼和不忍。
看自己時……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眼底除了恨意，還是恨意。
沒關系……
只要她在自己身邊。
愛也好，恨也好。
在自己身邊就好了。
“我說話算話。”厲行淵回答道。
“好，走吧。”葉芷萌收回視線，徑直往外走去。
厲行淵輕輕嘆了一口氣，跟在她身后。
去機場的路上。
滬市迎來了今年的初雪。
厲行淵看了一眼窗外。
陡然想起來，去年初雪的時候，他在葉芷萌的公寓。
葉芷萌看網上說初雪了。
立馬從他懷里爬起來，跑到陽臺上，特別開心的轉圈圈。
“小葉子，初雪了。”
厲行淵沖葉芷萌說道。
葉芷萌看也沒看窗外，只是冷淡的刷著手機短視頻，哦了一聲。
厲行淵很挫敗。
“你都不問問，我們要去哪里出差么？”他問，語氣帶著一些委屈。
“去哪兒都一樣，沒什么好問的。”葉芷萌淡淡的回答。
厲行淵沉默了片刻。
“我們去亞市，那邊溫暖，你能更好的休養身體。”
葉芷萌還是沒什么反應。
厲行淵雙手緊緊握拳。
按照他從前的脾氣，不管他之前有沒有做錯過什么，早該發作了。
可他最后還是沒有。
默不作聲的，開始看起了要過去談的項目資料。
沒等來厲行淵的暴怒。
葉芷萌還挺意外的。
但，也僅僅是意外而已。
經過接近三小時的飛行，厲行淵的私人飛機落地溫暖的亞市機場。
那邊的司機，接到兩人后，立刻開去了厲行淵的私人海島。
葉芷萌記得，他前年在附近拍下了一大塊地，準備開發高端海島度假村來著。
這項目，應該是要動了。
葉芷萌怕冷，那年拍下這塊地的時候，她也在。
仔細想想。
那段時間，應該是厲行淵買下她之后，最寵愛她的一年。
甚至在買下那塊地后。
和她說：“項目動工時，我會留一片私人區域，你不是怕冷么？以后冬天就過來過冬。”
葉芷萌那時候。
還是有點純情在身上的。
因為厲行淵隨口的一句話，她開心了好多天。
后來……
大概是厲行淵意識到，自己對她太好了。
那個漫長的冬天還沒有過完，厲行淵就對她逐漸冷淡。
除了在床上的熱烈之外，他對她就像是陌路人似的。
浴室內。
葉芷萌泡在浴缸里，側面落地窗外，是一大片叢林，白天看應該很漂亮。
泡完澡。
葉芷萌穿著寬大的浴袍出去。
厲行淵也洗了澡，裹著浴袍坐在沙發上，看著某處發愣。
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要往房間去。
“小葉子！”
厲行淵叫住她。
葉芷萌蹙眉，看向厲行淵。
“我指甲長長了……”
厲行淵看著葉芷萌，身上沒有任何一點霸總的氣息。
可憐兮兮的。
葉芷萌就覺得好笑。
厲行淵怎么會可憐兮兮呢？
他能讓你看到的可憐，不過都是為了達到自己目的的偽裝罷了。
她走過去。
厲行淵遞了指甲鉗給他。
葉芷萌看著指甲鉗。
陡然回想起，從前自己給厲行淵剪指甲的之后。
他永遠漫不經心，自己永遠小心翼翼。
葉芷萌接過來，在他對面坐下來。
厲行淵把手遞給她。
葉芷萌剪第一根手指的時候，就故意剪得狠了一些。
“嘶……”厲行淵倒抽一口冷氣。
血珠立馬從指頭冒出。
“光線太暗了，沒注意……”葉芷萌看著厲行淵，半點心疼都沒有，“還要繼續么？”
厲行淵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故意的。
但……
“嗯，繼續。”
如果這樣，能讓她解氣，能讓她可以對自己好一點。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
葉芷萌胡亂扯了兩張面紙，給他吸掉指尖的血，然后繼續剪。
一開始有些不忍。
可想到那天，她那樣哀求，他還是要殺自己的寶寶。
葉芷萌下起手來，就順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