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有些奇怪。
溫知瑤蹙眉,她盯著面前的稍顯躊躇的宋廷安,"為什么要跟我說這個?"
沒有什么話題會被無緣無故地提起,除非,他知道了什么。
“你都知道什么?”
宋廷安嘆了一聲,他從西裝褲袋里掏出煙盒和打火機,叼了一根,點燃后吸了一口。
煙霧繚繞中,他的表情明暗不定。
"沒什么,”宋廷安輕聲開口,“我只是說萬一。”
溫知瑤偏頭看了他一陣子,見沒有了下文,斟酌了一會兒措辭。
“那到時候看他的表現。”
嗆人的煙味隨著空氣飄過來,溫知瑤退了一步,看著走廊盡頭,想起剛剛男人離開的身影。
“沒事早點睡吧,我先回房間了。”
臥室門虛掩著,沒有關牢,溫知瑤猶豫了一瞬,曲起關節叩了兩下門,輕輕走了進去。
傅宴深并沒有在房間里,整個房間里靜悄悄的沒有聲音。
他剛剛沒有回房間嗎?
溫知瑤有些疑惑,伸手拿過手機想打個電話給他,她走到床邊坐下,自然而然地抬起頭往浴室方向瞧了一眼,不料眼前的情景讓她當場愣在原地。
“啊,你……”
他洗澡怎么不關門!
或者說,他是剛剛洗過澡。
浴室里水霧彌漫,朦朧中,身形高大修長的男人背對著她站浴缸邊緣,腰間圍著一塊寬大的黑色浴巾,挺括的背部肌肉線條流暢,尾端隱沒在浴巾中。
他的身上還沒完全擦干,水花還停留在脖頸和發梢上,肌膚被水珠沾濕,看上去性感極了。
傅宴深聽見響動回過頭來,看到溫知瑤怔怔地有些緋紅的面容,微微挑了挑眉。
刀削般薄唇微勾,戲謔道,
“還看?”
溫知瑤回過神來,匆匆移開視線,語氣中帶上惱怒:“你怎么不關門?”
傅宴深對她的質問嗤之以鼻,慢條斯理拿過另一塊浴巾擦了擦頭發。
“自己家,沒這么多忌諱。”
溫知瑤抿了抿唇,抬眼想和他辯論幾句,但只要稍一抬頭,便將他近乎裸露的身體便盡收眼底。
她重新垂下眸,底氣不足道:“男女有別……”
傅宴深神色如常,腳下一動,朝她靠近了些,
"你很緊張?"
隨著他的走動,本就不太牢靠的浴巾更加松動起來,隱隱有下滑的趨勢。
浴袍下的腿精壯而修長,結實的胸膛和健碩的小腹,無一不透露出著強烈的荷爾蒙氣息。
男色當前,溫知瑤的視線一點點移向他胸膛以上的部位,不可避免地想到那些少兒不宜的畫面,臉頰迅速紅了起來。
傅宴深饒有興味地注意著她羞澀的模樣,眼底的笑意越濃:"害羞?"
溫知瑤咬著唇,別開眼不理會他。
傅宴深挑了挑眉,緩慢地朝她靠近,一步,兩步......
直至她退無可退,跌坐在床上。
"啊!"
溫知瑤驚呼一聲,她抬手去推,手腕忽然被他握住,用力地扣緊。
她一抬眸,便撞入了他深邃幽暗的眸中。
"躲什么,怕我嗎?"
傅宴深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一字一句問道。
溫知瑤抿著唇,目光閃爍不定,“不怕……”
"不怕就乖一點。"
傅宴深勾了勾唇,笑得意味深長。他的力道不大,溫熱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細嫩的皮膚,溫度燙得她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溫知瑤對現在過于曖昧的氛圍有些無所適從,輕輕哼了兩聲,試圖掙脫他的桎梏。
傅宴深握地更緊了些,俯首湊過來。
他帶著沐浴乳香氣的氣息撲灑過來,溫熱的吻落在她的額際、鼻子、臉頰,一路蜿蜒到脖頸。
他的動作很輕,仿佛怕碰痛了她。
溫知瑤的臉更加火辣,渾身僵硬著,腦袋嗡嗡作響。
傅宴深今天很溫柔,一點一滴侵蝕著她的理智和防御力,她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些什么,但電光火石間,宋廷安剛剛的話又浮現在她的耳邊。
【即便是我哥之前那位……】
【如果他做錯了什么,你能原諒他一次嗎?】
溫知瑤眼神恢復了清明,她低低喘了幾聲,拉住了眼前的男人。
“傅宴深,你會騙我嗎?”
傅宴深驀地停下動作,低頭看著她,漆黑的瞳孔仿若深淵,讓人不寒而栗。
他忽然笑了笑,修長有力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他四目相對。
“怎么突然這么問?”
溫知瑤心里沒來由地咯噔了一下,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但仍是倔強地迎上他的視線:"你會嗎?
"呵。"
他輕嗤一聲,收回手臂,淡淡說道:"我為什么要騙你?"
溫知瑤定定看著他,這是一個清晰又具體的問句,答案只有會或者不會。
但他卻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宋廷安跟你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我只是隨便問問。”
溫知瑤眼睛莫名其妙地發酸,她閉了閉眼睛,強忍住酸澀:"更何況,他跟我說什么重要嗎?"
傅宴深勾唇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你就那么想知道?"
"當然。"
溫知瑤毫不猶豫點頭,"我不需要謊言,不管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我更想知道真相。"
房間中旖旎的氣氛一掃而空,甚至變得冷淡起來。
傅宴深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她冷笑道:“溫知瑤,你對我是絕對的誠實嗎?”
“……”
溫知瑤沉默了片刻,輕聲道:“我沒有騙過你。”
也許有些真相,她還沒有全盤托出,但是她從來沒有哪次,是蓄意騙他。
這樣,算是誠實嗎?
傅宴深狹眸微瞇,看了她半晌,還是伸手將她攬進懷里,
“那么我也沒有。”
溫知瑤吸了吸鼻子,回手抱住他的腰,甕聲甕氣道:“你別騙我,以后也不能騙,我會當真的。”
傅宴深眸色幽暗,低頭吻著她的嘴唇。
溫知瑤被他親得暈乎乎的,臉頰染上了粉紅色,她摟著他的脖子,輕輕閉上了眼睛。
她是個有些固執的人,認定了就不會輕易改變。
只要傅宴深說了,她就信他。
男人垂眸看著懷里女人迷蒙濕紅的眼尾,手上用力,將她抱起來放到自己腿上,輕聲笑了笑,嗓音低啞而性感:"別疑神疑鬼,像只炸毛的小貓。"
"我沒有!"
溫知瑤瞪圓了眼睛,濡濕軟潤的眼睛,長睫微顫,倒是與男人的描述更像了些。
傅宴深瞇了瞇眼,眼底掠過一絲欲望,他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天旋地轉間將她推倒在床上,隨即傾覆上去。
折騰了大半夜后,腰酸背痛的溫知瑤看著堪堪指向三的時鐘,腦海中最后的念頭劃過:
明天她還有命出去玩嗎?
第二天她睡到十一點鐘,才被傅宴深從被子里抓了出來。
說是抓,一點也不為過。
昨晚她筋疲力盡,感受到身側有人,眼皮卻有千斤重,完全睜不開眼,這能蠕動著把自己往被子里縮了縮。
“讓我再睡一會兒。”
"起床吃飯。"
傅宴深不理會她的抗議,掀開被子把她拽了出來。
溫知瑤怔怔坐在床上,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傅宴深手里拿著她的大白鵝抱枕,一臉清冷地站在床邊。
他目光下斂,側臉輪廓鋒銳而清俊,與昨晚情動時的模樣截然不同。
為什么都是人,她已經累的神志模糊,而他卻還能神清氣爽、精神抖擻地早起?
不是說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嗎?
怎么到了她這里一切都反了?
牛沒累死,田快枯萎了。
溫知瑤憤憤地朝他攤開手心,索要自己的抱枕:“把小白還給我。”
傅宴深嗤笑一聲:“沒收了。”
“我給你三分鐘時間,從這張床上離開。”
眼看溫知瑤小臉一跨,又要說些什么逼逼賴賴,傅宴深好心地補充道,
“現在下來,或者今天一整天,你都別想下來。”
溫知瑤被他的厚顏無恥震驚了,也顧不上被無端沒收的大白鵝,慌里慌張拉過被角。
"你...你別亂來……."
"再不下床,你可以試試看我會不會亂來。"
傅宴深打開衣柜拿了套衣服扔給她,"快換上,出去吃飯。"
“還是你想讓我幫你換?”
溫知瑤干笑了兩聲,“不用了,你快出去,我馬上就來。”
到餐廳吃飯時,溫知瑤總覺得自己做了什么虧心事,不敢直視外公的臉。
周天清倒沒察覺什么不對,只當他們年輕人習慣日夜顛倒,再一覺睡到中午。他絮絮叨叨了幾句早飯不能耽誤,哪怕再困,也應該吃個早飯再繼續睡。
害她不能吃早飯的人就在對面坐著呢!
溫知瑤一邊點頭應和,一邊悄悄剜了一眼對面的男人。
過了中午,林東來接他們到機場,直到這會兒,溫知瑤總算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海島南港。
路上陰雨綿綿,溫知瑤有些擔憂地看著天空上朵朵壓境的烏云,“這樣的天氣,飛機能起飛嗎?”
傅宴深坐在后排座椅上看報表,聞言淡淡,“不能飛就等一天。”
溫知瑤嘆了口氣,但好在過了一會兒,烏云又奇跡般的消散了,天空漸漸放晴。
飛機也沒有晚點,這一趟飛行時間不算長,兩個小時出頭,就接近了目的地,飛機開始緩緩降落。
和海市梅雨季潮濕的空氣不同,南港的氣候就宜人多了,環海的群峰正綠,天空無風,海水青碧,高大的熱帶植物臨路而生,呼吸間都帶著海浪和椰子的氣息。
傅宴深從接機的人手里拿過車鑰匙,帶著她上了一輛兩座的亮色跑車,溫知瑤看著覺得眼熟,想了半天發現是今年最新款發售的柯尼塞格。
她默了半晌,“這個車,是你租的嗎?”
傅宴深睨她一眼,“買的。”
溫知瑤頓了一會兒,又開口道,“現在科技公司這么賺錢嗎?”
傅宴深嗤笑一聲,沒再搭理她,倒擋倒車,把車開出了地下車庫。
溫知瑤本以為他們會住在某個五星級酒店里,沒想到車子行駛了一會兒,拐進了一個需要通行證的私人度假村。
這個度假村配備更高,每棟房屋之間間隔較遠,被高大而濃密的植被隔開,極具私密性。
等他們收拾好住下,窗外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中午溫知瑤醒的晚,午飯沒有胃口,吃的也不多,這會兒忙完才發覺自己已經饑腸轆轆。傅宴深從餐廳的桌子上拿起一本菜單遞給她,讓她先點菜。
來了海邊,肯定要吃海鮮!
溫知瑤興致勃勃打開菜單看了半晌,嘴里嘀咕著幾個菜名,
“嗯……椒鹽皮皮蝦來一份吧,還有這個,這個黑鯛魚紅燒應該比清蒸好吃……”
傅宴深聽著,伸手把菜單從她手里抽出來。
“不行。”
“為什么不行?”溫知瑤翻開另一本菜單,扉頁上清清楚楚寫著24小時供應。
傅宴深看她一眼,冷笑道,“昨天市三院的醫生說了什么,你都忘了?”
溫知瑤表情僵了僵,隱隱想起診室里的醫生一邊在病歷上奮筆疾書,一邊苦口婆心的叮囑了她。
【這幾天不要吃生冷海鮮,這些是發物,會加重過敏癥狀。】
溫知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蔫了下來,像一朵被雨水打倒的牽牛花。
她看著一整本菜單的海鮮,痛心疾首:“那我還能吃什么?”
傅宴深把菜單翻到最后一頁,“番茄意面,酸菜米線,檸檬雞。”
誰要來南港吃酸菜米線啊!
“吃一點會怎么樣?”溫知瑤不死心地開口,甚至拉起衣袖,給他看了看光滑如綢緞的肌膚。
“紅疹已經都退下去了,你昨晚……昨晚不是也看到了嗎?”
“只吃一點點,又不會死掉。”溫知瑤邏輯自洽,美滋滋道。
傅宴深不為所動,“不行。”
溫知瑤:“……”
油鹽不進的狗男人!
溫知瑤懨懨地點了那份該死的番茄意面,服務生來送餐的時候,似乎對兩人的點餐不太理解,還熱心地介紹了他們這里的海鮮是招牌,大廚是如何如何經驗豐富,食材又是多么多么新鮮。
溫知瑤更加憂傷,吃到嘴里的番茄意面味如嚼蠟。
好在傅宴深還算有人性,也沒有點那些她吃不到的海鮮故意惹她,只叫了一份牛排和一份濃湯。
"怎么?"傅宴深見她一臉興致缺缺,挑眉問道。
溫知瑤悶悶地說:"不餓。"
傅宴深盯著她看了會兒,終于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桌上的餐巾擦拭了下嘴角,“好好吃飯,明天去復查一次,如果沒問題了,晚上再吃海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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