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天元仙記 > 第九百一十九章 不速之客
  第919章不速之客

  不多時,只聽得腳步聲傳來,眾人轉頭看去,見玄業宗弟子領著一名男子自下方走來,身上穿著玄色幽冥海服飾,毫無疑問,此人便是幽冥海駐景園亭主事蕭庭。

  唐寧打量了他一眼,其元嬰初期修為,國字臉,身形清瘦,面色白凈,看上去十分隨和。

  “陳掌教,在下偶然聽聞今日乃是道友千歲誕辰之喜,因此特來賀壽,叨擾之處,萬勿見怪。”肖庭面帶微笑稽首道。

  “蕭道友客氣了,實在抱歉,不知道友突然到來,事先沒有準備道友的位置。”陳晉不動聲色說道。

  “沒關系,咱們修行之人何必在意這些,況肖某早年孤苦,時常過以天為被,以地被席的日子,早就習慣了。”肖庭微微一笑,下周張望了一眼,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最后停頓在唐寧身上,徑直向他走來,稽首道:“這位想必應該是太玄宗新到任本亭的主事唐寧道友吧!”

  唐寧亦回了一禮:“正是。”

  “不知我可否與道友同座?”肖庭話音方落,還不待他回復,便自顧自的在他身旁坐了下來,向他點頭示意道:“多謝道友。”

  唐寧心下無語,只微微一笑:“不必客氣。”

  肖庭一坐下,便將唐寧案桌上的靈酒拿了過去,也沒有用玉杯,直接打開瓶蓋,張口咕嚕咕嚕喝了下來,一口喝掉了半瓶,深深哈了口氣,對一旁的玄業宗弟子道:“再去多拿幾瓶來。”

  那玄業宗弟子當然不會聽他的吩咐,矗立未動,只用目光請示陳晉。

  陳晉無奈,擺了擺手:“去拿張案桌上來。”

  “是。”該弟子應聲而去。

  肖庭仍是自顧自的吃喝,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沒有一刻停下,這里吃著虎妖制作的靈食還未吞下,那里又拿過了一只熊妖爪啃了起來,嘴里還不斷發出滋溜滋溜的聲響。

  狼吞虎咽的模樣,好似幾天沒吃飯餓極了的乞丐。

  廳室之中氣氛十分微妙,眾人目光都不自覺的集中到這位不速之客身上,而他卻旁若無人般的大吃大喝,未曾有一刻停嘴。

  唐寧端坐在他身旁,面上仍是掛著淡淡微笑,心下卻暗暗警惕。

  此人顯然來者不善,哪有賀壽這般作態的,只不知他到底為何而來。

  好一會兒,肖庭終于停下了嘴,見眾人目光投來,他微微一笑:“抱歉,這些靈酒靈食實在美味,一下子沒有忍住,讓諸位道友笑話了,誒!大家別只看我啊!該吃吃該喝喝,別叫我打攪了諸位的興致。來,陳掌教,我敬你一口,恭祝你千歲壽辰之喜。”

  肖庭拿起玉瓶一飲而盡,陳晉亦輕閔了一口玉杯中的靈酒。

  “肖道友,你此來想必是另有要事吧!”黃宣開口問道。

  “黃道友誤會了,我是專程為陳掌教慶賀誕辰而來的,不管怎么說,咱們總算是鄰居,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各何況本部與貴宗還是盟友關系,于情于理,我都要來慶賀一番。”

  “是嗎?”黃宣似笑非笑道。

  不多時,兩名玄業宗抬著案桌來到廳室。

  肖庭招了招手:“放這里來。”

  那兩名弟子依言將案桌放至他跟前,肖庭從他案桌上拿了幾瓶靈酒及數盤靈食放至唐寧案桌前:“唐道友,這是方才吃你喝你的那些靈食靈酒,我都記在心里,不會白吃白喝的,現在一并還給你,咱們兩不相欠了。”

  唐寧無語,這話一時也不知怎么接,只是點了點頭。

  肖庭放下靈酒靈酒又回到了自己案桌前。

  壽宴仍在進行,下方身著戲服的男女仍在唱著戲腔,塔內各弟子間的較量也進入尾聲階段,一切都如常進行。

  寶塔頂層廳室氣氛卻有些微妙,自肖庭到來后,眾人都有些不大自在,雖仍在輕聲交談,卻已沒了先前那般歡聲笑語。

  酒過三巡,塔下一曲戲罷,幾名男女魚貫退場,正此時,肖庭突然開口說道:“陳道友,有一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此言一出,廳室內其他聲音霎時戛然而止,眾人一時間都看向了他。

  “肖道友有話盡管說便是。”

  “道友這次壽宴各方面都無可挑剔,靈酒靈食更是美味,只是有一樣讓我覺得些許瑕疵,就好像一塊潔白如雪的白紙上沾了一點淤泥,讓我不吐不快。”

  “道友所指為何?”

  “貴宗所準備的這幾出戲曲著實一般,平淡乏味,讓人昏昏欲睡。得知道友今日千歲壽誕,因此我命人準備了一出精彩的戲曲作為恭賀之禮,獻于陳掌教。”

  “哦?”陳晉皮笑肉不笑:“肖道友竟如此用心,那就請上臺吧!”

  “勞請去傳令我的隨從一聲,就說讓他們上臺,給陳掌教賀壽。”肖庭對一旁矗立的玄業宗弟子說道。

  該弟子目光看向陳晉,見他微微點頭便領命而去。

  不多時,只見數名身著戲服畫著戲妝的男女走向臺去,開始咿咿呀呀的奏演起來。

  戲曲的劇情很簡單,無非就是一個貌美的貧女被當地惡霸看上,利用各種手段威逼利誘使其就范,最后貧女逃離其身邊,惡霸惱羞成怒,抓到其父,將其殺害。

  老生常談的苦情戲并沒有什么新意,難得的是唱戲之人聲情并茂,使人聽聞如臨其境,不自覺帶入其中,心有戚戚。

  整曲戲目奏唱了約莫有一刻鐘,最后那貧女的扮演者已是滿淚縱橫,深深朝寶塔方向鞠了一躬才離開臺上。

  “陳掌教,這曲戲目比之先前所唱之戲如何?”肖庭開口問道。

  陳晉微微點頭:“雖是陳詞濫調,的確動情不少。”

  肖庭起身向眾人稽首行了一禮:“敢問諸位道友,方才那戲曲中貧女若是諸位千金,受此遭遇的話,諸位又當如何處置那惡霸?”

  陳晉面不漏聲色:“道友此話何意?”

  廳室內氣氛微妙,眾人神態各異,蔣心權面帶微笑。

  鏡月宗黃宣嘴角微揚,似笑非笑。

  星月宗朱廉則眼觀鼻鼻觀心巍然不動。

  其它幾人要么一副看戲的神態,要么面無表情,不動聲色。

  而玄業宗幾人則眉頭微皺,事已至此,眾人都已隱隱猜到肖庭此行目的,顯然是來者不善。

  唐寧輕抿了一口靈酒,只聽肖庭繼續說道:“方才陳掌教說到動情二字,確實傳神,諸位想知道為什么動情嗎?蓋因此非編造曲目,而是那唱戲女子的真實經歷。”

  其話音方落,樓道間腳步聲傳來,一名幽冥海海修士領著一身戲服畫著戲妝的女子走來,正是方才那名臺上的那名女角,面上猶帶淚痕。

  “我想諸位道友應該都很感興趣,就請主人翁給大家講一講事情的來龍去脈吧!”

  肖庭回身行至女子跟前:“芷蕾,這里都是本亭各宗派的代表,首座這位便是玄業宗掌教,你不是要找人伸冤嗎?將你的遭遇告訴他們,玄業宗是名門正派,相信陳掌教會秉公處理,給你一個公道。”

  “是。”女子向眾人一一稽首,跪于堂下道:“拜見各位前輩,晚輩辛芷蕾,家居景園郡西北金山嶺一帶,家父辛鏈,本是散修,后被玄業宗招募,在金山嶺靈礦做工。晚輩因身具靈根,被家父教導步入修行之道。”

  “三十年前,道丁一二四九年,家父受玄業宗駐金山嶺主事袁浩然之命,將一部分挖掘的靈石秘密運出,送到坊市換成上品靈石。”

  “未想在此途中,遭到玄業宗督察部兩名弟子的堵截,家父被他們當場抓獲,這玄業宗督察部本是奔著袁浩然貪污金山嶺靈石而去。”

  “后來不知為何,袁浩然竟擺平了此事,家父卻被當成了替罪羔羊,以其他罪名被關押了起來。”

  “為救家父,晚輩幾經波折找到了玄業宗督察部徐雍,被迫做了他的妾室,受盡凌辱,前月,家父歸釋,我便逃脫了徐雍魔爪,本想著自此能遠走高飛,不料想徐雍腦香成怒,指使袁浩然派人追殺家父和我,家父因此不幸遇害,而我則僥幸逃過一劫。”

  “晚輩所言句句為實,若有半句虛言,不得好死,望陳前輩能替晚輩主持公道。”

  女子梨花帶雨,話到最后,已是泣不成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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