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天元仙記 > 第八百六十九章 強人所難(四)
  纖云山,巍峨雄闊的大殿內,陳家幾位高層共聚一堂,主位上為首的正是陳家家主陳軒,下方陳占矗立,正向陳家高層修士匯報著天悅亭城的遭遇。

  “蘇霆將我單獨留在了屋室內,說咱們春風閣上次出逃的女子衛玉,其堂兄衛辰是太玄宗駐本亭主事方源的故舊相識。”

  “現衛辰正在心音宗內,他要我帶話給家主,這件事需要給一個交代。”

  “我們正談之間,外間陳裕等人與心音宗弟子起了沖突,是心音宗弟子調戲我們的人在先,并率先動手。”

  “之后蘇霆將所有人關押了起來,態度十分強硬,只放我回來稟告家主。”

  “這個衛玉是什么人?”下方一名兩鬢斑白男子問道。

  “是春風閣一名陪侍的女修,之前因叛逃,被抓捕回來后秘密處置了。”

  “衛辰呢?”

  “之前一直沒有聽說過這個人,也不知是從哪里蹦出來的,蘇霆說是他的堂兄,未知真假。”

  陳軒沉吟道:“這件事不簡單,心音宗顯然是在針對我們,我懷疑此事是方源在背后操縱。”

  另一名面白中年男子皺眉道:“太玄宗為什么要對付我們?我們和他們之間一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井水不犯河水。”

  “先前方源向我討要一株千年血骨花,我沒有給,估摸是因為這件事,懷恨在心,因此唆使心音宗對付我們。”

  陳軒話音方落,外間一名方面大耳男子自外匆匆而入,行禮道:“稟家主,我們在須宇山靈獸場駐守的修士,遭到千甲宗弟子的驅逐。他們說我們已有好幾年的租費沒有結清,因此要收回這塊地界。”

  “我知曉了,你先去吧!”陳軒面色一沉,揮了揮手。

  “解鈴還須系鈴人,既然事情出在方源身上,我看還是找他談談,咱們陳家雖然不是大門大戶,一株千年血骨花也沒必要那么看中。”兩鬢斑白男子看了眼陳軒開口道。

  “這次他要的血骨蓮,下次他要的是靈礦呢!難道我們也拱手相讓?今天他太玄宗來索取,明天鏡月宗來討要。日復一日,豈有終焉?”陳軒尚未開口,另一名男子說道:“一味地忍讓不是法子,只有挺起腰桿站的直,別人才會忌憚,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此而已。”

  “腰桿挺得硬不硬,關鍵是看底子厚不厚,和太玄宗作對,咱們有那個本錢嗎?他們能調動的人脈和資源,是我們可比擬的嗎?就算求助于那些大族世家,他們也不會去管這點小事。”

  “和太玄宗作對,我們自然沒那個能耐,但方源可代表不了太玄宗,說到底,這只是他個人的私事而已,我們現在對他妥協,等同于抱薪救火,新不滅,則火不盡。”

  因意見不一,殿內幾人陷入爭論之中。

  ……………

  月輪高掛,繁星似錦,唐寧盤坐在屋室之內,正自灌注著仙珠母蚌。

  忽然,他神色一動,手中一翻,儲物袋迎風而漲,將石桌上母蚌收起,不多時,外間腳步聲響起,隨即敲門聲傳來。

  唐寧起身打開屋室木門,屋外矗立著一名面色白凈男子,乃殿前輪值弟子張揚。

  “唐師兄,方師叔請你去議事殿相見。”

  “不知所為何事?”

  “不知道,我只是受命前來傳召,對了,方才陳家家主有來拜訪。”

  “明白了。”唐寧點了點頭,遁光騰起,不一時,來到議事殿。

  內里方源高座主位,下方陳軒陪侍,兩人正微笑寒暄面談。

  “師叔。”唐寧上前躬身行禮。

  “陳道友,這位是本部直屬大隊弟子唐寧,之前在貴府的時候你們已經見過面了,他是本部聯隊管事兼直屬大隊主事黃淵師叔的親信,此次是受命前來購買道友手中血骨花的。”方源介紹道。

  “晚輩見過陳前輩。”唐寧轉身稽首行禮。

  陳軒微笑道:“上次舍弟遠出未歸,是以使得方道友白跑一趟,心下甚是過意不去。幾日前,舍弟歸來后,我和他談了此事,他欣然答應,知曉貴宗前輩要此物甚急,我不敢耽擱,當夜便出發,親自送來。”

  “陳道友一片赤誠,救人之急,可謂俠義,我和本部師叔都不會忘。”

  陳軒手中一翻,拿出一只玄色刻滿符箓的古樸木盒,遞給方源:“千年血骨花在此,請道友查收。”

  方源接過木盒,打開看了一眼,只見內里盛放一株一尺大小赤紅如血的蓮花,周身濃郁的靈力氣息環繞。

  “不知這珠血骨蓮價值幾何?”

  “區區賤物,不值幾個錢,既是貴宗前輩需要,只當做晚輩的一點心意,何必言利?”

  方源微微點頭,收起木盒,眼神撇過唐寧,示意了一下。

  唐寧會意,拿出一個儲物袋,雙手遞俸給陳軒:“這是黃師叔祖交給晚輩的靈石,用以購買血骨花,晚輩打聽到前輩手中正好有一株,是以找到方師叔,求見前輩。”

  “黃師叔祖亦不知曉千年血骨蓮究竟價值幾許,臨行前,特意囑咐晚輩,若是靈石有余,不要跟賣主斤斤計較,只當補個倒手的差價。”

  “若是靈石不足,一定要告訴他,余價下次定然補上。”

  “請前輩查看,靈石是否值當血骨花,若不夠,晚輩再多跑一趟,將差價補給前輩。”

  陳軒微笑道:“黃前輩為人公允,陳某佩服。其實區區一株血骨花又何值如此上心,早知黃前輩需要,只一句話,我親自給他送去便是了。”

  “陳家雖不是什么大門大派,一株血骨花卻也還是拿得出來的,再者說了,若是一般人想給黃前輩送殷勤還沒那個機會呢!”

  “能對黃前輩有所幫助,是陳某的榮幸,靈石萬不敢收,唐道友請收起,來日回去復命見著黃前輩時,請代我傳一句話。”

  “他日若有閑暇,路經天悅亭時,請屈尊移步往敝宅一游,讓陳某能有機會盡一盡地主之誼。”

  “當然,日后若有機會的話,我當前往拜見黃前輩。”

  唐寧看向方源,但見他微微點頭,于是收起儲物袋:“晚輩一定將話帶到。”

  方源道:“陳道友,你難得來此,又替我解決了這么一件急事,若非道友與令弟高義,我還真不知道怎么向黃師叔交代?今日無論如何也要留此一宿,咱們一醉方休。”

  “那就叨擾方道友了。”

  “來人。”方源喊了一聲,輪值弟子張揚自外而入,躬身行禮:“師叔有何吩咐?”

  “去準備一桌酒宴,我要與陳道友痛飲一場。”

  “是。”張揚領命而去。

  陳軒道:“方道友,今日來此,除了給貴宗師叔送上血蓮花外,其實還有件事兒還請道友相助。”

  “陳道友請盡言之,你幫了這么大的忙,能辦到的,我必竭力而為。”

  “前些日子,敝府的幾名子弟在運送物資的時候,在亭城與心音宗發生了點小沖突,現如今人被他們控制了,我想請道友居中斡旋一下,心音宗作為玄門組織,不把陳家放在眼里,但不能不給方道友這個面子吧!”

  “哦?竟有此事?”方源微微皺起了眉頭:“貴府修士與心音宗弟子發生沖突時,雙方可有人員傷亡嗎?”

  “只是言語沖突,沒有任何傷亡,當亭城心音宗修士執法修士趕到時,敝府人員都很配合他們,如今正在關押調查,心音宗還因此扣押了一艘我們的商船。”

  “只要沒有人員傷亡,就好辦多了,來日,我去和魏掌教談談,想他應會給我幾分薄面。”

  “那就多謝方道友了,對了,還有一件小事兒,聽聞衛辰是道友的故舊相識?”

  方源道:“是有這么回事,早前我與他有過數面之緣,他來找到我,聲淚俱下的述其妹衛玉的遭遇,請求我給其討個公道。”

  “人窮來投我,我總不能距他于千里之外,因此就將其帶到了心音宗。”

  陳軒道:“衛玉是我們閣樓的修士,與我們簽訂了契約,可其出爾反爾,枉顧先前約定,還打傷敝府修士,因而逃竄。”

  “敝府修士將其抓捕回來,遭遇激烈反抗,雙方爭斗之間,其技不如人,故喪命,實非有意為之。”

  “既然衛辰找到了道友,以道友之見,此事該如何解決?”

  “我的意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此事嘛!我再勸慰勸慰衛辰,畢竟人死不能復生嘛!話說回來,這衛玉是貴府修士,又被貴府子弟所害,貴府怎么也有些許責任,改日咱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一切遵從道友的安排。”

  正事談完之后,兩人又閑聊起來,約莫過了一刻鐘,張揚自外而入行禮道:“師叔,酒宴已備好了。”

  “陳道友,請吧!”方源起身道,一行人出了大殿,各化遁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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