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天元仙記 > 第三百三十五章 舵手(五)
  唐寧、關勝兩人相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透著些許驚詫,而姜羽桓卻豪無表情,絲毫不覺得意外,想來是早就得到了消息。

  唐寧沒想到宗門私底下竟還存了這么個心思,一直瞞著他們,但轉念一想,倒也在情理之中。

  這幕后舵手頗為神秘,能夠掌握這等玄妙之術,煉制出尸蟲宿主這般不死怪物。

  如若宗門能從他口中得知此術奧妙,加以研習優化,對整個宗門戰力的提升不可限量。

  總而言之,此人擁有極大的價值。

  關勝道:“何不早言?若我們早知曉此事的話,唐師弟也無需告知水云宗,憑我們四人之力足以將魏安抓獲。”

  殷慶元嘆道:“所為言多必失,此事乃掌門私下面喻,若搞得人盡皆知,影響與水云宗的關系,面上不大好看。我原本計劃單獨抓捕尸蟲宿主的幕后黑手,然后神不知鬼不覺送往宗門,再回來與你們匯合,如此瞞天過海不叫水云宗知曉。”

  “沒想到我那邊未能得手,倒是你們找到了新線索,使得魏安被押解至水云宗,亡羊補牢,為時未晚,為免再發生這種事,只得與你們開誠布公,將掌門私喻告知。”

  關勝道:“可現在魏安已被抓至水云宗,我們總不能把他搶出來吧!”

  唐寧道:“魏安目前只是疑似幕后舵手,并不一定真的是他,我們在他洞府內不是沒有找到尸蟲的證據嗎?依我之見,這次很有可能抓錯了人,我總覺得此次抓捕太過順利,不符合我之前對于幕后舵手的印象,此人應是個十分謹慎,狡詐的人。”

  “魏安雖行蹤詭異,但水云宗能這么快找到他藏身地,說明他行事并不如何謹慎。再加上前者我與他相遇,他明知我在跟蹤,卻沒有生死相博,很可能是自覺無罪吧!”

  “況且水云宗所言,幕后之人所煉制的傀儡尸蟲宿主,我們也沒有遇上,他能在廢棄的洞穴中安置兩個干尸傀儡,又怎么會不在自己修行的洞府中增加防衛力量呢!”

  殷慶元道:“唐師弟之言正合我意,我亦是是如此作想,這魏安雖是筑基后期修為,但看起來并無什么能耐,且還沒有在他洞府內找到尸蟲宿主的證據,因此我懷疑魏安并非我們要尋的幕后黑手,是以將掌門喻令告知你等,以免日后錯失良機。”

  “如今只等水云宗的消息,若尸蟲宿主果是魏安作祟,那也無可奈何,若另有其人,下次也不至于發生這等事了。”

  關勝道:“可如今我們各行其事,處在不同小隊,若有了線索,該以什么方式聯絡通知?”

  “這個容易,可以先設立一個暗語,通過水云宗玄鷹傳信,只要書信中出現這個字語,就代表發現了線索,你們即尋個借口擺脫水云宗諸人。”

  幾人商議了好一會兒各自散去。

  幾日時間一晃而過,這日,唐寧在房間內閉門修行,一名水云宗弟子在屋外喊道:“唐前輩,陶師叔請您前去議事。”

  唐寧出了房間,跟著他來到大殿內,只見殷慶元、姜羽桓已經先行到了,幾人微微點頭示意,唐寧入座,沒一會兒,關勝也到了。

  陶思明開口道:“請諸位道友來此,只因方才收到敝宗門玄鷹傳信,經過這幾日的訊問審查,已確定魏安并非不死精源的作俑者。”

  “他之所以在競拍會上買下陰魄珠,以及洞府內陰氣濃厚,藏了四十九具童男童女尸體,皆是因為所修煉獨特功法的緣故。石師兄等人已離開了宗門,想來明后日便抵達我們這里,屆時再商議下一步行動。”

  唐寧不知怎的,忽然很想知道魏安的下場,于是問道:“既然已經確定幕后黑手不是魏安,那貴宗會對他如何處置?”

  陶思明道:“書信中并沒有提及,但他冥頑不靈,拒不配合調查,甚至攻擊我宗門修士,光憑這點至少也得入刑獄大牢關押幾十載吧!”

  唐寧默然無語,心中有一絲絲負疚之感,若非自己緣故,他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場,可憐一個筑基后期修士,辛苦修行百余載,就此毀于一旦,后半生都要在暗無天日靈力全無的牢獄中度過了。

  水云宗的做法無可厚非,他們不可能放任一個潛在威脅不管,雙方已結下了梁子,從宗門利益的角度出發,不管他有沒有罪,都是要解決的對象。

  將其一輩子關押在牢獄,控制在手中,是最安全的做法,不然若放縱出去,萬一日后晉升金丹,而又仇視水云宗的話,會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魏安若一開始就老老實實接受調查,或許還不至于如此,但他不愿任人宰割,成為板上魚肉,將一切希望寄托于水云宗的“講道義”。從而選擇靠自己的力量孤注一擲奮力一搏,結果換來這般結局。

  不過話說回來,哪怕他順從配合,水云宗也未必會輕易放過他,罪名很好找,他洞府內四十九個童男童女的尸體就是證據。

  除非他有水云宗內部高層的關系方可保無虞,可他一個散修,縱使是筑基后期修士,又哪能結識水云宗高層呢!

  翌日,水云宗一行人等到了觀中,眾人一同商議后,決定仍是按照先前部署排查嫌疑人員。

  關勝跟著南宮緋月,劉子蘭三人一組前往齊國北部區域查詢尸蟲宿主線索,石姓男子與殷慶云繼續調查筑基后期的散修。

  唐寧、姜羽桓、蔣云生三人則在南部區域查詢線索,陶思明留守道觀,居中聯絡。

  ………………

  烏云敝月,夜雨傾盆,半空中銀弧閃爍,電閃雷鳴不斷。

  祁連山脈延綿百里,山勢崎嶇,其間毒蟲猛獸無數,又有障氣環伺,雷電閃爍之間,兩道遁光掠過,落入叢林之中,現出一男一女兩人身形來。

  男子濃眉大眼,四十余歲模樣,女子豆蔻年華端莊秀麗,面上冰霜冷漠。

  兩人警惕的看了四周一眼,皆神識遠放,未察覺到動靜。

  “是這里嗎?”男子開口問道

  “應該是了,綠睛犬越來越躁動,說明離目標越來越近。”女子說道,在腰間靈獸袋上輕輕一拍,赤色光芒一閃,一只六七尺高的赤紅色綠睛大犬一躍而出,聳動著橘紅色鼻子,猛然朝著東北方向竄去。

  兩人不急不緩跟在其后。

  昏暗無光的洞**,一名身著黑袍頭戴斗笠的男子正盤坐在地閉目修行,角落里橫躺著一名面色白凈的少年郎,呼吸均勻,似乎只是睡著而已,洞穴之內碎殘渣骨遍地。

  倏然之間,那盤坐在地的男子猛然睜開雙目,霍然站起身來,只聽得“彭”的一聲大響,洞穴之外山石崩裂,一道光芒擊碎山壁向他激射而至,仔細一看,是一把三尺長的銀白利劍。

  黑袍男子眼神一凝,左手一翻,掏出一塊巴掌大的白玉,白玉迎風而漲,擋在身前,兩者相擊,光芒交織,將整個昏暗洞穴照耀的有如白晝。

  銀劍與白玉相持之間,一股寒氣撲面而至,整個洞穴山壁,地面眨眼覆蓋了厚厚的冰層。

  寒氣涌上身體,黑袍男子轉瞬間化作了一座冰雕,整個山洞都被冰凍。

  白玉沒有了主人的靈力支持,光芒大減,搖搖欲墜。

  咔嚓,一聲細微的聲響傳來,冰雕上出現屢屢裂縫,沿著整個山洞蔓延,“轟隆”一聲響,山洞冰層碎裂,黑袍男子全身金光大綻,一招手,白玉倒射而回。

  銀白長劍主人亦將長劍收回。

  洞穴之外,一男一女兩人并列守住出口,身后還有一條赤紅大犬嗷嗷狂吠:“閣下是什么人?為什么抓我族后輩,有何意圖?”

  洞穴之內黑袍男子并不作答,只是冷哼一聲,居然搶先動手對兩人發動攻擊。

  但見其身形一閃,全身金光大綻,向洞穴外兩人方向攻去,兩者相距不過三四十丈,對筑基修士而言,眨眼便至。

  兩人見其攻來,身形微退,男子手中銀白長劍化作長大斬下,女子雙手合十,手掌之間凝成一抹白色冰刀,向其激射而去。

  黑袍男子手一抬,從寬大的袖袍中伸出一只金燦燦的骨手,但見其手掌手臂間血肉全無。

  擦咔一聲,銀白長劍斬下,被其五指牢牢抓在手中,竟動彈不得。

  銀白長劍光芒大綻,劇烈搖晃,卻絲毫掙脫不得他五指的束縛,其五指仿若龍爪一般堅韌。

  洞穴外男子見此不禁大驚失色,他這銀白長劍雖然不算什么稀罕之物,可也是一件實打實中品靈器,如今卻被此人如此輕易制服,那泛著金黃色的骨指堅韌程度可想而知。

  且看其舉重若輕的模樣,顯然未盡全力,修士的肉身能煉到如此程度,他平生聞所未聞。

  與此同時,女子雙掌中凝成的白色冰刀攻擊亦接踵而至,黑袍男子不價閃躲,冰刀直接擊在其胸腹之間,只聽擦咔一聲細響,那冰刀寸寸斷裂開來,而黑袍男子亦被冰霜覆蓋,轉瞬間便將全身凍住。

  冰柱碎裂,黑袍男子破冰而出,直取洞穴出口處的兩人。

  兩人知曉其肉身堅韌,怎敢硬擋,身形飛退,女子手一翻,一面玄黑盾牌迎風而漲,擋在身前。

  那黑袍男子身形掠過洞口,頓也未頓,換了個方位,一溜煙而去,竟然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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