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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零二章噩夢一般的存在

    眼前這張面孔對路平而言是絕對陌生的,但是他記得這個聲音。在組織的最后幾年,每一次隨著實驗一起出現,讓他忍受非人折磨的總是這個聲音。他無數次試圖看清這個聲音的主人,但是對方的面容卻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這讓他對這個聲音的印象變得越發的刻骨銘心,哪怕只是一個字,他都聽得出來。

    是他!

    組織的人!

    后幾年實驗的主導者!

    在他與蘇唐逃離組織落腳摘風學院很長一段時間里,這個聲音,這個模糊的身影都是他們心中噩夢一般的存在。他們一直小心提防會被找上,一直拼命努力,就是為了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當再度遇上對方時,不會再像一個實驗品一樣被任意擺弄。

    而現在,路平遇到了。

    時間、地點,出乎意料。

    對方現身的舉動,出乎他意料。

    林天表那一聲“大哥”,也出乎他意料。

    組織也青峰帝國的林家有瓜葛,與嚴歌有瓜葛,與這次針對北斗學院的計劃有瓜葛。

    這是路平迅速得出的推論,而他的拳,在他做出結論時已經揮出。

    路平沒有懼意,這與他此時的實力無關。在待人處事上他與現世格格不入,可他的心志卻早在組織遭受折磨時便被磨練得堅硬如鐵。對再遇到這個人他有著相當充分的心理準備,哪怕對方出現的時機讓他錯愕,但那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這一拳,路平不再是為任何人。單單是為他自己,為他自己對自由平安的那份向往。

    拳出!

    魄之力擠壓著空氣,爆發出不斷的轟鳴聲。

    林天儀神色不變,只是一揮右手。

    鏡無痕!

    林天表瞪大了眼。對這家族的血繼異能他當然無比熟悉,一眼就看出林天儀在施展的正是這異能,只是他的右手揮起后便是連番轉動,這是……四個鏡無痕??

    三個鏡無痕,已是林天表的極限,強行施展第四個,非旦施展出的是殘次品,更是讓自己受了重傷,非得好好恢復一番不可。

    可林天儀抬手便是四個鏡無痕,加上之前幫他們擋下路平攻擊的那一下,已是施展了五個鏡無痕。

    林天儀比林天表不過年長三歲,小時候也沒有像林天表收到過那么多的贊譽。可是他眼下所表現出的實力,卻比林天表強出不知多少倍。五個鏡無痕接連施展,看起來可是毫不費勁。

    四面鏡無痕將路平圍在了正中,他的拳已經正面轟上。

    空氣中瞬間爬滿裂紋,即使是林天表施展的鏡無痕,也依然無法在路平六魄貫通魄之力的強轟下安然無恙。鏡無痕被擊毀,魄之力盡然反彈。路平卻是神色一變。

    那個讓他永不會忘的聲音,也適時地響起。

    “既然認出是我,你該知道這一拳的下場。”林天儀說道。

    是的,路平知道。

    在拳頭轟上發現又是鏡無痕時,他便意識到不妙。

    原本對于鏡無鏡的反彈,他是根本不去理會的,可是這一次,拳剛轟上鏡無痕,他便立即開始了避讓。

    反彈的魄之力很強、很快,但這次路平先有 平先有了動作,身形一擰,總算是將彈回的魄之力將將讓過。

    可是他的身后,還是鏡無痕。

    他的左右,也是鏡無痕。

    擴散開去的魄之力再反彈,幾乎是從三面包圍。路平動作再快,這次終究還是沒能躲過。在布滿裂紋的一圈空氣中,被他自己的魄之力給轟中了。

    痛!

    不出路平意料的痛。

    對這次彈回的魄之力,銷魂鎖魄一點反應都沒有。因為可以控制這銷魂鎖魄的人就在路平面前。他那微微彎曲劃下的手指,一如數年前用路平做實驗時那樣,控制著路平體內銷魂鎖魄的狀況。

    路平不知道他是不是這個定制的施展者,總之他有這個能力。他說銷魂鎖魄怎樣,銷魂鎖魄就會怎樣。

    這一刻,他不讓銷魂鎖魄對外部侵來的這些魄之力發生作用,銷魂鎖魄就會乖乖服從。

    不受禁錮的魄之力沖擊著路平的肌膚、骨肉、經脈、內臟,渾身每一寸都沒有逃過,甚至連頭發絲都能感受得到。身體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每一處似乎都要被這魄之力給帶走。這痛楚,無比強烈,但是卻又無比熟悉,帶給路平傷害最多的,從來都是他自己的魄之力。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恐怕馬上就要化成粉末了,沒有人的血肉之軀可以這樣硬扛六魄貫通之力的傷害,路平也不例外。

    可就在這一刻,他身上的銷魂鎖魄忽又飛起,剎那間已將這些魄之力禁錮干凈。

    路平沒有死,他渾身滿是傷痕,卻在就要跪倒在地的時候,讓雙膝在離地數寸的地方止住了,頑強地保持住了這個姿勢。

    “你的忍耐力又提升了不少。”林天儀淡淡地說著。

    正如可以對路平身上的銷魂鎖魄進行絕對控制一樣,他對路平的身體狀態,也有相當深刻的認知。每一次實驗,讓受盡折磨的路平依然可以活著,對他們而言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而這一次,他也是這樣做的,在路平承受傷害到差不多的時候,開啟了銷魂鎖魄。

    他讓路平活了下來,可路平望著他的眼神,卻越發的冰冷。

    一切都沒有變。

    哪怕他努力提升實力,哪怕他突破了銷魂鎖魄的禁錮可以自行控制魄之力,可在組織的手段面前,他依然是那個被隨意擺弄的實驗品。舉手投足,就已經讓他奄奄一息。

    林天表驚訝不已。

    連呂沉風都感到棘手的路平,竟然在剎那間就被打成了這番模樣。他可以看得出林天儀連布四面鏡無痕,雖然魄之力還有手法都比他要高超許多,可就施展出的這個鏡無痕而言卻沒有比他施展出的優質多少。效果與他施展的鏡無痕是差不多的——反彈路平的攻擊,但自身也承受不住。

    只是他的鏡無痕,反彈回的魄之力路平視若無物;而林天儀的鏡無痕,反彈回的魄之力卻讓路平半死不活。

    他不解,可也知道眼下不是問這個的時候。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嚴歌,發現嚴歌對于這一幕并沒有太吃驚,似乎早在他意料之中,只是看向路平的眼神越發冰冷起來,便是在看一個死人。

    林天儀似是察覺到了嚴歌的心思,轉過頭來看向他。

    “先帶回去。”他說道。

    嚴歌神情不改,卻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結果就在這時,讓他們面前已經只能任人宰割的路平忽然就消失了,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