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曹陽雖然臉色難看,但是依然嘴硬。
沒有直接答話:“高陽,老夫是死定了,你以為你好的了么?”
“你一個文官自甘墮落做了什么勞什子錦衣衛,所有人都會怕你,將來百官都會站在你的對立面。”
“老夫你怎么死,他們都在看著吶,你有種就給老夫用刑。不過我告訴你,你站到今天這個位置絕對不會有善終的!”
“老夫縱橫官場這么多年,不會看錯。”
高陽緩緩蹲身,目光平靜如水,輕聲道:“你恨我么?”
“恨!老夫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老夫有此今日還不拜你所賜?老夫就應該在陛下警覺之前派人殺了你!”曹陽憤恨道。
高陽微微一笑:“我不恨你,這世界沒人值得我恨,這就是你我的區別。”
“你身在迷霧之中只能猜測未來,而我看的更遠比你更清楚,錦衣衛在我手中會是你想象不到的樣子。”
“你說的對,百官都在看我如何對你。陛下新立錦衣衛,所有人都在擔心將來的形勢將會如何。”
“尤其是在我手上,他們就更加擔心。但是他們錯了,我從來沒想過去為難誰,甚至關鍵時刻也許還會出面保護。”
“對你也是如此,如果你配合我,我這次不但不會對你用刑,說不定還可以救你家人一命,只要你乖乖的全盤托出銀庫的位置跟寧王的消息。”
曹陽的臉上滿是不屑,譏諷道:“漂亮話說的不錯,你以為老夫會信你么?”
“陛下信重你任你為錦衣衛指揮使,天下案件署理之權盡在你手,以你潑臟水的能力還不是想讓誰死就讓誰死?”
“太子圍在你身邊,他將來登位你豈不更無法無天?恭喜你呀,高大人,你年紀輕輕已經是萬人之上了!”
“但是別得意太早,你會跟老夫一樣,站的多高摔的就有多痛!”
高陽幽幽一嘆:“我跟你不一樣,權利財富我都不看重,我這輩子只追求幸福。幸福你懂么?你不懂,你境界太差。”
隔壁的傅老突然哈哈大笑:“你這個虛偽小人!!竟然有臉誰自己不看重財富,外面都傳你跟那報社日進斗金,記者卻窮的跟狗一樣,還不是你高陽貪了?!”
高陽操起地上棍子,上去給了他幾棍!
傅老頓時蜷縮在地上,不敢吱聲。
高陽有些納悶。
報社在外面都已經傳成這樣了么?他走之前記者還是人人羨慕的工作,現在怎么會有這種話傳出來,難道是找的新人太多有人到處抱怨?
看來問題應該盡早解決一下了,否則我不成高扒皮了?
“怎么,曹大人我費了這么多口舌,你是怎么想的?”
曹陽搖頭:“你說的每個字,老夫都不會信!”
油鹽不進,不過高陽還是保持耐心,沉下心來繼續說道:“我不想為難你。你說的不錯,如果我手段太過狠辣,百官都會忌憚。”
“所以我想辦法讓你有個好結果。按理來說寧王其實有功于國家,你作為從犯某種程度上也算戴罪立功了。”
“我是最喜歡公平的,一棍子打死不是我的風格,我更討厭連坐,動不動就殺人全家。”
憑心而論,高陽是真的不想把他整的太慘。
當然主要還是為了自身考慮。
錦衣衛的權柄太大,百官真的會怕他潑臟水。朝堂上沒有人是干凈的,只要挑出毛病總是能挑出來。
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所有人頭上隨時有可能落下來。
一個不好,搞得人人自危那不是高陽想看到的畫面。
說不準照正常形勢發展下去,繼任者再搞出個什么文字獄之類的鬼東西也說不奇怪。
演變到民間說不定鬼不能叫鬼叫阿飄,錢不能叫錢米叫噠不溜,死也不能叫死叫口。
君要臣口,臣不得不口...口如人麻...
明朝從老朱那一輩開始一直到天啟皇帝都搞過文字獄,主力自然非錦衣衛莫屬。
文字獄是壞東西么?對上層來說也不盡然,這是打擊異己的絕佳武器。
但是對整體來說副作用也是極大的,破壞信任,敗壞官場風氣,禁錮思想,扭曲文化,束縛創造力.....
現如今眼瞅著寧王已經跑到還歪了,資本萌芽民間雇傭制也開始發展,萬一路子走偏后后患極大。
制度是有慣性的,只要從一開始扭轉錦衣衛說不定會走上一條不一樣的路。
曹陽臉上還掛著我已經把你看透的表情:“不要再講了,老夫不想聽。”
高陽強忍著要揍他的沖動,湊上前去,低聲道:“我送你一瓶毒藥,如何?”
“死在牢里免受皮肉之苦,你這罪過夷三族已經是板上釘釘,你直接把銀庫的位置招了,我去找陛下說情說不定還有一絲生機。”
曹陽的眼神變了:“你真會有這么好心?”
“不然呢,難道要我把你折磨死,讓所有人怕我,把自己推到百官的對立面,最后不得善終么?”高陽微笑道:“我想做個好人,跟大家交朋友,不知道你給不給我這個機會?”
“........”
氣氛變得沉默。曹陽在思考。
高陽也不急,靜靜的等著他。
唯一慌亂的人只有傅老,他雖然老但是耳朵還是好使的。
前面說的話他可聽見了,高陽在談交易還說能救曹陽家人一命。
曹陽也不是個傻子,這會兒正在考慮了,可見是真的有戲啊
傅老激動的爬了過來,趴在木欄上緊張的盯著曹陽。
傅家也有錢,現在已經是必死的結局,只要能換家族晚輩一命他也愿意!
思考良久,曹陽踉蹌起身,盯著高陽緩緩下拜,正色道:“高大人,不知道你是否在騙我,但是也沒有別的希望。我有三座銀庫,現在可以給你其中一個,明日我要見到圣命跟毒藥,希望你能信守承諾。”
“成交。”高陽輕輕吐出兩個字。
一旁的傅老猛地跳起,大聲呼叫道:“高大人!高大人!我家也有錢,我也可以!”
高陽冷漠的瞟了他一眼:“你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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