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曹陽眼里頓時閃過一絲驚喜，隨后便收斂起來。
看向恒平嚴肅道：“你可看仔細了？這可不是小事！你們與北戎通商條例之中卻包含有鐵礦，但是怕北戎做大可是有嚴格限制的！如果高陽真私通北戎，那就是里通外敵！這是叛國！”
恒平低著頭連忙翻了幾遍，一臉糾結道：“錯不了！肯定錯不了！”
曹陽松了一口氣，緩緩背起手，說道：“沒想到...此人竟然貪婪至此！幸虧發現的早，否則日后說不得要釀成何等大禍！”
恒平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冊子，將箱子重新整理裝好。
看向曹陽正色道：“曹大人，我看此事現在下結論未免太過草率了。”
“看剛才的賬冊，辛巴此人心細如發，怎么能輕易遺漏這么多物品呢？”
“更何況，其中還有巴圖爾的詔書跟他的私人物品，其中或許有詐，如果是挑撥離間呢？”
曹陽點點頭說道：“不錯，你說的有道理。”
“但是...使團臨走時貨物是辛巴親自點驗的嗎？”
“不，是其他人點驗的，辛巴當時正在院子中與人交談。”
曹陽說著話，開始在屋里踱步，正要開口之時突然敲門聲響起。
門外小吏的聲音傳來：“恒大人！北戎使團的人來了！他們來取遺漏的東西！”
“把人請進來！”說完，恒平二人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等走到院子中，一個北戎使團的人焦急的等在原地。
看見恒平立刻高聲道：“恒大人，我們使團中貨物有所遺漏，特地來取。”
兩人仔細注視著北戎使者的表情。
看樣子確實心急的不行，滿頭大汗...緊張溢于言表。
恒平與曹陽對視一眼，隨后看向使者說道：“在哪里？怎么這樣疏忽？快去看看吧。”
使者又行一禮，快步跑向客館內，二人緊隨而至。
回到昏暗的小屋，使者驟然松了一口氣，面露微笑的看向恒平說道：“多謝恒平大人，就是這些了。”
恒平觀察著他的表情，笑道：“哎！不必客氣，這也是鴻臚寺的失職，應該檢查一番早早通知你們才對，回來備馬車了嗎？沒有的話本官派人幫你準備。”
“多謝大人！準備了！”
又是一番折騰，這次所有貨物徹底被運送走。
恒平與曹陽站在院外，看著使團的車馬離去。
“我看...此事不似作偽啊，不論如何，應該早些向陛下稟告才是。”
“不錯...茲事體大，恒大人，此事不如由我向陛下稟報吧，就不勞你了。”
恒平注視著曹陽，心中不斷權衡著。
看樣子這是想報復高陽呀！萬一你在奏章里添油加醋，到時候還得拉上我當證人。
沒好事還要惹一身騷，不行！不能讓他摻和！
“不必了！此事既然發生在鴻臚寺，我看還是下官上奏給陛下更合適。”恒平不咸不淡的來了一句。
不配合？曹陽緩緩皺眉。
“使團竟然能遺落一屋的貨物，是不是客館的格局太差了，我剛才見屋子里的采光實在不好。”
“用來接待外國使團未免顯得有些輕慢了，哪怕是放置貨物也應該盡善盡美才對。”
“？！”
恒平眼珠子一轉，抱怨道：“是啊！咱們鴻臚寺年久失修可不就只能輕慢外賓了。”
“但是這也沒辦法！畢竟國庫吃緊.....”
“再苦！也不能苦外賓！”曹陽高聲道：“否則我大楚顏面何在？明年開春，本官給鴻臚寺捐贈一萬兩，重新修葺一下，你看如何？”
恒平連連點頭，心里樂開了花，說道：“好！甚好！那下官就多謝曹大人啦！”
“這北戎使團剛走，下官還要梳理一番下面的公文，實在是忙不開。”
“高陽的事...還煩請曹大人替下官向陛下稟告。”
“此乃應有之義，不必客氣。”曹陽微微一笑，說道：“那你先忙，本官走了。”
“哎，慢走，下官送送您.......”
..............
寧王府內。
曹陽一臉淡然的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
“王爺，事情基本就是這樣，不知王爺以為如何？”
寧王坐在主位上，拍打著手中的扇子，良久才慢慢開口道：“本王覺得...或許其中有詐。”
曹陽看向寧王，問道：“何以見得？”
“六萬兩....太少了。”寧王輕蔑一笑。
辛巴手段還可以，但是眼皮子太淺。
六萬兩？當初本王幾十萬兩擺在高陽面前，他眼睛都沒眨一下！
六萬兩好處費，瞧不起誰呢？
“可是....鐵礦跟鐵器的利潤可遠在這之上！或許高陽看中的是以后的利益呢？”曹陽反問道。
寧王點點頭，說道：“不錯...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這種事未免風險太大。賺錢的路子很多，高陽已經足夠有錢，他有什么理由非要冒這種風險呢？”
“依我看，不過是那辛巴的離間計罷了。”
曹陽微微頷首，說道：“王爺高明，那此事我是否要稟報陛下？高陽圣眷日隆，王爺想拉攏他不如打壓他為好。”
寧王沉默片刻，說道：“本王也有此意，民間最近有流言說紡織廠乃是六公主所辦，你曾聽說過嗎？”
“聽過，但實則是高陽在背后，此事為何會與公主產生聯系，臣沒想明白。”
寧王冷笑一聲，說道：“高陽曾為公主診病，紡織廠成立后又多次夜入后宮，本王懷疑兩人有私情！”
“此事...皇兄定然知道，但是未加阻攔，應該是默許了，如果皇兄賜婚，那后面再想拉攏他就麻煩了。”
陛下想將公主許配給高陽？
曹陽面露震驚，不過讓他震驚的還不是這件事。
“王爺還在宮中安插了人手？”
寧王擺了擺手，說道：“一個太監而已，舊人罷了，不堪大用。”
曹陽頓時松了一口氣。
寧王見狀冷笑道：“怎么？跟著本王后悔了？后悔沒關系，盡管去跟皇兄說，但你別忘了，你曹家每年二百萬兩銀子都是從哪來的...”
曹陽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咬牙道：“臣不后悔，不過臣想知道，王爺是不是想.......”
寧王搖頭道：“還不到時候，還差得遠！皇兄的手攥的很緊...只有銀子是遠遠不夠的。”
“你放心，沒有絕對的把握，本王什么都不會做。”
曹陽懸著的心頓時落下一截，說道：“那....彈劾高陽....”
寧王突然輕蔑一笑，說道：“本王都不信，你以為皇兄就會信么？”
“想只憑這個打壓高陽還差得遠，此事你自己看著辦，本王不摻和！”
“不過，你可以去找傅老問一問....”
傅老...？
曹陽恍惚了一瞬隨后才反應過來，這是傅嚴他爹，十年前還是閣老，好久沒拜會過了....
跟寧王道別之后便直接離開了寧王府直奔傅府而去。
臨出門時差了下人去備了些禮品。
到了傅府門外，門子眼尖一眼便認出了曹陽。
連忙將其請入，隨后才去通報。
曹陽坐在廳堂內，觀察著周遭的一切。
十年前，傅老還在內閣中風生水起，隨后功成身退。
其子傅嚴也是官運亨通，家族可以說是蒸蒸日上！
可隨著傅嚴被斬一切開始江河日下....
已經過去這么長時間了，傅府中還是有種冷寂之意，似乎了無生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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