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說完,高陽拿起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沒事人一樣一飲而盡,隨后緩緩抬眸看向眾人。
此刻眾考官面色各異,各自心里都在尋思著。
有人感覺莫名其妙,這破玩意你拿他干嘛?就是一個不值錢的印章粗胚,難不成還想靠它發家致富?
還有人心中覺得有些憤怒,你就是壞了考場的規矩!幾百年都是這么傳下來的,你在這鬧什么事呢?科舉也能當兒戲嗎?
還有一小撮人則是完全不在乎的狀態,只是對這件事好奇。戳子這玩意....有沒有對他們來說無所謂,就算是在手里也懶得給考生扣戳子,畢竟人家三年心血不能因為方便一次就廢了,帶上身上主要是為了防止意外,走個形式而已。
雖然人心各異,但大家都吃過了高陽的飯,而且有主考官在場也不好多責問。
張居義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心里一瞬間全明白了。
晌午他還跟自己提起過屎戳子的事,看態度對這東西非常不喜。
沒想到第一天考試結束竟然就把所有人的屎戳子都弄走了!
難怪....難怪他態度突然變得這么殷勤,原來根節出在這里!
你看不上眼的東西就要讓他消失?你看不上的規矩就要讓他抹除?
放肆!胡鬧!簡直就是肆意妄為,目無王法!
張居義是個暴脾氣,不過想到高陽是個混不吝的主,一會兒還不知道要說什么胡話。
壓住心頭的火氣沉聲道:“不要給老夫裝傻!考官們的戳子都被你一人收走,所有人都在你這你還要狡辯嗎?”
“你太大膽了!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要干什么!馬上還回來!今日老夫可以當做無事發生,否則定向陛下參你一本!”
“啊!原來是戳子,我想起來了!”高陽起身露出恍然之色,接著不卑不亢的說道:“張公,您既然知道我要干什么何必這么生氣呢?”
“不少同僚都是初來乍到,我幫他們分擔一下有何不可啊?”
“考試這幾天也不會有幾個人出恭嘛,何必用這么多考官蓋戳子呢?這活兒我一個人干了就行了!”
“你說對不對?”說著,高陽伸手扯了扯手邊的牧瑟。
牧瑟當即傻眼了,期期艾艾道:“啊對....不,不對!...”
張居義冷笑著,你高陽說這話糊弄鬼呢?這么大的貢院一個人看?就你平日里上朝的那個懶骨頭樣子,還有臉扯這種謊!
“哼,老夫給過你機會了!等著被彈劾吧!來人!!去給老夫找....”
“且慢!”見他要去找戳子,高陽當即大聲阻攔。
“張公!別有事沒事就彈劾!大家都是同朝為官,打小報告可恥!”
張居義目瞪口呆的看著高陽,沒想到他能說出這種話!
小報告是什么意思?老夫彈劾你還不行了?
高陽挽起袖子,說道:“您要是瞧不上我,咱倆就出去打一架!大家都是男人,公平決斗!你歲數大,讓我三拳!”
離得最近的牧瑟徹底傻眼了。
考場決斗?還讓你三拳?
這...這是可以說的嗎?
眾考官嘩然!
你這不是胡攪蠻纏嘛!!
沒想到傳聞無誤啊!剛才還裝的好好的,現在囂張跋扈的本性徹底暴露了!
“你...你...”張居義捂著胸口瞬間戴上了痛苦面具。
今個對高陽的印象又刷新了,他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老夫半截身子入土,你讓我讓你三拳?尊老愛幼都不懂的畜生!
“好!老夫今日就要打斷你的腿!!”張居義的暴脾氣終于忍不住了,憤然上前就要抓住高陽的領子。
其余考官見狀皆是上前七手八腳的把張居義拉住,口中不停勸解。
“張公...有話好好說別跟他一般見識...”
“別打架啊,張公這要是鬧到外面旁人可怎么說啊...您還要坐鎮貢院呢...”
“高大人趕緊跟你張公道歉啊!!都是一朝官員何至于鬧到這個地步!!”
此話一出,張居義怒目圓睜,哀嚎道:“老夫不認這個畜生!”
說完,兩眼一步,竟然氣暈了過去。
當即有考官跑出去找郎中,考試中常有考生突發疾病,這郎中自然也是常備的。
高陽滿臉尷尬的看著暈倒在地的張居義。
這件事不好糊弄過去,本來就是想針對張居義先擺出一番蠻橫姿態來,接著他把考官們鎮住,然后坐下來慢慢聊。
否則憑借他的經驗如果上來就好好講道理,恐怕不等自己張口就會被人群起而攻之,到時候就會徹底陷入被動。
跟這群讀書人打交道只能先耍流氓再講道理。
現在倒好,流氓耍了一半張居義氣暈了,這心理素質是真滴差!
其余考官看著張居義唉聲嘆氣,還有不少人對高陽怒目而視!
擾亂考場是為不忠!
頂撞長輩視為不孝!
如此不忠不孝之人,怎么擔任考官之責?
見自己陷入眾矢之的,高陽干笑兩聲,說道:“大家不必著急!張公這是老毛病了,一激動就容易暈過去!”
考官們面色冷然的盯著高陽,其中一人憤然道:“高大人!你頂撞上官,擾亂考場!此事早已非個人私事,你借了這么多戳子到底用作何處?如果不說明白,下官哪怕位卑言輕也要參你一本!”
少頃,郎中快速奔來張居義抬走送到臥房。
高陽面對眾人絲毫不慌,現在這群人主心骨走了沒人能拍板做主,正好跟他們講道理!
“諸位聽我解釋!”高陽高舉雙手下按。
“本官借你們的戳子...我已經幫你們扔了,那些無用之物,放在身上也是硌得難受,大家花多少錢買的,我統統賠給你們!”
“什么!你憑什么扔我們的戳子!如果考生涉嫌舞弊,閱卷之時又該如何鑒別!”
“高陽,你好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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