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幾人跨步進入，立刻有伙計迎了上來。
高陽上下打量了一番前廳，好奇道：“伙計，你這怎么收錢呢？”
伙計先是看了一眼卡吾力，面露驚容，隨后答道：“回老爺，咱們這里都是一口價，二兩銀子一個人。”
“您一共來了六位，十二兩！”
“你這洗一次怎么這么貴？”
高陽忍不住暗自咂舌。
這南坪坊物價現在都這樣了？快趕上云夢縣了！
誰洗一次澡這么夸張，用二兩銀子？
伙計顯然也是見慣了客人這種反應，解釋道：“貴客您別急。”
“咱們這確實比外面其他香水堂貴了許多，只不過咱們這東西都是最好的呀！”
“許多貴人都到咱們這談生意呢，所以貴有貴的道理！”
“更重要的是...”正說著伙計的表情逐漸猥瑣，聲音也低了下來。
“咱們這...有攢勁的節目，外面可都看不見！”
高陽恍然大悟。
原來是商務澡堂，還有攢勁的節目！
“行！那就我們六位，看看你們有什么攢勁的節目！”
“好嘞！”
.........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
高陽連帶著楚文照等人所在浴池一角，幾人面面相覷。
另一頭是卡吾力跟辛巴，兩人面色和緩的癱在湯池內，看神情舒服的不行，一旁還有香薰。
因為卡吾力的出現，整個池子的其他客人全跑光了。
高陽面色通紅，也不知道是被熱氣蒸的還是怎么的。
看向楚文照低聲怒道：“我就不應該來！你還好奇嗎！你還好奇嗎！自取其辱啊！都怪你！”
楚文照面露羞愧，緩緩把頭沉到了水中，只留了一雙眼睛還盯著卡吾力。
王虎跟汪襄默默用布巾把臉蓋住。
高陽仰天無語。
我瞎了！就不該特么好奇。
自尊心被抽的稀碎....這一波自己輸了，輸的徹徹底底。
看身高卡吾力應該有兩米七左右，這家伙手長腳長早該想到...
今天真算是開了眼界了...
辛巴面帶微笑的看向高陽等人。
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不懂的。
卡吾力從內到外都堪稱北戎第一猛士，誰看了不虛？
“高大人，你怎么坐的那么遠？”
高陽訕笑兩聲，挪到辛巴身邊。
“大師，你感覺這湯泉如何？北戎可有這樣的地方？”
辛巴搖了搖頭，有些羨慕的說道：“確實是個好地方，我國也有但是并沒有大楚這樣多，而且裝修也沒有這么講究。”
洗澡時談事感覺就是不一樣。
赤條條的說話也放開不少。
高陽笑道：“那大師可得要好好體驗一番。”
“后日就要進宮面見陛下了，不知大師要作何打算？”
辛巴若有所思的說道：“昨日我已向鴻臚寺遞交國書。”
“汗王欲與楚國結為兄弟之國，另再開商路，互通有無，高大人以為如何？”
通商？
高陽略一思索，笑道：“好事，這是大好事啊！”
正如辛巴所言，那北戎現在的情況實際上算不上太好。
這個汗王巴圖爾應該也是想借此機會休養生息。
不過實在是一招臭棋。
據他了解北戎主體還是游牧民族，很像契丹文明。
論商業的發達程度，跟商品的種類豐富度遠遠比不上大楚。
一旦雙方互相通商，就會帶來巨大的貿易順差。
北戎能出口的東西，無非就是羊、馬、駱駝一類的東西。
而大楚就不同了，鐵、瓷、絲綢、茶等等。
某些東西成本低到發指...買過去跟搶錢也沒差。
“哦？高大人認為可行？”
辛巴面露驚喜。
“為什么不行呢？再好不過了！”
辛巴感慨道：“邊境通商歷來困難，我還以為此行多少要遇到些麻煩。”
“今日一見高大人的表現，我放心了不少。”
聽他這么說，高陽眉頭微皺。
怎么把這茬忘了。
朝堂上不少老頑固對通商一事興趣根本不大。
或許辛巴真要遇到不少阻礙。
自己可能還得幫他一把才行。
瓷器的利潤極大，而且也非常受歡迎，但云門縣里還有比它更受歡迎，更暴利的存在。
那就是玻璃！
現在縣里的玻璃技術可是云夢縣獨家壟斷。
如果能賣到北戎，那豈不是賺大發了！
辛巴瞧著高陽皺眉，也跟著皺起眉頭問道：“怎么，難道有什么問題嗎？”
“嗯，恕我直言，依我對那些同僚的了解，通商一事，誠為難矣！”
辛巴面色立刻嚴肅起來，說道：“為何？”
高陽搖頭苦笑道：“重農抑商此乃國策！商賈地位一向底下，大開商路豈不動搖國策？”
“更何況，我大楚物產豐盈，無不所有，又有何通商的的必要嗎？”
“兩國約為兄弟之國雖好，但通商一事絕非一朝一夕能有結果的，除非陛下力排眾議！”
辛巴眉頭緊鎖，說道：“楚國雖強，但據我所知，馬屁，羊皮一類的物資正直緊缺，難道朝臣能視而不見嗎？”
“自然是不能，但是在他們看來，此乃小利，沒人會因為小利而失大節！”
“大楚止戰未滿三年，重農之本深入人心，而此時正是興旺農業，穩固國本之時！”
“再者，大師你應該知道，我大楚南方才是真正的富裕之地，物資若要轉運到北戎交易起碼數月！”
“商賈地位低下，此觀念對關稅官員更是深入人心。”
“那些人可都是以增課為能事，以嚴刻為風烈，籌算至骨，不遺錙銖啊！”
“每過一道關卡，商賈就會被扒下一層皮，這中間有多少關卡要過你算過沒有？”
說到這，高陽心里滿是淚。
縣里自己人在外跑商也不容易，這其中一道道關卡要打通就費了不少銀子。
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
多的不說，就商引批量造假都費了老大功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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