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天唐錦繡 > 第九百零三章 是情敵啊
    因是四人私下里聚會,有些談話不宜外傳,所以便將房間中的仆人都趕出去守在門口。這會兒房俊內急想要出去方便一下,一手推開房門,一只腳剛剛邁出去,便有一人從門旁一側正巧走過來,差點將他撞到。

    房俊心里一沉,抬眼看去,卻見到自己這便帶來的幾個仆人都站在門口,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他以為是有人藏在門外偷聽……

    不過既然仆人都站在門口,自然不會有人偷聽。

    他這才定睛看去,卻見到一人錦袍玉帶,面如冠玉,正站在面前對自己怒目而視。

    房俊嘖嘖嘴,奇道:“閣下差點將某撞倒在地,為何卻反而一副義憤填膺、備受欺凌的模樣?”

    男人見漂亮女人,總是會幾分寬容,哪怕對方無理取鬧;可若是男人見到一個漂亮男人,非但不會有更多的寬容,反而會極度不爽。

    長得帥你就可以唯所欲為啦?

    所以房俊出言并不客氣。

    對方眼神閃爍一下,一步不退,而且欺上前一步,幾乎與房俊面對面,聲息可聞:“原來是越國公,難道您位高爵顯,就可以恣意妄為,顛倒黑白了不成?”

    房俊蹙眉,目光銳利的看著對方。

    本就是自己先開門走出來,然后對方走得太快撞了自己,這只怕走到天邊都是自己占理吧?退一步講,那也只是一個意外導致的誤會,可對方張口便將自己擺在弱勢的一方,占據道德制高點,好像完全是房俊仗勢欺人蠻不講理一般……

    真心話,最近這幾年,滿長安城的紈绔公子、世家子弟還沒人敢在自己面前這般囂張。

    他負手而立,目光直視著對方,緩緩說道:“既然你認得我是誰,那就應該知道我的脾氣。現在,道一句歉,鞠一個躬,我便只當沒聽見你剛才的話。否則,后果自己承擔。”

    這兩年他地位漸高,年歲也漸長,性格倒是比先前沉穩許多,更多的時候講究以理服人,而不是當年一句話說不來便拎著拳頭砸上去。

    尤為重要的是,地位、權勢的增加,使得他名聲在外,提起房府二男那個棒槌,誰不是談之色變,避之唯恐不及,哪里還敢在他面前玩豪橫?

    可是我自己沉穩下來,不愿意跟你們這些人一般見識,你們這些人卻也不能將老虎當病貓吧?

    面前這位眉目疏朗、面如冠玉的青年非但不怕,反而撣了撣衣袍,挺起胸膛,一臉蔑視的譏笑道:“嚯,好大的口氣!不過是依仗陛下之寵幸,父輩之功勛,就當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是非曲直,自有公理,休想用身份壓服在下!在下固然比不得越國公之地位權勢,卻也是一條錚錚鐵骨的漢子,寧折不彎!”

    “嘿!”

    房俊忍不住笑了一聲,頷首道:“很好!似你這般有趣的人,某這幾年很少見到了。來人,服侍這位鐵骨錚錚的漢子,脫了他的褲子,試試他到底是能彎還是能折!”

    “喏!”

    站在門口早就躍躍欲試的親兵家仆當即沖上去,七手八腳便將那青年摁在地板上,有人伸手扯斷他的腰帶,去脫他的褲子……

    “房俊!焉敢如此欺我?”

    那青年嚇得一張臉都白了,掙扎大叫,寧死不從。

    他以為房俊會打他一頓,那他絕不還手,定要給房俊戴上一個仗勢欺人、恣意凌辱的大帽子。或許律法不能懲罰他,可是此事傳揚出去,房俊的名聲就會臭大街,而自己便是那個不畏強權、寧折不彎的真漢子!

    反正憑借自己的家世,房俊也不敢將自己當真如何,頂了天就是打一頓……

    可他哪里想到房俊居然不按套路走,居然要這般凌辱于他?

    這若是當真被扒了褲子,擺弄的一會兒彎一會兒折,房俊的名聲怎樣姑且不論,自己算是再也無顏見人了……

    “放開我!房俊你敢!你可我是誰?”

    青年一邊掙扎,一邊大叫,兩只手死死的拽著褲子。可房俊的親兵人多力氣大,已經 ,已經將褲子拽下去一點,露出一截白白的臀臀……

    房俊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笑道:“你是誰又能如何?就算是親王,某都敢打,你總歸不會比親王還厲害吧?別說不給你機會啊,這會兒認個錯,叫一聲哥哥,就放了你。”

    他想說“叫聲爺爺”的,可是沒敢。

    這長安城里皇親國戚多如狗,誰知道眼前這人到底是誰?萬一跟皇室沾親帶故,自己這一聲“叫爺爺”搞不好就掀翻一船人……

    他們在門前走廊中這么一鬧,身后房間里的人自然聽得真切,蕭瑀無奈嘆氣道:“你們說說,這人都已經是國公之爵、朝廷柱石,可這性子還如少年之時一般,簡直不可理喻。”

    馬周一貫是站房俊這邊的,聞言笑道:“二郎雖然有些胡鬧,可一般時候絕不主動惹事,二位還請稍作,吾出去看看。”

    便即起身,向門口走去。

    李道宗喜歡湊熱鬧,笑道:“吾也去看看。”

    蕭瑀擺擺手:“去去去,趕緊將那廝弄回來,這等場合惹是生非,難道是怕御史臺那些個御史言官整日里閑著沒事兒干,多彈劾他幾本?”

    他地位超然,輩分也高,自然不好過去湊熱鬧,只想趕緊將那個棒槌弄回來,免得鬧得沸沸揚揚。如今這長安城中早就劍拔弩張,兵部左侍郎崔敦禮前往吐谷渾多日,一直未曾傳回消息,一個個都都心提溜著呢……

    馬周于李道宗來到門口,往外一看,正看到房俊的親兵在扒人家的褲子,自己帶來的家仆則束手立于一側,沒有上前助陣,卻也不打算制止。

    李道宗看著地上死死拽著褲子掙扎嘶叫的人有些面熟,趕緊上前兩步,定睛一看,一把拉住房俊的胳膊,將其拽到一旁,急道:“二郎,到底發生何事?”

    房俊道:“這廝差點撞了我,卻反咬一口,著實可惡,我打算對其略施懲戒,讓他漲漲記性。”

    李道宗苦笑道:“若是旁人,自然隨著二郎去折騰,可這人萬萬不行。”

    房俊奇道:“吾連親王都敢打,朝堂上的大臣打了也不是一個兩個,這人難不成是郡王您的私生子?若是如此,自然給郡王一個面子。”

    “這是哪里來的渾話?”

    李道宗氣笑道:“就算是吾的私生子,二郎想打也打得!可這人卻著實不能打,不然麻煩打著呢。”

    見到李道宗一再阻攔,房俊好奇心已經壓制不住:“這人到底是誰?”

    遍數關中世家子弟,還沒有哪一個是自己打完之后還有麻煩的,有麻煩那也是被打的那一方,得到處尋找門路上門跟自己賠禮道歉,以免自己揪著不放,往死里折騰人家。

    李道宗湊上前,低聲道:“此人乃是京兆韋氏子弟,名叫韋正矩,最近宮里正商議著要將晉陽公主下嫁于他……”

    然后挑了挑眉毛,給房俊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房俊:“……”

    嘿!

    感情這是情敵啊?

    不由得摸了摸唇上的短髭,這還確實不好辦了。

    韋家不僅向晉陽公主提親,這韋正矩亦是個瀟灑風流的秉性,據說早年間甚至不顧長孫家之權勢而公開向長樂公主示愛,也算得一個風云人物,只不過這幾年身在隴右外租家中閉門讀書,所以不曾廝混在長安,房俊并未得識。

    如今房俊與晉陽公主也有不少緋聞傳出,李二陛下為此開幾次責罰房俊。

    于是乎,“晉陽公主乃是房俊之禁臠”的謠言便甚囂塵上,傳得沸沸揚揚,朝野上下無人不知……

    如今韋正矩正向晉陽公主提親,甚至曾經覬覦長樂公主,結果便爆出自己將其毆打折辱之消息,勢必會使得外界愈發認為那些個緋聞的真實性。

    哪怕房俊原本一身是理,在這個當口拾掇韋正矩,也會招致天大的麻煩……

    你讓李二陛下怎么想?

    老子的閨女你打算一勺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