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天工奇譚之孰湖 > 第443章 神火不滅
  丁牧云倒也不客氣,自行取了奶茶在手,看是自己做的,對他的好感便又多了一分。

  符羽知道溫冉此刻心中憋著火,正是想要跟翰林學院劃清界限的時候,另外,他剛剛在人前丟了面子,必定要靠自己給拿回來才能翻身,不然以后旁人提起他,免不了要說起他身為科英學院學子暗中買翰林學院院服一事,印象一旦定下來,便很難改變了。

  他觀察過溫冉,此人甚為聰明,即便對科英學院的課程沒什么興趣,但只要學了,立馬就會,尤其是在水利方面,夫子課堂上,讓大家立刻畫一張河灘的分水圖出來,別的認真聽課的人,都在提筆三思,他明明在課堂上睡覺,唉聲嘆氣,可夫子的課業剛布置下來,他提筆就畫,第一個完成,跟江川同時交上去,并且畫得一模一樣。

  打那之后,符羽便對他多加留意了。

  目下,老頭兒最重視的就是三江問題,此人在水利方面有優勢,若能把全面精力用在科英學院的學業上,將來倒也能成事。

  主意已定,便想再幫一幫他,讓他拿回臉面的同時,一心歸于科英學院,于是,沖著溫冉使了個眼色,溫冉得令,有人撐腰,腰板也直了:

  “在場諸位都是天子驕子,是我大瑨未來的脊梁,尤其是翰林學院的學子,將來入朝為官者居多,要知道我朝為官不易,疏躁多言好自矜伐者不行,貪財好利懶于動腦者不行,不妨今日就好好動動腦子想一想到底是什么樣的火才會遇水不滅?”

  適才那幾個跟掉茅廁的學子交頭接耳的,跟他也都是一路貨色,雖為翰林學院的學子,卻半點雅士之風都沒有,見溫冉專門挑翰林學院下手,全都是不屑于跟他爭論的模樣,跳過了溫冉而是跟丁牧云酸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在下承認,在下不知道,看丁姑娘的樣子,應該是知道的嘍?既是如此,不妨當著大家的面說一說,好讓我們也長長見識。”

  溫冉哪能讓其得逞:“幾位尚未為官,便學會了閉目塞聽,喜歡的就聽,不喜歡的就不聽,嘲笑譏諷,巧言令色,將來如何為一方父母官?”

  幾句話說得鏗鏘有力,引來不少贊許的目光。

  那幾人怎能甘心讓他壓了一頭,一看落了下風,便更顧不上什么面子了,紛紛道:

  “不理你,就是嘲笑譏諷?”

  “不理你,就是巧言令色?”

  “不理你,跟成不成的了一方父母官有什么關系?若非要說針對,也是針對你一人,跟別人無關……”

  眼瞅著這邊又吵了起來,符羽抱著肩膀站在一旁笑瞇瞇地看熱鬧,心想,丁牧云這么插科打諢,再加上一個爭強好勝的胡長堅和鉚足勁要跟翰林學院對抗的溫冉,這場好戲有得看了,只需在關鍵的時候,順勢為之,不怕神火飛鴉飛不上天空。

  這么一想,笑得就更開心了,眼睛瞥著丁牧云。

  丁牧云豈會不知道符羽的心思,她跟符羽想的一樣,也想看看神火飛鴉上天,當然她的目的跟符羽不同,她的目的很簡單,聽說神火飛鴉是炮竹,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炮竹?有沒有傳說中的京城上元節的炮竹好看?從小到大可沒少聽人說起,說上元節的時候去京城瞧一瞧,炮竹聲聲,煙火如夢,這輩子才算沒白活一場。

  丁牧云笑嘻嘻地打斷了幾人的爭執:“好啦好啦,幾位別吵了,為官的事以后再說,現在說的是火遇水不滅,這個道理,不但我知道我科英學院的人也都知……”

  科英學院每月五號,十號,十五號是格致課。

  格致,意指的是通過深入探究事物的原理法則來獲得真知,強調實踐與認識的統一,具體來說也就是自然門類的實踐課。

  格致課是根據學子的提議,研究和演示事情的根本與發展。

  此課放在深研閣里,方便現場教學與演示。

  比如夫子前一節講的鬼火如何形成?為何會在夜間出現?此題是符羽提議的。

  夫子認為鬼火是人死后骨頭里某種物質在尸體腐爛后經過變化,生成一種燃點很低的物質,自燃之后形成的。鬼火不但晚上有,白天也有,只不過,白天由于天氣關系看不見,而鬼火的顏色也不僅僅只有綠色,還有藍色、紅色。有些深中劇毒而死之人,死后靈火的顏色也就愈加鮮艷。講述完了之后,再從瓷瓶中挑出一些粉狀的東西出來,那些粉狀東西很快便自燃了起來,夫子從旁邊經過,那或綠或紅或藍的小火苗便會跟隨夫子的身后,跟傳說中的鬼火一模一樣。

  火遇水不滅這一課則是曹曦文提議的。

  丁牧云最愛就是格致課。

  丁牧云看著自己話音剛落,除了科英學院以外的人,全都一副吃驚的表情,心中暗爽。想起以往,自己動不動就被人在學業上刁難,今日終于揚眉吐氣了一回,心中直道,天道好輪回,終于輪到自己去刁難旁人了,怎能不高興:

  “……你們這些掉書袋子的腦子,只知道書上怎么寫,你們就怎么說,可世上的事有萬萬千千,怎么可能都被書本給寫盡了?”

  不少人點頭認同。

  丁牧云雙手叉腰,一副趾高氣揚的口氣:“剛剛你們說什么?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我卻還聽過一句話,叫敏而好學不恥下問。虧你們還是讀圣賢書讀得最好的那一群人,請教別人的問題該有的禮數竟都拋在腦后了?想起往日我請教諸位問題的時候,那都是端茶倒水,畢恭畢敬,言辭謙虛,心懷感恩。”

  她每說一句,就掰一個手指,十分認真,數完了甩了甩手:“諸位看看這幾位翰林學院的學子請教問題的做派,嘖嘖嘖,好威風!好了不起啊!請教問題都是這般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了?本姑娘很有興趣知道,這要是讓你們翰林學院的夢夫子看見了,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她雙手背在身后,侃侃道:“據我所知,夢夫子可是把禮儀看得極為重要的,想當年夢夫子在利州渠上跟一個娃娃請教問題,尚且稱其為師,你們倒好,誰比你們知道得多,恨不得殺人滅口才好,真是一點夢夫子的風采都沒有學到。。”

  這句話一出口,著實羞愧到了一些人,頭立刻垂了下去。

  丁牧云教訓完了那幾個翰林學院的學子,便不再搭理他們了。翰林學院的那幫人,只知道動嘴皮子,說來說去,一點真格的沒見著,指望煽動他們把飛火神鴉給點了,簡直是做夢,看來看去這群人里最好利用的就是……胡長堅。

  想到這里,她轉過頭瞥著胡長堅,笑嘻嘻地道:“胡公子,你不是一向自詡自己聰明么?”

  胡長堅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在一旁看熱鬧,冷不丁看見丁牧云瞧著自己,正覺得不妙,這句話就砸過來了,聽得他是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當著這么多人,面上有些掛不住,但是又不好反駁,只得小心翼翼地問道:“丁……丁姑娘此言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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