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曇頁漫卷 > 第126章 成功被救
  一顆小石頭從樓梯掉下去,發出細微的聲響,范慈恩趕緊回頭查看,幸好并沒有吵醒胖子等人。

  她探頭往樓下望了一眼,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仿佛并不在地球上,而到了另外一個恐怖的星球。

  現在離開這里,還有一條生路,倘若繼續留在這兒,還不知道會發生些什么事情。

  范慈恩這人向來執拗慣了,不愿意把自己的生死交托在別人身上,如今好不容易有這個逃跑的機會,她不會放棄的。

  一咬牙,她摸著墻壁小心翼翼地往樓下走去。

  當時上這棟爛尾樓的時候,她是被胖子扛在肩上的,所以并沒有覺得有多困難,但當她自己真正下樓的時候,才覺得比爬上泰山還困難幾分。

  她的雙腿從膝蓋處開始泛酸一點點的發麻,可是她不得不咬牙堅持下來,一步一步地往下走。

  豆大的汗珠從范慈恩額頭跌落下來,她恍若未察覺一般,只顧著低頭往下走,內心不斷地祈求著上天能夠保佑她,讓這兩人再睡多一會兒,這樣她就能順利逃出這里了。

  像是無數根銀針扎在了腿上,密密麻麻的疼意,范慈恩覺得渾身上下都在疼,可是她憋著一口氣,終于看到了一點橘黃色的光亮。

  近了,只要她再堅持一下,就能離開這里。

  她太喜悅了,一時忽略了地上冒出的鋼筋,沒留意撞了上去,小腿處被劃了條傷口。

  她現在顧不得這些,趕緊支撐著身體,往前繼續走去。

  “咚咚咚!”

  飛速往下跑動的腳步聲,聽在范慈恩耳里猶如催命符一樣。

  胖子和五哥兩個人醒了過來,發現被綁架的人居然消失了,這才意識到她并不像他們想象的那樣軟弱,趕緊追了下來。

  “你他么的,我早就說過讓你將她捆起來,是你放跑了她!”跑下樓的過程中,五哥還伸手打了胖子一巴掌。

  胖子揉揉腦袋跟在他的身后,他也覺得很奇怪,明明那是個殘疾人,還坐在輪椅上的,怎么可能自己跑下了樓呢?

  但事實就是如此,范慈恩不見了,為此胖子還專門到沒有裝修的窗戶邊看了一下,懷疑小姑娘是不是不小心跌了下去。

  “少說兩句吧,她就是一個殘疾人,怎么跑,我看她是不小心從窗戶邊摔了下去。”

  “摔下去?這么高的樓層要真的摔下去的話,人早就死透了。”

  五哥雖然回了一句,但他覺得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畢竟他們親眼目睹范慈恩只能坐在輪椅上,雙腿都受過重傷的人,怎么可能自己走下去。

  手機照出的光亮越來越近,范慈恩不再猶豫,起身往外邊快走。

  她現在這個狀態根本就沒有辦法奔跑,只能加快腳步,盡快離開這兩人的視線范圍內。

  黑夜里,兩個手電筒發出微弱的光芒,在不斷地搜尋。

  萬幸的是窗戶下面的那片空地上,并沒有像他們想象的那樣血腥一片,沒有看見任何的尸體。

  即使說范慈恩并不是失腳踩空了掉下去,而是她自己偷偷地逃跑了。

  五哥看見一樓的石柱子后邊有一塊木板,他示意胖子不要出聲,自己放低了音量走過去,“唰”的一下搬開木板,但后面并沒有藏著人。

  他失望地環顧四周,半米高的草叢,里邊的蟲鳴聲不絕于耳,這些幼小的生命體像是在知道秋季已經末了,于是紛紛選擇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旅程發出燦爛而微弱的光。

  五哥伸腿邁了進去,用手刨著草叢觀察,“會不會藏到這些草里面了?”

  “我覺得可能性不高,畢竟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這草里邊也不知道藏著什么蛇蟲鼠蟻,她要是聰明的話,應該不會藏進去的。”話雖如此,但他知道范慈恩要是真的逃跑了的話,這對于他們兩個人而言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胖子去找到了幾根兩米多長的木棍,朝著那一大堆的草叢前進。

  可忙活了許久還是沒有找到人,反倒是他們在草叢里看見了一條灰褐色的長蛇,嚇得兩人拔腿就往外跑。

  “他大爺的,到底藏哪去了,怎么找也找不到!”胖子拍了一下跳上他頭發的螞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他們這真的是倒霉透頂,沒有人當劫匪當到他們倆這種地步了,居然連綁架的人都已經不見了,他們還有什么籌碼來跟人談判。

  五哥將木棍一摔,陰冷地扯著嗓子道:“會不會是躲到水果店夫妻那里去了?”

  “那我過去看看。”胖子沒有多懷疑,聽信了他的話,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身后被人踹了一腳,一時整個人身體的平衡被打破,往前撲倒。

  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五哥,一頭失去控制的兇猛眼色,撲上來朝著他的面頰狠狠地揍了一拳頭,邊揍邊咬牙切齒道:“我看就是你放走了她吧,要不然她一個殘疾人要怎么逃!”

  他早就該看出來的,都怪他心慈手軟,念在大家都同事多年的份上才沒有制止他,可現在好了,人跑了,他們什么籌碼都沒了。

  他的名畫,他的千萬現金,全都沒了,而這一切都要拜胖子所賜!

  兩人在起內訌的時候,沒有留意到距離他們不過十幾米遠的一個廢棄水坑爬上來一個瘦小的身影,拖著濕漉漉的衣服,她沿著小路不緊不慢的往外走去。

  寒風吹來,渾身濕透了的范慈恩冷得不行,感覺自己的腦袋燙的厲害,剛才在水坑里待了這么長時間,凍得她身上的體溫降低了好幾度。

  與此同時,范慈恩也非常慶幸,剛才胖子用手電筒照水坑的時間并不長,否則她就要憋不住氣了。

  這里的位置很偏僻,失去手機之后,她根本找不到方向,但她也知道絕對不能在附近找人報警的,萬一對方和胖子、五哥他們有勾結的話,自己這個行為和送上門的羔羊有什么區別。

  所有人都不可以相信,唯一能夠相信的就只有自己。

  只能抱著這個念頭,范慈恩強迫自己繼續沿著公路一直走下去。

  小蒼蘭的味道彌漫在整間房內,這是住家保姆之前去超市采購的香薰,睡前點燃一盞可以助眠。

  柔軟的床鋪上,陳慧翻了個身,輾轉反側許久,她依舊沒有睡著,抬頭看了一下墻壁上的掛鐘,走向了五點多鐘,這個時候已經有早餐店的員工起來工作了。

  她往日的睡眠質量并不好,再加上今晚一夜未眠擔心著繼女的安全,頭疼病又犯了。

  陳慧翻身起來,從床頭柜里找到了治療頭疼病的藥往嘴里塞了幾顆之后又咽了一口水,這才重新躺了回去。

  “也不知道警方那邊有慈恩的消息了沒有。”雖然往年陳慧對這個繼女并不怎么關心,可自從上次發生火災之后,她和范慈恩在同一家酒店住上一段時間,兩人的關系倒是比之前好了許多。

  雖然算不上親近,但她也絕不會想要謀害范慈恩的性命。

  通過從電話當中偷聽到的那些片段,她猜測這件事又是因自己丈夫引起的,都怪這狠心的男人在外招惹了什么東西,才引禍到了范慈恩身上。

  憂心忡忡的她,忽然聽見了門外有腳步聲,這個時間段保姆孫媽應該還沒起來做早飯,難道是丈夫?

  不會的,即便是自己唯一的女兒被綁架了,他也睡得下去,他才不會這么早就起來。

  那會是誰?

  陳慧睡不著覺,索性起來,她剛走到了自己臥室的門口,趴在門板上聽了一下,忽然又聽見了對面房間傳來了開門聲。

  誰這么早去書房?她的疑惑更深,想著才發生了綁架案,難不成是有其他人也盯上了他們嗎?

  她整個人都顫抖用手機報警,并且給丈夫發了條消息。

  “登登。”有人敲響了陳慧的房門。

  本就神經衰弱的女人,嚇得倒退一步,嘴里發出一聲驚呼,這動靜被門外的人聽見,趕緊擰開房門沖進來,用抹布捂著女人的嘴,制止了她的呼救聲。

  “閉嘴!”一柄晃晃的尖刀抵上了她的脖子動脈處,只要女人一反抗,那尖刀就會刺入她的脖子。

  陳慧打著哆嗦,腿腳發麻,眼淚上是不要錢的,直接往外灌。

  房間內的燈還沒有熄滅,借著這燈光,五哥將房內所有的裝飾物一覽無遺,那墻壁上掛著的擺件無一不價值千金。

  果然是有錢人,瞧這屋里的擺設,隨便拿出去一件出去拍賣了,就足夠讓他們生活好多年。

  胖子從門縫里擠了進來,低語道:“保險鎖的密碼我解不開,除非是找專業的人來不可。”

  兩人的頭上都戴著黑色的面罩,說話聲音有些悶。

  “你知道密碼嗎?!”五哥手上用了點力,陳慧白凈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好死不如賴活著,瘋瘋癲癲許多年的陳慧還是舍不得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她趕緊點頭,表示自己全部都知道。

  猝不及防地被人推了一把,看樣子是讓她去幫忙開鎖。

  富人家中的密碼鎖都非常人可以打開的,即便是陳慧這個記得密碼的人,想要打開那扇密碼門,也需要花上不少的時間。

  她半蹲在波斯地毯上為五哥他們開鎖的空隙,問道:“你們和綁架范慈恩的人是一伙的嗎?她現在怎么樣了?應該沒什么危險吧?”

  “少多嘴,小心我立刻割斷你的舌頭。”五哥威脅似的把匕首放在手心拍了拍。

  但其實只有他和胖子兩人才知道,被他們綁架來的范慈恩現在早已不見蹤跡,他們也不知道這個雙腿有傷的小姑娘跑到哪兒去了。

  他們現在之所以冒險來到范家偷畫,也只是最后的放手一搏罷了。

  天光大白,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樹葉上,渾身臟兮兮的少女拖著疲憊的腳步繼續往前走,她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離開這里。

  路上行人見到這副模樣,有人上前來問道:“你怎么了?需要幫忙嗎?”

  失去了往日耀眼光芒的范慈恩搖了搖頭,表示不用。

  她繼續往前走,像是不知疲倦。

  “慈恩!”

  人群之中,青年身姿如松,眸內含光,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人難以察覺到的顫抖。

  一宿未眠的唐梵找遍了所有范慈恩可能會出現的地方,卻依舊沒有找到自己的愛人,他就像一輪即將墜滅的孤月,那么的可憐。

  他想,上天還是憐愛他的,不忍讓他再次經歷生離死別。

  而好不容易才從魔窟中逃出來的范慈恩在見到失魂落魄的唐梵的第一眼,她就發誓,以后再也不要離開他了。

  她曾在幾年前說出分手,傷透了他的心,如今兩人久別重逢,破鏡重圓,卻再一次經歷了離別,她覺得自己虧欠了唐梵很多很多。

  將找到范慈恩的消息告訴了李警官,追查犯罪嫌疑人胖子和五哥的事情就交給了警方,隨后唐梵他們帶著范慈恩回到了墨白工作室里。

  “我買了豆漿油條面包,你看看有想吃的嗎?如果沒有的話,我這就出去重新買。”陸舟行提了好多早餐回來。

  沈黎熱切地說道:“你有什么想要的東西就直接說,不用顧及什么的,我們都是朋友。”

  才經歷了綁架案,這朵小嬌花看似鎮定,但仍然掩飾不了內心的害怕和惶恐。

  看著范慈恩現在精神有些恍惚,唐梵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發,轉頭對另外兩人說道:“她現在吃不下東西,就不勉強她了,你們也熬了一晚上,還是找個地方休息會兒吧。”

  “輪班吧,先讓沈黎去沙發上睡會兒。”

  陸舟行的這個提議被唐梵否決了,他們也被趕去睡覺。

  等人走后,蜷縮在唐梵懷里的范慈恩才抬起頭,眼眶和鼻頭都通紅,淚光閃閃。

  “我想洗漱。”

  昨晚上為了逃命跳進水坑,她渾身都臟得發臭,頭發也都打結了。

  對于愛干凈的范慈恩而言,簡直就是另一種折磨,她現在只想跳進浴池里,舒舒服服地泡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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