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能安邦,武能定國,兩者缺一不可。
邊關之地,天高皇帝遠,佞臣幾句似是而非的話,便能夠輕易挑起天子的猜忌。
蘇清河很慶幸自己棄武從文,在朝中有一席之地,否則都不知道遠在邊關的父親要被編排成什么樣。
但凡攝政王是個昏君,蘇家怕是早就被滿門抄斬了。
龍麟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眸中淚光涌動,這算不算……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所以,你喜歡我?”
蘇清河溫柔的在她額間落下一吻,“嗯。”
她追逐的神明,終于為她墜下了神壇。
在蘇清河動身前一天,程元駒為他準備了踐行宴。
這兩年明里暗里的交鋒,程元駒對他頗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如今他要走了,心中自是難舍。
程元駒單獨設宴,與蘇清河喝了一個痛快。
蘇清河看上去像個文弱書生,但酒量卻不亞于那些威猛雄壯的漢子。
這也是程元駒最敬佩的一點。
待酒喝的差不多的時候,程元駒拍著蘇清河的后背,笑吟吟的問道:“蘇老弟在家中可有定親?”
蘇清河放下酒杯,“有,我此番回去,便是要娶她過門。”
哐當一聲,屏風后方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程元駒往屏風后看了一眼,又快速的收回視線從蘇清河臉上掃過。
他仿佛沒有聽見身后的動靜,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看過去。
程元駒嘆了一聲,大抵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來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
之后,倒也沒再提此事。
酒過三巡后,蘇清河也起身告辭了。
程元駒喝得有點高,硬是一直拉著蘇清河的手,想要跟他結拜。
最后還是蘇清河跟府中下人,一起將他扶進了房間。
等他走出院子時,陰影處一道人影走了出來。
“蘇大人。”
蘇清河腳步一頓,微微瞇起眼睛朝著聲音來源處看去。
來人是程元駒的二女兒,程素素。
蘇清河目光閃爍了下,“程二姑娘。”
程素素走到他面前,雙手緊緊攥著手帕,明明是寒冬臘月的天氣,她卻因為緊張過度,掌心沁出了幾分汗意。
“蘇大人明日就要走了嗎?”
“是。”
“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程素素心情有些低落,說到最后時,甚至還有些哽咽,眼尾也微微泛紅,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趕緊示意丫鬟上前,隨后快速整理好了情緒,故作輕松道:“這些是我的一點小心意,還望蘇大人收下。”
丫鬟將東西呈上。
蘇清河的視線落在丫鬟遞過來的提盒上,往后退了一步:“程二姑娘的心意,在下心領了,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他拒絕之意實在是過于明顯。
程素素原本想要說的話,也全被他這冷淡疏離的態度扼殺在了搖籃里。
有的話,其實不用說出來,就已經很清楚了。
她苦澀一笑,“蘇公子慢走。”
待蘇清河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視線中,她的丫鬟終是耐不住開口:“小姐,您為何不將自己的心意如實告訴蘇公子呢?像蘇公子這般芝蘭玉樹的男子,錯過了,就很難再有下家了。”
程素素何嘗不知?
她輕嘆道:“可他對我無意,我也強求不來。”
至少,她大膽去試過了。
失敗了,雖然遺憾,但至少不會后悔。
程素素收回視線:“罷了,回去吧。”
……
周宴剛從練兵場下來,一名士兵便尋了過來:“大人,外邊有人找。”
周宴腳步一頓,“可有說是何人?”
“好像是……巡撫蘇大人。”
“你將人帶去會客帳,我很快就來。”
他一身汗,實在是不宜見客,索性換了一身衣服過去。
“抱歉,久等了,不知蘇大人這般晚過來,有何要事?”
蘇清河笑了笑,“也沒什么事,只是明日要離開了,有些事情,想跟你交代幾句。”
周宴好奇的看著他,卻見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長形盒子,“此物勞煩你交給我二妹。”
周宴呼吸微微滯了下。
緊接著,又聽蘇清河不疾不徐道:“我知道,她在你這。”
此刻,周宴只覺得喉嚨有些干澀,他想開口,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
畢竟,蘇瑤的確被他藏在了營帳中。
明明蘇清河的目光沒有任何的攻擊性,他卻緊張到不知所措。
蘇清河的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將東西放在了手邊的桌子上,語氣依舊溫和:“我們蘇家的人,一個比一個固執。一旦認定一個人,那就是一輩子。我二妹冒著生命危險,從淀京城一路追隨你至此,我希望,你別辜負她。否則,蘇家不會輕饒了你。”
周宴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他開口:“我周宴不是始亂終棄之人,更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我一定會娶她過門的。”
蘇清河也沒多言,他頷首離去了。
周宴拿起他放下的東西,去了自己的營帳。
掀開營帳進來,一眼就看見了正在為他收拾衣裳的姑娘。
她彎著腰,將一件件衣服疊好,整齊的放在一旁。
剛換下來的臟衣服,也被她放進了木盆中。
待明日一早,她便會抱著木盆去附近的小溪將它們洗干凈。
自從她來到自己身邊后,他身上的衣服都是她親手洗的,每一件都帶著淡淡的皂角香。
這小小的營帳,每一處都被她收拾得干干凈凈。
雖然簡陋了些,卻是溫馨十足。
可她明明就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卻愿意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
周宴的心,不是石頭做的。
做不到無動于衷。
他眸光一柔,走上前,將蘇清河留下的東西遞給她。
“這是你大哥讓我帶給你的東西。”
正在疊衣服的女子身形一僵,不敢置信的回頭看著他,那雙眸中,寫滿了驚慌失措:“我大哥他……他怎么知道我在這?”
難道。
是周宴告訴他的?
蘇瑤的眼睛瞬間就紅了:“你想我回去?”
周宴知道她誤會了,這里戰事連連,他倒是希望她回去。
可看著她含淚的雙眼,心腸還是軟了下來。
周宴也很清楚眼前這位姑娘的脾性,她既敢千里迢迢追來,就不會輕易回去。
他伸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淚:“你大哥此番過來,是要將你托付于我。”
蘇瑤不敢置信:“大哥他,他真這么說?”
“嗯。”
他也沒必要騙她。
周宴再次將盒子遞給她:“這是你大哥留給你的東西,打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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