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窩藏前朝余孽,通敵叛國,證據確鑿,于明年秋后問斬。
平陽侯在被關進大理寺的牢中時,隱隱就猜到了這個可能。
沒成想竟然是真的。
次數此刻,他心中想的并不是為宋家解開這個死局,而是慶幸提前將宋晗還有那個孩子送走了。
這樣,他們就還有機會。
就是要對不起他的家人了。
平陽侯夫人差點沒暈過去,她死死扒著牢門:“怎么可能?我們宋家世代忠良,怎么可能會窩藏前朝余黨?一定是有小人陷害我們啊?我們是冤枉的!皇上,攝政王,我們是冤枉的啊!”
“夫人,您的長子宋嵐便是前朝的太子,這可是證據確鑿啊。”
“胡說八道,嵐兒是我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的,我丈夫身世清白,可查祖上十八代,嵐兒怎么可能會是前朝太子?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們啊!”
劉公公目光放在平陽侯身上,意味深長道:“這就要問問你的丈夫了,是吧,平陽侯?”
平陽侯夫人又是震驚又是迷茫,她看向自己的丈夫。
四目相對的瞬間,她看見了他眼中的愧疚。
一時之間,一股涼意直襲天靈蓋,她顫抖著雙唇,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娘!”宋逸接住她,“娘您醒醒!”
劉公公可沒興趣看他們這場鬧劇,他徑直走向了尉遲雅所在的牢房:“尉遲小姐,跟奴才走吧。”
梁媛迫不及待道:“公公,公公,我跟宋家的人沒有關系,我是無辜的,你們能不能放我走,我不是宋家的人!”
“吵什么吵,閉嘴!”
獄卒不耐煩的打了她一棍子,梁媛吃痛后,便安靜了下來。
見求劉公公不成,她又轉向了尉遲雅:“夫人,您能不能救救我?看在,我幫你辦事的份上,求求您了!”
尉遲雅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譏笑道:“你覺得可能嗎?”
梁媛也知道不可能,跟她相處的這段日子,她親眼見識過了她的心狠手辣。
她折中道:“孩子……你把孩子也帶走吧,你是他的母親啊!”
母親這個字眼,算是戳到尉遲雅的痛處。
多虧了宋家,此生她都與這二字無緣了。
她眼神漸漸冷了下來:“這孩子,是宋家的血脈,我對宋家恨之入骨,我恨不得宋家斷子絕孫,我怎么可能會救他呢?”
“這孩子……”梁媛老實交代了,“不是宋嵐的,是龍泉寺一個小和尚的,宋嵐很久都沒來找我,我耐不住寂寞就偷偷混進了龍泉寺。”
那些小和尚學了一輩子的佛經,單純的很,她稍加忽悠他們便從了自己。
這一來二去,她也懷了孕。
“那我就更不能要了,你這種女人生下的孩子,將來養大了,也是一條白眼狼!”
她一腳將梁媛踹開,走出了牢門,經過平陽侯時,她腳步一頓,駐足淺笑,帶了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侯爺,我會幫你好好照顧宋晗,還有她的孩子的。”
在平陽侯殺氣騰騰的眼神中,尉遲雅迤然離去。
平陽侯夫人暈過去沒多久后便悠悠轉醒,醒來第一件事,便是詢問宋嵐為何是前朝太子一事。
“你若是不告訴我真相,我便是死也不會瞑目!”
平陽侯無奈,只能將事情的真相一一道出了。
事情還要從二十九年前說起。
二十九年前,他遇到了一生摯愛。
與她相識短短兩年,他便愛她愛得不能自拔。
他滿心歡喜同家人提出要娶她為妻,可父母嫌棄她身份低微,只能為妾,而他們也早早的為他定下了另外一個門當戶對的姑娘。
追本溯源,若是前朝還在,她本應該是千嬌萬寵的小公主,怎能以妾羞辱她?
就算她愿意,宋沢也不想委屈了她。
宋沢正言厲色的拒絕了。
可母親以死相逼,他也只能暫時瞞住她回家迎娶了妻子過門。
他原本打算暗中部署,奪下大祁江上,替她恢復公主的身份,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墻,一個月后,她知道他娶妻一事了。
她沒有吵,也沒有惱,反而親自下廚做了一頓豐盛的飯菜,與他渡過了溫馨的一天。
當一覺醒來,身邊早已經沒了她的蹤影,只有桌面上的一封決絕信。
再次見到她,已是一年后。
那是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她將只有兩個月大的宋嵐托付給了他。
生下宋嵐后,她的身子虧損的厲害,兩人見面沒幾天,她便撒手人寰了。
宋沢一直將她的死歸根究底在自己身上,若非他瞞著她娶了別人,她也不會英年早逝。
在后悔、懊惱、自責各種負面情緒的指控下,他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他的長子正好跟宋嵐相差了幾天,孩子年紀小,模樣相差不大,偷偷換了,也不會有人發現。
于是他便偷龍轉鳳,將這兩個孩子換了過來。
平陽侯夫人差點沒再次暈過去,她憋著一口氣,咬牙切齒道:“那我的孩子呢?他在哪?”
那孩子……
已經死了。
學騎射時,從馬上摔了下來,當場死亡。
平陽侯沒敢說,他怕她受不了這個打擊,“夫人,我們已經自身難保了。”
對啊,他們明年就要人頭落地了,現在說出來,豈不是害了他?
平陽侯夫人閉上了眼睛,她恨丈夫換走了她的兒子,讓他們母子二人分離二十六年,甚至連死,都不能見他一面。
但又慶幸他換走了自己的兒子,讓他逃過一劫。
可終歸,她還是恨的。
若不是他,他們又何須受這牢獄之災,又何須人頭落地?
平陽侯夫人最后哭著用全身的力氣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宋沢,你對不起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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