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沒有好辦法,蘇挽決定先出去散散心。
她換了一身男裝出門。
帶著冬蘭逛了一會,蘇挽也沒有什么想買的,便去了一間茶樓聽曲子。
茶剛上,劉嵩、鐘睿跟宋逸就過來了。
看見宋逸,蘇挽就想起了蘇元璟萬箭穿心的夢。
宋嵐是宋逸的大哥。
蘇挽不太想見到宋逸。
劉嵩還在孝期,穿了一身素色,一陣子不見,他整個人也消瘦了很多。
三個人入了座。
蘇挽轉著茶杯,郁悶道:“你們怎么知道我在這?”
她扮個男裝出趟門容易嗎?
怎么老是碰見他們三?
鐘睿:“這次是碰巧遇見,我們正準備去找你呢。”
“找我做什么?”蘇挽總覺得沒好事。
“當然是……”鐘睿朝著她擠眉弄眼,笑的一臉曖.昧:“你懂得喲。”
蘇挽:“……”
不,我不懂,我跟你這個憨憨不是一個腦回路!
宋逸問道:“這是怎么了?在家里挨訓了?臉喪成這樣?”
蘇挽斜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哼了兩聲:“不是我挨訓,不過,也差不多吧。”
劉嵩不嫌事大:“說來聽聽。”
蘇挽本不想說,但轉頭一想,三個臭皮匠說不定能夠勝過一個諸葛亮呢?
她將梅姨娘跟蘇云揚的事情,用旁人舉了一個例子。
鐘睿道:“這有何難?直接讓他偷偷去軍營報了名,從了軍,這便是想反悔也難了。”
蘇挽瞪他:“你這出的什么餿主意,要是他當真這么干了,回頭就得替他的老母親收尸了!”
梅姨娘說上吊就上吊,可不是鬧著玩的。
鐘睿無辜道:“不然怎么辦?放棄嗎?”
蘇挽轉向宋逸:“你有好的主意沒?”雖然對宋嵐有芥蒂,可不得不承認,宋逸是這些人中腦子最好使的。
宋逸比鐘睿要正經多了:“這恐怕有點難,都說解鈴還須系鈴人,不如先問問那母親,為何不想讓兒子上戰場?”
蘇挽嘆了一聲:“她就這么一個兒子,怕他死在戰場,到頭來,白發人送黑發人。”
最終這件事情,他們也沒討論出一個結果來。
他們都不是心狠的人。
這時,鐘睿突然道:“哎,定北侯來淀京了,這件事你們知道嗎?”
蘇挽并不知,定北侯來淀京她還在養病。
其余兩人確實知道的,雖然是紈绔,可他們也會注意朝中的動向。
定北侯這個人蘇挽沒有見過,卻是聽說過的,前世,定北侯是反了的,他帶了一座礦山投靠了淮南王。
按照前世的軌跡,他要反至少還得個小半年,今生他怎么就這個時候來淀京了?
蘇挽陷入沉思,今生似乎有很多人或事都發生了改變。
攝政王膝下無子,他年事漸高,王爺皇子大臣都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
表明上平靜的淀京,暗地里卻是洶涌澎湃,定北侯此番入淀京,只怕朝中又要掀起一番風浪了。
說起攝政王,也是叫人唏噓,這么多年來,他的親生女兒只有尉遲雅一人,攝政王妃年輕時隨著他守城,長子喪命,她也壞了身子,終生不能生育,倒是收養了一個女兒。
可收養的,終歸是收養的。
劉嵩問道:“你們說定北侯這個時候來淀京想做什么?”
“定北侯為什么來淀京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一件事。”
“什么?”
鐘睿朝著他們勾了勾手指頭,笑的一臉神秘。
蘇挽心頭一跳,她豎耳傾聽,原本以為會聽到什么炸裂的消息,卻沒想到鐘睿一臉陶醉道:“我那日見到了定北侯家的姑娘,長得那叫做一個天仙啊!也不知道她是定北侯的幾姑娘。”
蘇挽:“……”
宋逸:“……”
劉嵩:“……”
果然紈绔還是紈绔,就不指望能夠從他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鐘睿捂著胸口:“我終于明白我娘說的,什么一眼就確定了一輩子,我十分確定,她便是我要尋的姑娘。”
蘇挽這個時候只想提醒一句,少年,定北侯犯的可是砍頭的大罪,你與那位姑娘注定是孽緣啊。
話說,前世這廝娶的誰來著?
蘇挽在腦海中過濾了一遍,幾乎沒有任何關于他的事情。
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愛她,沒結果。”
鐘睿:“……什么意思?”
蘇挽沒回答他,鐘睿將視線看向另外兩人。
宋逸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語重心長:“別愛她,沒結果。”
他瞠目結舌的看向劉嵩。
他也有模有樣道:“別愛她,沒結果。”
鐘睿:“……”
這天沒法聊了。
友誼的小船翻了!
四人在茶樓坐到了天黑,待暮色降臨,華燈初上時,四人一同出現在花滿樓的面前。
蘇挽看著那非常顯目的三個大字,終于有些明白,起初,鐘睿說的“你懂喲”是幾個意思了。
原來是這個意思。
這三個人對這煙花之地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執念啊!
四人容貌不菲,一身錦衣更是襯得他們貴氣十足。
他們并列一排往花滿樓面前一站,頓時吸引了不少視線。
尤其是站在外面迎客的女子,看著四人的眼神簡直在發光。
蘇挽卻恨不得挖一個地洞鉆進去,省的丟人現眼。
劉嵩往宋逸身后躲了躲:“我怎么覺得那個女人看我的眼神有點可怕啊!”
“我們是紈绔,你慫什么?”鐘睿一把將劉嵩拎了出來:“來的時候誰說的牛氣轟天,現在怎么像孫子一樣往人后縮?不就是一些女人,你怕什么?”
他用力一推,劉嵩踉蹌了兩下,便跌了進去。
“喲,這位小公子有沒有摔疼啊?”那些煙花女子盈盈上前將他扶了起來。
她們身上的香味縈繞在劉嵩的鼻間,讓他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有他開了個頭,剩余幾人也走了進來。
蘇挽輕車熟路的拿出了一疊銀票:“把你們這最漂亮的姑娘給我叫來。”
花媽媽認得她,當即便笑瞇瞇的接過銀子,讓姑娘們帶他們上去了。
等那三人進了房間,蘇挽趁機將花媽媽拉到一邊交代道:“弄幾個年紀大的姑娘來,越丑越好的那種。”
“這……”花媽媽猶豫道:“這不太好吧?”
“你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辦便好,讓她們進來后,只管抱著人親,尤其是那位白衣公子。”
花媽媽:“……”
里面的三人還不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樣的酷刑,他們還美滋滋的想著等會進來的姑娘到底有多絕色。
劉嵩蹭了下蘇挽,問:“文澤,你不是來過好幾次了嗎?快與我們說說,這里的姑娘到底怎么樣。”
蘇挽賣關子道:“等會你們自己看不就知道了?我若說了,便就沒那么驚喜了。”
鐘睿一臉陶醉:“聽說這里的姑娘個個膚若凝脂,如弱柳扶風般,風情萬種,嫵媚妖嬈。”
“鐘睿,你可以啊!”
“必須啊!”他來之前可是做足了功課的。
蘇挽斜了他一眼,壓住上揚的嘴角,等會姑娘上來,她希望他還能笑得出來。
幾個人又開始聊起了自己喜歡的姑娘類型,他們也不過才十四五歲的少年,正是少年懷春的年紀,一聽美麗的姑娘,自然都興奮了起來。
不多時,花媽媽便帶了六位姑娘上來。
她們羅扇掩面,不見真容,但那婀娜的身姿卻叫人饞涎欲滴。
劉嵩眼睛都看直了。
鐘睿直呼道:“快把扇子拿開,讓本公子瞧瞧你的真容!”
花媽媽笑瞇瞇的看向了蘇挽,蘇挽朝著她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她當即便道:“姑娘們,好好招待幾位小公子,招待好了,重重有賞!”
“是,媽媽。”
待花媽媽一走,六位姑娘在三人期待的視線中,緩緩的將羅扇拿開……
六張,丑的五花八門的臉,各具千秋,正面暴擊著少年們的眼睛。
就連蘇挽也不禁張大了嘴,這花媽媽也是人才,此等“絕色”竟然也能給她找來?
那些姑娘扭著腰肢朝著少年們撲了過來:“公子~”
三名少年嚇得驚慌失措,慌不擇路。
劉嵩更是躲在屏風后面,失聲尖叫:“你不要過來啊!”
“公子,來嘛,親一個~”
“啊!媽呀!救命啊!”
鐘睿就像一只猴子一樣在桌上桌下,上躥下跳,一個勁的避著姑娘們伸過來的手:“別碰我!別碰我!啊!我錯了!”
宋逸也被嚇得不輕,因為蘇挽事先有吩咐,有兩個姑娘直接就朝著他撲來,宋逸被撲了一個實打實的,左右臉頰各留了一個紅唇印。
宋逸嚇得整個人都從地上彈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幾乎龜裂。
蘇挽在姑娘們沖過來的時候就奪門而出了。
一直跑到大門口,才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天吶,還好她跑的快,真當是嚇死人了。
一想到那震撼人心的容貌,蘇挽打了一個哆嗦,心里默默為那三人點了一個蠟,只怕經此一遭,他們是再也不敢跑到這種煙花之地來了。
蘇挽心情大好的準備離開,那三個人竟然也相繼跑了出來,他們衣裳不正,狼狽不堪,臉上還有幾個顯目的紅唇,這番模樣,哪里還有之前的翩翩公子模樣?
蘇挽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哈……你們這是……”
宋逸狠狠的擦了一把臉上的胭脂,咬牙切齒道:“你還好意思笑,你明明知道……”一想到那個畫面,宋逸就一陣惡寒,便是連提也不想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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