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伊用牙齒輕輕撕咬著嘴里的軟肉來緩解緊張。

    她覺得自己像個討錢的乞丐,恨不得把姿態放到最低只為了多賺一點。

    陸廷恒掏出錢夾。

    蘇南伊偷偷轉著眼珠盯著那只數錢的手。

    一張、兩張……

    陸廷恒抽了十張出來。

    他的聲線冷得像冰絲,“給。”

    “這么少?之前說的是五十萬。”

    “你潑了我未婚妻一杯酒,又打了兩巴掌,本該找你算賬,還嫌少?”

    蘇南伊義憤填膺,“我幫了你大忙。”

    “沒有半分私仇?”

    “……”

    她無話可說,可她又做錯了什么?

    被欺負了還不能反擊嗎?

    陸廷恒見她無話可說,唇角譏誚。

    “蛇蝎心腸,貪財好se。”

    八個字,將蘇南伊釘在了恥辱柱上。

    陸廷恒見對方的頭埋得更低,卻沒看見對方長睫下的痛苦。

    “以后,離我遠點。”

    他一字字啟唇,嗓音冰冷,刺得人渾身發抖。

    “好。”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蘇南伊雙手緊緊抓著車座上的軟飾。

    淚水順著她精致的小臉無聲滑落,她沒擦,任由淚水打濕。

    陸廷恒一頓,猶豫片刻抽出紙巾塞進蘇南伊的手里。

    指尖相觸,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用手指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指尖。

    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么,陸廷恒立刻收手。

    所幸蘇南伊哭得投入,并未感覺到。

    “你們這些有錢少爺都是這么想的?”她哽咽,“我蛇蝎心腸,我貪財,你就是知道我貪財,才故意只給我這么一點,明明……”

    明明蘇薇薇什么都沒做,就什么都有了,憑什么她都這么努力了,還是在不停的失去。

    她做錯過什么嗎?

    不過是血緣罷了!

    陸廷恒的臉色黑沉。

    這個他們指的是他和誰,不言而喻。

    陸廷恒的心中生起一陣煩躁。

    為什么這個女人總是能輕易牽動他的情緒。

    “你不用裝柔弱激起我的同情心,你……”

    “我沒有!”蘇南伊心臟痛得手指都開始麻木。

    她在心中不斷告誡自己,不能在旁人面前哭成這樣,卻實在無法忍受她的形象在嚴景潤面前徹底破碎。

    陸廷恒再次翻開錢夾,“不就是要錢嗎?這張卡里有五十萬,不許哭了。”

    他將銀行卡粗魯的塞進她的手心。

    蘇南伊將卡緊緊攥住。

    陸廷恒譏笑,“還不走?嫌棄我我給少了,你再去找嚴景潤要。”

    “我不會找景潤哥要!”她腮幫子鼓鼓的,臉上尤掛著淚。

    似乎是太過悲傷,她的膽子也大了許多,都敢吼陸廷恒了。

    “以后離嚴景潤遠點,不許勾搭我朋友。”

    “不用你管!”蘇南伊下車,一把拍上門。

    陸廷恒看著她孤寂而清冷的背影。

    從未見過她這樣,要么就是一副惡心的調戲模樣,要么就是木訥挨罵的模樣。

    都不像這般,活靈活現,生機勃勃。

    陸廷恒勾唇,倒是沒有硬氣的把卡留下。

    他拿起手機,“今晚參會的劉總德行有缺,不適合成為陸氏的合作伙伴,會拉低陸氏的檔次。”

    助理:“我現在安排停止合作。”

    “不,低價吞并他的公司。”

    助理倒吸一口涼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