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上課、釀酒（二）
前廳店鋪。
正在給店鋪安裝一塊雕花木板的吳老頭，輕輕聳了聳鼻頭，側頭對一旁的另一人問道:“老劉頭，你有聞到什么味兒沒有？”
“能有什么味兒，咱這滿屋子都是木頭味兒。”
“不是，你再仔細聞聞。”
“哎我說老吳，這剛吃過午飯，你不會又惦記上咱們小掌柜的吃食了吧？不過這小掌柜家做的飯菜它就是好吃，我估計就算是宮里的御廚也不過如此，要是有二兩小酒那就更美了。”
“對，對對，就是酒，你聞聞這是不是酒的味道？”說完，吳老頭閉上眼，伸長脖子，一臉享受的聞了起來。
老劉頭此時也聞見了，嗅嗅鼻子:“真香啊！記得上次喝酒還是在盧國公程老將軍府上，那次幫程老將軍蓋馬廄，老將軍見咱活做得好，一高興就賞了咱哥幾個一壇好酒。”
幾個年輕一點的漢子也湊了過來:“這酒真香，是從后院傳出來的吧？”
“吳伯，要不您去給小掌柜說說，給咱們嘗嘗鮮，這工錢少算點也行啊！”
吳老頭沒好氣的踹了漢子一腳:“你倒是嘗鮮了，工錢少了，你家里老婆孩子怎么辦？都給我干活去。”
后院。
幾個小子抱在一起，高興的又蹦又跳:“出酒了，出酒了，大哥，真的出酒了。”
易云用陶碗盛了小半碗酒，端至易凡面前:“大哥，您嘗嘗。”
易凡也不客氣，接過輕輕抿一口，砸吧砸吧嘴，感覺這酒大概三十度左右。
古代的酒最多不會超過二十度，因為酒精是酵母菌糖新陳代謝后所產生的，當酒精成分達到百分之十左右，酵母菌就停止繁殖，發酵過程也就隨之放慢。
即使是耐酒精能力很強的酵母菌，也不會超過百分之十八。
見易凡嘗過后，幾個小鬼紛紛圍了上來問道:“大哥，怎么樣？好喝嗎？”
易凡點點頭:“嗯...還不錯。”
易凡將酒碗遞給一直在一旁好奇看著的武媚娘:“媚娘，你也嘗嘗，看看這酒和你們大唐的酒有何不同。”
“小女子不善飲酒。”武媚娘委婉的推遲道。
“沒關系的，你就嘗一小口不礙事的。”
最終在好奇心的促使下，武媚娘還是接過酒碗，看著碗里那清澈見底的酒水，不由說道:“這酒真干凈。”
看著這么純凈的酒水，不由自主的將它放到了唇邊，小撮一口。不一會兒，武媚娘那誘人的小臉就泛起了紅暈。
接過武媚娘重新遞回來的酒碗，聞著她那紅唇中呼出的淡淡酒氣，易凡不由得醉了。
“大哥，我們能嘗嘗嗎？”
易云的聲音打斷了易凡的迷醉。
“都嘗嘗，但是只能喝一小口，誰要多喝，以后就沒得喝。”
眾小鬼答應一聲，爭先像酒桶涌去。不一會兒，幾人被辣的直伸舌頭，到處找水喝。
易凡拍拍手，將小鬼們都召集到剛才蒸餾酒的灶臺前，說道:“知道這酒為什么這么純凈嗎？”
眾人搖頭。
“那好今天我就再給你們上一課，給你們說說為什么？這以后釀酒的事也要你們來做。”
武媚娘聽易凡又要上課，這次她覺得自己不能再在一旁聽了，以前聽那是好奇、新鮮、好玩。今天見這個可以變成真金白銀的酒以后，她就覺得自己不能聽了，自己畢竟只是一個外人。
易凡見武媚娘要走，一把拉住對方的小手:“這都開課了，武媚娘同學這是要去哪啊？”
武媚娘小手被拉，臉上還未消去的紅暈，此時更紅了幾分。不動聲色的抽回手，盈盈一禮道:“掌柜的要講家學，小女子不便在此。”
易凡滿不在乎道:“什么家學不家學的，都是些常識，再說前兩天你不也聽的好好的嘛！”
“前些時日，小女子實在不知……。”
易凡不耐煩的打斷道:“哎呀...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啊？都是一家人，分你呀我呀的做什么？這以后你也別叫我什么掌柜了，要不你也和易風他們一樣叫大哥好了，要不叫我郎君也行。”
易凡心中暗暗得意，雖然唐朝‘郎君’這個稱呼不代表夫君，但以后這個詞它就會變成與丈夫、夫君同義。讓一個女皇叫‘郎君’，想想都很興奮。
‘都是一家人’。這句話激起了武媚娘的回憶，一般人提到家，那都是溫馨、溫暖的，可武媚娘覺得家是冰冷無情的，是一個充滿了勾心斗角的場所。
自己的母親嫁給了開國功臣，應國公‘武士彟’。再此之前武士彟還有一個亡妻‘相里氏’，并且為他生了兩個兒子，名叫‘武元慶、武元爽’。
自從自己出生后，經常受這兩個名義上的‘哥哥’欺負，由于自己不是男兒身，父親也不是那么親密，兩年前父親病故，沒多久自己和母親就被武氏兄弟趕出了家門。
一年前母親也離自己而去，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對自己好，讓自己感覺溫暖的人也沒了。
今年初，長孫皇后因氣疾去世，臨終前，皇后最后一道懿旨是為當今圣上選才女，希望圣上不要因為她的死而傷心。自己這次入長安就是為選才女而來。
在武媚娘陷入回憶時，易凡已然開講，易凡將剛才蒸酒的鍋蓋揭開，一股蒸汽直穿而上，還伴隨著濃濃的酒香。
指著蒸汽，易凡開口道:“知道這是什么嗎？”
幾人還在茫然時，易中天突然舉手道:“我知道，我知道，這是熱氣。”
易凡點頭道:“對，也不全對。”
易中天先是一喜，隨后頭又耷拉了下來。
易乘風也不甘示弱，舉手道:“是白氣。”
易凡搖頭。
易乘風也像泄了氣的皮球，焉了。
易凡也不指望他們能答上來，便解釋道:“這個我叫它水蒸氣，既然叫水蒸氣說明里面含水。而今天我們燒的不是水，是酒。那么這蒸汽里含的自然就是酒了。
當我們把這個鐵鍋蓋蓋上時，里面的蒸汽出不來，蒸汽里面的酒就會在鍋蓋上凝結，最后再順著鍋蓋的弧度流到鍋蓋內側邊緣的槽子里，然后再順著槽子流到我們事先準備好的容器里，就這樣高度且純潔的酒就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