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松開手！”低頭盯了一眼他的手，周曉冷聲說道。
她收起了臉上的笑，人變得陰狠狠的。
林商言手指松開了一點力道，但還是沒有松開，“周曉，你說清楚，什么實驗的最后一步，實驗不是已經成功了嗎？”
他下意識的看向了放在那里的電腦，屏幕上的畫面他雖然不完全看得懂，但這么久了，多少也明白一些。
難道那不是成功的標志嗎？
如果不是的話，方才周曉和蘇韻為什么都會說成功了？
順著他的視線，周曉轉頭也往電腦那邊看了一眼，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說，“你是不是覺得，只要做成那個試驗品，就是成功了？”
“難道不是？”
林商言問完，見她并沒有說話，而是目光涼涼的盯著他的手，忙松了開來，態度也緩和了一些說，“我想知道，你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我就一定要告訴你嗎？你我的關系很好嗎？”周曉反問。
不好！一點都不好！甚至算得上是仇人相對。
但到底是沒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現在實驗進展到這一步，大家其實都很明白，自己的將來也是難測的。
他們在這個組織這么久了，都沒有接觸到最核心的，甚至怎么聯系都不是很清楚，很難說他們對組織到底有多重要，又會不會留下他們。
“周曉。”林商言正色道，“瑞克帶著蘇韻走了，不管是干什么去了，肯定是不想讓我們知道。我們根本在組織的眼里，連螞蟻都不如。”
“你的確是很有能力，我知道你也不怕死，但是……你如果就這么死了，以后就不會再有實驗做，不會再有讓人矚目的成果了，世人不會知道你的名字。”頓了頓，他看著周曉的臉色，慢慢的接著說道，“周曉，你也再不會有機會，超越蘇韻。”
他認識周曉這么久，對她還是很了解的。
生死于她并不算威脅，但是人總有自己在乎的事，自己最重要的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兒子，而對周曉來說，最重要的莫過于她的實驗，她的成果，她想要聞名全世界的野心。
一旦將這種野心扼殺了，她此生再沒有機會超過蘇韻，將會籍籍無名的死去，這比殺了她還讓她難過。
果然，周曉的臉色變了，她沉默不語，但是面色變得很難看。
“周曉，雖然天賦這種東西有差別，但是努力還是能彌補差距的。更何況，如果蘇韻真的死了，一個死人，你用一輩子還能超越不了她嗎？”林商言繼續誘惑她，“但是，如果組織覺得不需要我們了，大家都死了，你就再沒有這個機會了。”
周曉繼續沉默，眼神落在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
想要繼續添把柴火，林商言剛叫了她的姓，周曉突然發火，“夠了！林商言，激將法有意思嗎？”
愣了下，林商言笑了笑說，“我不是激將法，我只是在提醒你，告訴你一個事實。當然，如果你覺得承認輸給蘇韻，這輩子都無法超越她，我也沒什么好說的。我早說了，在絕對的天賦面前，努力不值一提。”
“放屁！”周曉突然爆粗，“我會讓你知道，努力是有用的，努力能彌補差距！蘇韻就算再有天賦又怎樣，我就沒有嗎？她這次不過是僥幸成功罷了，更何況，很快她自己，就會成為這個試驗品，就會成為這個實驗的容器！”
“容器？！”
她話說的很快，想要剎車已經來不及了。
林商言耳尖的聽到，大驚失色。
“……”周曉一言不發，抬腳要走。
看到她的動作，林商言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你別走，你說清楚，什么是容器，容器是什么意思？方才你不是已經把那些管子都放到容器里了，還要什么容器？”
他怎么聽不懂了呢！
“沒什么意思，你聽到多少就是多少，我沒什么好說的！”可周曉卻似乎并不愿意多說，使勁想要擺脫他。
林商言抓得緊，哪里肯輕易松手，一定要問個明白。
“周曉，你都已經說出來了，你以為，你泄密了上面就會放過你嗎？你說清楚，什么容器？”他追問道。
周曉煩躁不已，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說，“林商言，你真的是很蠢！你在這里待了這么久，見過的試驗品還少嗎？r16,r13,r8……等等這些，你沒見過嗎？現在又問什么容器，你說什么容器！”
林商言懵了懵，聽到這些熟悉又陌生的代號，腦袋里閃過一張張臉，一張張猙獰痛苦的面孔，他只覺得后脊梁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雞皮疙瘩一層層的冒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能想明白就自己想，想不明白，我也沒什么好說的！”周曉一用力，甩開了他的手，“再說了，你明不明白，對結果都不會有什么改變。”
說完，周曉再次看了他一眼，離開了。
看著周曉的背影，林商言想要追上去再問，但又沒了動作。
周曉的話回蕩在腦中，對他的沖擊力實在是很大。
這個組織做的實驗，當然不止蘇韻做的這一個，只不過這個是最重要也最難攻克的，而之前其他的那些，有的成功，有的失敗，失敗當然是絕大多數。
但不管成功還是失敗的，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就是需要人來做試驗品。
之前的袁徹，秦正，還有其他一些人……
都是試驗品罷了。
所以周曉的意思是，蘇韻也將成為下一個試驗品？？！！
不，這不可能！這怎么可能！
組織費勁心思把蘇韻找來，為的是讓她做成實驗，是因為只有她會只有她懂，怎么會在實驗成功以后，把她當成試驗品？
如果，如果失敗了，那蘇韻就會被毀掉，那還有誰，能來繼續這個實驗呢？
他想不通，想不明白。
忽然想到，方才蘇韻在強調實驗并沒有成功，難道說，她已經知道了這個實驗還有最后一步？還是她已經意識到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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