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這一陣咳嗽，馬上便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尤其是秦可兒，激動的撲上前，扶住秦正的肩膀，“爸，爸？！”
然而，秦正卻沒有說話，確切的說，應該是說不了話。他的咳嗽非常的猛烈，不帶喘息的，在一陣劇烈的咳嗽過后，突然“噗”的吐出一大口暗紅色的血。
那血猛地吐了出來，一半在地上，一半噴到了床單上，看著觸目驚心的。
周復海被鎮住了，一時愣在那里，想不到該說什么。
“爸，爸，你怎么了？！”秦可兒帶著哭腔的呼喊聲，一邊著急的喊著，一邊扭頭看向司耀，“司大哥，我爸爸他……”
這一聲喊，倒是把周復海給喊回神了，往前跨了一大步說，“這個當口，你還喊他！看不到你爸爸什么情況嗎？再不送醫院就遲了，聽我的，送醫院，快！”
他搶上前去，試圖將秦正扶起來，一手得空還去摸手機，要打電話。
事實上，司耀也并不清楚眼下這個情況，到底是怎樣的一種表現。
蘇韻只是將解藥給了他，并且將用法和分量告訴他，并沒有說服下以后會產生的結果，以及有沒有可能會有什么副作用。
誠然，自己是相信她的，但自己到底不是專業的醫生，也不知道秦正現在這個吐血，是正常的表現，還是惡化的反應，接下來，是不用管就這樣觀察，還是該怎么樣。
他擰著眉，一時沒開口，倒是被周復海搶了先，罵罵咧咧的說，“都火燒眉毛了，還在問一個外人。外人終究是外人，怎么可能跟一家人一樣。關鍵時候，還是得看自己人。姐夫啊，你看看你這好女兒，被外面的人都迷惑成什么樣子了，這是要害死你啊！”
一邊絮絮叨叨的念叨著，一邊急吼吼的撥著號碼，“馬上到秦公館來一趟！哪個秦公館？我姐夫家！知道了嗎？”
拔高聲音，生怕對方聽不明白似的，掛了以后又啐了一口，“一群蠢貨。”
秦正還在咳嗽。
沒有最初那么猛烈了，但就還是咳，咳個不停。
看著他那樣子，一張臉從蒼白變得漲紅，甚至因為一直憋著咳嗽而有些醬紫，秦可兒嚇得眼淚都流淚出來，哭著叫“爸”。
她一會兒扭頭看看不說話的司耀，一會兒又扭臉看向自己咳得喘不上氣的父親，不知該如何是好。
強撐了這么多天，到了現在，到了此刻，再也撐不下去，徹底的亂了。
“咳咳咳……噗……”
再一次的，秦正又吐出了一大口的血，然后終于停下了咳嗽，卻也似乎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朝著身后，重重的倒了下去。
“砰！”身體砸在床墊上的聲音。
“爸——”秦可兒撕心裂肺的叫。
“可兒，你守在你爸爸身邊，別讓任何人再對他動什么手腳，我這就下樓去看看，等接你爸爸的人來了，馬上就送私立醫院。你放心，你爸爸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的命就是我的命！我一定妥妥當當把這件事辦好了，當初你媽媽沒了有舅舅，今天舅舅把話撂這里，要是你爸爸沒了，你也……還是有舅舅在！”
拍著胸脯做保證，表示自己是有擔當的，順便狠狠的剜了司耀一眼。
秦可兒一勁兒的哭，一句話也不說，也沒有看他，周復海不放心的拍了拍她，“可兒，你聽見了沒有？現在情況緊急，你可不能再犯糊涂了！”
看著爸爸的樣子，秦可兒的心亂作一團，胡亂的點了點頭，“知……知道了！”
雖然還有點不太放心，但畢竟還要下樓去看看情況，周復海猶豫了下，到底還是下去了。
司耀站在那里，眉心深鎖，目光緊盯著秦正吐出來的那兩攤血。
前后兩次吐在不同的地方，位置不同，顏色也不同，前一次的是暗紅色，接近于黑了，深紅深紅的，而后一次，就鮮艷了許多，是鮮紅的顏色。
前面一次的看上去，還有點粘稠，唯一相同的是，都帶著一股子弄弄的血腥味，以至于現在整個屋子里，都是那股刺鼻的腥味兒。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你能聽見我嗎？你回答我一聲好不好？”秦可兒不停的呼喚著。
爸爸之前的沉睡讓她已經很擔心了，但好歹只是沉睡，并沒有其他，可現在，他這樣的咳嗽，又吐了那么多的血，而司耀又一直不開口說話，她心里真的很慌，生怕下一秒爸爸就撒手人寰了。
如果，如果蘇韻現在在這里就好了，起碼可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根本沒個底。
“司大哥，我爸爸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吐那么多的血？”她啜泣著問道。
司耀擰了擰眉，“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蘇韻只是吩咐我按分量將藥給你爸爸服下，并沒有多說其他的。現在這個情況，她沒說過。但是……”頓了下，他又接著說，“我倒是覺得，應該不是壞情況。”
秦可兒：“？？？”
她眼睛里還含著淚，眼神很有些迷茫的看著他，不明白他說的意思。
他不是說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嗎？怎么又說，應該不是壞情況？該不是，安慰她的吧。
“你看。”用手指了指，司耀讓她看那些血，“這是你爸爸第一次吐的血，顏色暗紅，而且看上去比較粘稠，這是第二次的，明顯就鮮紅了許多。”
“嗯。那又怎么樣？”秦可兒不明所以。
“從我的經驗來說，我覺得你爸爸這是把體內的毒排出來了。”他輕聲的說道，但也不是完全肯定的語氣，“咳嗽本身并不是一種壞情況，據說人咳嗽就是身體在排出異物的反應，現在看來，或許就是這樣。”
他的話讓秦可兒一陣疑惑，覺得好像有道理，又不肯定。
“真的？”
司耀挑了挑眉，“先不要著急，你爸爸的身體，如果有最壞的情況，蘇韻也一定會說了。她沒說，并且也沒有交代特殊的情況，我相信，不會太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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