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第二天。
賈張氏一早起來,就提著褲子出去外面公廁上廁所去了,
出門的時候,她邁著小短腿走了沒一會兒,就覺得雙腳軟綿綿的,
上廁所的時候蹲那里差點就站不起來,
她也沒有多在意,以為是昨天跑多了,有點累到了,
上完廁所,她覺得自己需要多休息,于是直接又躺床倒頭繼續呼呼大睡。
易中海那邊早上醒來,也沒有什么異樣的感覺,
就是隱隱覺得,今天大概是有點乏力,渾身有點軟,
懷疑是不是最近外面去的少了,沒多曬太陽,看來今天讓自己媳婦推著去附近的公園多曬一會兒,聽說能補鈣。
年紀大了就是麻煩。
易中海如是想著。
……
而陳平安呢,最近很是悠閑,不是帶著紅衣去鶴年堂找晚霞晚晴兩姐妹精進醫術,
自己順順坐堂給患者看看病,
就是跟朱琳有約,四處逛逛四九城,買吃買喝,看電影看話劇看風景,反正喜歡人兒在一起,干什么都快樂,
但是最快樂的,自然就是到那座獨立的四合院里去,一起深入交流。
反正兩個人自從那次朱琳一大膽,突破了桎梏之后,那感情可謂是急速升溫,恨不得互相把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面。
而隨著日子一天天這么過去,
賈張氏跟易中海這兩個禽獸的身體狀況,開始每況愈下,
臉色肉眼可見的灰敗了起來!
到了秦淮茹出院回家的那天,她一回到四合院,那跟被壓路機壓過一般平坦的胸口,
自然吸引了四合院里街坊四鄰們的目光,
讓人看著就十分的好奇跟突兀,
原本秦淮茹早就想好了,讓小當再出院的時候給她帶兩個家里的雜面饅頭呢,
饅頭越大越好!
但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傷口上面還纏著滿滿的繃帶,
后面還要去醫院里換好幾次藥呢,出院的時候她想塞雜面饅頭的事情被護士發現了,頓時就教育她,傷口都還沒愈合呢,你還敢亂塞東西,
這萬一要是再一個不好感染了,傷口裂了之類的,
受苦受累的還是她秦淮茹自己,切了就切了嘛,你總不可能后半輩子都塞饅頭吧?
再說了,人們最后總會知道的,你塞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所以秦淮茹最后還是沒有把雜面饅頭塞進去1
如此一來,那些原本就吃飽了沒事干的,整天就跟情報組織一般的四合院大嬸大媽們,
一眼就發現了秦淮茹胸前那原本巍巍乎高山的狀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護士說的沒錯,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沒多久,秦淮茹這次住院,原來就是因為長了乳腺腫瘤,
然后為了保命,直接動手術把乳腺切了,所以現在奶白的雪子消失了,
她秦淮茹現在成了前胸跟后背一般平平無奇的寡婦這件事,就跟插了翅膀一般,
瞬間人盡皆知,搞得秦淮茹剛回來的幾天,連自己家門都不敢踏出一步,
因為只要她一出去,就算是上個廁所,被認識的人遇見了,
也要盯著她的傷口位置猛看,就算對方一句話都不說,卻也像是已經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了。
秦淮茹覺得自己都快遭不住了!沒法活了!她在被割完之后就知道自己以后會很艱難,會受到很多人異樣的目光跟風涼話。
但是沒想到事實比想象的要更加艱難,那些人的目光如刀鋒一般,仿佛想要劃破秦淮茹的衣裳,直接把那兩個傷疤給暴露在陽光之下。
痛!
真的太痛了!
比秦淮茹手術之后麻醉藥效果過了之后還要痛。
但是秦淮茹只能苦苦忍受著,別無他法。
因為這又不是韭菜,割了就沒了,長不回來的……
……
到了今兒早上,
賈張氏又是被尿憋醒的一天,
醒過來之后,她照常準備下床踩進鞋子里去上個廁所的時候,
那雙腳將將踩在地上,
她一使力站起來的時候,只聽“砰”的一悶聲,
原來是賈張氏整個人竟然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然后就是一連串的咿咿呀呀的慘叫聲從賈張氏的嘴里蹦了出來。
“媽,你說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下個床走路還能摔成這樣,怎么就這么不讓人省心呢,別嚎了,這里沒有外人,裝可憐也沒人看,自己還不趕緊起來。”
秦淮茹這幾天的心情本就要炸了,
一看見到賈張氏竟然一大早又作妖,摔一下能有多疼,
能比她心中胸前的傷疤之疼還要疼嗎?你看她咿咿呀呀叫喚了嗎?
真的是老而不死是為賊!整天事兒事兒的。
眼神之中滿是嫌棄跟暴躁。
“不是,秦淮茹有你這么當兒媳婦的嗎?
婆婆摔了還站在那里說風涼話,而且我是故意摔的嗎?
我這是身體出問題了,我覺得我也生病了!
因為我的雙腳,秦淮茹你快來幫我看看啊,
我的腳完全一點知覺都沒了呀,
秦淮茹!我沒有騙你,也不是開玩笑,我的爽腳真的一點知覺都沒了,我是不是跟易中海一樣殘疾了啊?救救我!”
賈張氏趴在地上,跟一只掙扎的活王八一樣,
就是不來,因為她的雙腳確實感受不到了,就仿佛被截肢了一般,只覺得腳的位置空蕩蕩的,賈張氏此時真的是魂都要被嚇跑了。
“媽啊,你說你這么大年紀了還要跟孩子一樣說胡話騙人有意思嗎?
你的腳好好的,也沒瘸也沒斷,怎么就感覺不到了呢?
我說你昨天上睡覺是不是又亂踹被子沒給腳蓋上?
所以現在會不會是你的腳被風吹著涼發麻了?你趴著緩緩看,也許一會兒就不麻了,你也就自然能感覺到腳了,別動不動就什么生病了,難不成你腳得絕癥了?也要跟我一樣去醫院動手術切掉嗎?”
秦淮茹俏臉一寒,撇著嘴滿臉的嘲諷。
“我可沒有裝病也沒有說謊,秦淮茹你別廢話了,趕快讓棒梗過來,你們兩個趕緊送我去醫院急診科,
因為事情真的很嚴重,我的腳確實到現在也沒一點好轉,
也根本就不是麻,麻至少也是一種感覺,我現在是覺得我下面的雙腳已經消失了!
就是肯定得了什么怪病了,你快別嘰嘰歪歪了,我要現在馬上立刻去醫院!!!”
賈張氏此時此刻慌極了,她生怕自己的雙腳也跟秦淮茹說的那樣檢查出來什么得了絕癥,然后主治醫生揮舞著鋒利的手術刀朝著她獰笑著,
哪里絕癥切哪里!
桀桀桀……
賈張氏被自己的腦補畫面一嚇,那尿再也憋不住了,直接就飛流直下三千尺!
褲腿一熱一濕,
屋子里瞬間就彌漫著滿屋子的尿騷味。
“不是媽你怎么就尿褲子了?你這真的是急死人了,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
秦淮茹此時見賈張氏真的站不起來,而且尿還夾不住,直接一副失禁的狼狽離譜樣子,
頓時也才猛然醒悟過來,原來賈張氏剛剛還真的不是在跟她玩把戲,也不是在故意賣慘,而是她難道真的生病了?
于是秦淮茹的臉色也是一變,覺得大事不妙!心中一股子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我都說了我不是裝的你還不信我,
我真的一點都感知不到自己的腳在哪里了,
你就別站著了,快點喊人送我去醫院搶救下,我要把我的腳弄回來啊。”
賈張氏趴在地上在尿液里一邊撲騰,一邊痛哭流涕。
秦淮茹只覺得自己真的是夠夠的了,
她真的累了,毀滅吧!
自己家里為什么突然之間又開始接二連三出幺蛾子了,
她莫名其妙的被檢查出來絕癥,動了切割乳腺手術才沒幾天吧,
好家伙,
現在賈張氏這個惡婆婆又搞出這一檔子事來,她現在是真的不敢往醫院送了,
生怕一檢查,當當當,
又檢查出來一個什么絕癥來,那他們一家子該怎么整?
真就是不知道又沖撞了哪路瘟神。
秦淮茹真的是站在那里,一時之間茫然四顧,欲哭無淚。
……
易中海的家里。
一大媽此時將將把飯做好,
盛好之后端到了易中海的床邊,沙啞著嗓子說道:
“老易,別睡了,起來吃飯了。”
一大媽先把飯菜放下,然后就想伸手幫著易中海坐起來,
易中海確實迷瞪迷瞪睡著了,被一大媽一喊才醒了過來,
但是他稍微清醒之后,卻詫異的發現,自己竟然完全感受不到脖子以下的軀體了,以前他雖然雙腿殘疾了,但是他還有雙手,還有腰部的力量,
自己撐著身子坐起來完全不成問題,但是此時此刻,
易中海恐慌了,除了脖子,他發現自己什么都動不了,
仿佛他就是一個只剩下脖子跟腦袋的怪物。
“媳婦,我……我完全感覺不到我的手跟身子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易中海張著嘴,一臉驚恐說道。
“什么?老易你可不要亂說,你怎么可能好端端就感覺不到手跟身子了?
你是不是還沒睡醒?說夢話呢?還是鬼壓床了?你可不要嚇唬我!你知道的,我心臟可是一直不太好。”
一大媽看著易中海這副模樣,聽著他的那番話,真的一顆心仿佛被人一把拽住了一般,連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
老天爺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易中海都已經雙腿殘疾,茍延殘喘了,現在還有什么災禍又落到了他的頭上呢?
難不成是易中海馬上就要死了?
這怎么辦?
易中海要是現在就死了,那么軋鋼廠他的退休金就不會再發放了,
那她一個什么工作都沒的孤寡老婆子,你讓她用什么活下去?
“先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什么狗屁鬼壓床,先喊人送我去醫院做檢查再說。”
易中海躺在床上,轉動脖子朝著一大媽艱難說道。
在這種時刻,易中海才清晰的感覺到了死亡的滋味,
他也才驟然發現,原來自己并沒有自己以前想象的那么灑脫,沒有那么對死亡無所畏懼。
原來古人說的老死不如賴活著,生死之間有大恐懼都是真的。
他現在都這樣了,但是卻還舍不得死,他真的還想活下去。
易中海現在想想,自己之前坐在輪椅上,用雙手轉動輪椅到處轉悠其實也是蠻好的,
也并沒有多凄慘。
因為幸福那都是對比出來了,就比如現在,他除了腦袋跟脖子還可以動,
脖子之下,就完全跟他割裂了,
就這個全身癱瘓的死樣子,
別再說什么再用陰謀詭計去報復陳平安一家,
他連出個門都是奢望了,再坐輪椅想去哪里,一大媽要是不給他推的話,
他就那里都去不了。
“老易,你肯定沒事的,我覺得大概是你睡覺著涼了,我這就找人送你去醫院!你別怕……”
一大媽說完就轉身沖出門去,六神無主大呼小叫準備喊人來幫忙抬易中海。
誰知道一大媽才剛沖出家門,
竟然就看到了秦淮茹跟棒梗正扶著賈張氏,朝著四合院外走去,
一大媽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問道:
“秦淮茹,棒梗,你們家的這位又怎么了還用你們扶著走?難不成也跟老易一樣殘疾了?”
“老娘才沒有殘疾呢,你詛咒誰呢?你們家老易才是殘疾呢,我看他離癱瘓也不遠了!呸!晦氣!”
秦淮茹跟棒梗還沒說話呢,正憋著滿肚子火的賈張氏就先朝著一大媽狂噴垃圾話了。
“賈張氏你……你這張嘴真的是吃屎吃多了!我懶得搭理你!”
一大媽差點沒被賈張氏的垃圾話給噎死,
丟下一句話之后,頭也不回跑了,她可沒時間跟賈張氏罵街,她還得找人送易中海去醫院看病。
一大媽滿四合院求助,一連跑了好多家,最后才有人拉不下臉來拒絕,
幫著一大媽把易中海抬出來放在了一輛板車上面,朝著醫院趕去。
這邊賈張氏先一步被棒梗跟秦淮茹到了醫院急診科,
此時老虔婆的心里很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已,
那位老朋友主任醫生此時正在給她做初步的身體檢查,
賈張氏一張老臉上寫滿了驚恐跟擔憂。
因為有秦淮茹的先例在前面,她自然很怕又被這位主治醫生給檢查出什么莫名其妙的絕癥,
她跟易中海一個德行,或者跟大多數人都一樣,
在這種時刻都不想死,覺得自己真的還沒活夠。
實在是太真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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