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醫武天驕 > 第540章 煉丹
陛下年紀大了,身體有事兒還愛避諱太醫,只相信那煉丹術。
國師白澤是陛下身邊的第一紅人,這話可不作假。
所以紀存希在家里出事后,第一時間就跪在他的面前,瑟瑟發抖的求饒:“求求國師大人救救我紀家吧,我紀家一定會將您當成是神明一樣來供奉。”
白澤一身紅衣站在窗邊,窗設置的極低,只到小腿肚,所以看上去有些危險,輕輕一推就會如同紅蝴蝶一般墜落,整個人展現著一股脆弱的妖艷美麗,他頭也不回,發絲被風吹得飛揚:“當成神明一樣供奉?竊取我的實驗品,這就是你們的供奉?”
在人體實驗這一塊,一直是由白澤來負責,紀家打下手,練造一些丹藥。紀家不滿受到白澤的挾制,于是偷偷地運送尸體出去,想要私下里研究,這才造成了如今的事故。
紀存希后悔不跌:“國師大人,民間只是族里,有些人想不開,此事跟我半點關系也沒有,在得知后已將他們深深訓斥,往后愿為國師大人當牛作馬,求您再陛下面前陳情,饒了我紀家吧。”
九皇子南宮宸臨走前特意把這個莊案子上報,朝廷上鬧得沸沸揚揚,極力要處置紀家。
紀家就像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已經沒有活路,萬般無奈之下只能來求白澤。
白澤卻只是笑了笑,回過身來,陽光背對著他,他的神色晦暗不明:“你是為紀家求情,還是為了你自己求情?”
往出偷運尸體的是他,在外研究的是紀家,現在主要還是在查外邊參與人體實驗的紀家人員,但很快就要對內下手,紀存希坐立不安,生怕查到自個頭上。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九皇子大婚一事耽擱了些許,他現在已經是階下囚了,他雙膝跪在了地上,聲聲哀求:“求國師大人看在咱們共事過一段時間的份上,伸手幫一幫我吧,陛下一向最聽您的話,只要您說一句,我肯定安然無恙。”
白澤微笑著說:“那你就得給我一個幫你的理由。”
紀存希咬了咬牙:“現在人人以為是紀家的煉丹,并不知道背后有一個你。”
白澤瞇了瞇眼睛:“你這是在威脅我?”
紀存希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哪里有這個膽子,只是想說難保沒有東窗事發的一天,若真有那一天,國師大人不必露面,將罪責都推到我身上即可,畢竟我出生于紀家,而紀家有前車之鑒。”
白澤:“這個理由還不錯,有點說服我了。”
紀存希露出了歡喜的神情。
白澤又不緊不慢地補充了一句:“可是還不足以完全的觸動我呀。”
紀存希的臉上露出了灰霾的顏色,雙手緊緊握成拳頭,身體微微發抖,隱隱聽見丹藥樓下面的嘈雜聲,很擔心是有人來抓捕自己。
大理寺那種地方,曾有家里人進去過,他去探望過一眼,這輩子都不想去第二次,說是給貴人準備的舒適衙門,但其實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那些個尊貴的人被塞進了牢籠里只會遭受更加非人的折磨,官差們會想盡辦法從他們的嘴里得知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監牢里四處都是老鼠和散發著惡臭的稻草,冰冷冷的氣息讓人的身體不住的發抖,還要面臨著極大的精神折磨。
白澤在這個時候拋出了救命稻草:“但是如果你配合我,我可以救你,你要記清楚,這條命是我救下的,我隨時也能奪走。”
紀存希的眼底燃燒起了希望的光芒,不住的點頭,表示自己愿意按他說的行動。
白澤的唇邊露出了一個無聲的微笑,從懷里拿出一包藥遞了過去:“從今天開始,練出了所有丹藥都要添加紅鉛粉。”
三皇子進獻的藥單,有天王補心丹、至寶丹、山海丹等,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起死回生的,然而部分殘缺,所以一直在不斷試驗,這些方藥,主要由動植物藥配制而成,里面不添鉛粉。
早在前朝攝政王之際,就曾經捕殺過一批煉丹師理由是對方蠱惑皇帝,逆天改命,更嚴禁丹藥里添加丹砂,朱砂與草木不同,不但燒而不燼,而且“燒之愈久,變化愈妙。”因此在攝政王未禁止之前,屬于煉丹的頭號用品。丹砂化汞所生成的水銀屬于金屬物質,但卻呈液體狀態,具有金屬的光澤而又不同于五金(金、銀、銅、鐵、錫)的“形質頑狠,至性沉滯”更接近于人類追求的虛無縹緲美麗。
但攝政王卻說,此物煉丹,只能一時使人精神振奮,反而會拖累命數,所以從法典上就嚴禁朱砂煉丹,違者以殺人罪論處。
本朝皇帝又開始興起煉丹,在用煉丹材料這一塊,一直遵循前朝人的安排,并沒有往里加朱砂水銀一類的東西。
紀存希有些遲疑:“這東西會不會……”
“追求長生不老,起死回生,光用那些普通的材料又怎么能達到呢。”白澤的唇邊泛起了一抹諷刺的微笑:“我手上還缺一批試丹藥的人,紀家這一次犯了眾怒,要被重則,而被試驗的人從來都是重型囚犯,你也想成為他們其中之一嗎?”
紀存希是紀家的庶子,生母已經亡過,父親和嫡母對他并不好,是他自個兒憑借醫術爭出來的一條路,所以對那個家也并無眷戀。他唯一想保住的從來都是自己,一狠心接過了那包朱砂。
不管將要發生什么,首先要保住的是自個兒的這條小命。
他也不過是夾縫求生的一粒沙,萬事不能由幾,更何況煉丹本就是自古有之,放朱砂也是只是被攝政王禁止而已。
白澤滿意地點頭:“煉丹樓一直沒能研制出起死回生的藥,陛下已經不耐煩了,必須得讓他重拾對煉丹樓的信任,否則別說是你連我也不會被留下。”
從上了煉丹樓的階梯開始,這就是一場不歸路。
對于每一個人來說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