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還沒說話，燕婉就已經紅了眼眶，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活像是沈棠在仗勢欺人欺負她。
多少人盯著沈棠看。
南宮慕站出來打圓場：“燕婉不是故意的，沈棠也不是小氣的人，就只是不小心弄臟了一張紙，沒事兒的。”
南宮宸直接站了出來：“有事沒事不得沈棠說嗎？三哥倒是幫人把話都說完了，看著好像特別維護燕小姐。不過我倒是好奇，燕小姐到這邊做什么，你的座位不在這邊，后面只有我喝沈棠，你是來找我的還是來找她的？”
兩個關系當事人沒有開口，兩個皇子當時先對上了。
燕婉總不能來說是找南宮宸的，這讓南宮慕怎么想，于是有些不自然的說：“我來找沈五小姐的，我有一道題不會，想來請教一下。”
沈棠對燕婉不熟，對方是燕家的庶女，但頗有本事壓了嫡姐燕靈一頭，名滿京城，還和自個捆綁了個雙姝的名號，但沈棠是不認的。
她很客氣的說：“我亦是才疏學淺，不比幾位皇子，燕三小姐要是有問題的話，不過去詢問他們。”
“也好。”燕婉微笑點頭，去問南宮慕了。燕靈神態一冷，也纏著南宮慕問問題。
燕承看著那副場景，對著兩個妹妹翻了個白眼，說：“你們倒是愛學，可惜沈君昊死了，再沒人給我墊底兒了。”
那邊倒是好生熱鬧，你一言，我一語，打亂了沈棠的思維。
南宮宸把被墨跡弄臟的紙扔到了紙簍里，抽了一張新紙放在了沈棠桌子上：“你寫吧。”
沈棠提著筆，遲遲沒有落下。
南宮宸催促道：“好幾天前的作業該寫了。”
沈棠毫無頭緒，而且有一種焦躁感，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日有所思才會夜有所夢，但南宮宸拿刀捅她的場景實在是太逼真真實了，以至于現在看見南宮宸的這張臉都會生理性的反胃。
她腦海里面回憶起了沈君昊沈子謙寫過的東西，冷不丁的問：“先生那天都夸誰的作業寫的好了？”
南宮宸面不改色：“不記得了。”
沈萱突然回過頭來，說：“夸了大哥哥，夸了二姐姐，夸了我，三哥的作業是從大哥二姐還有我這里東一句西一句抄來的，先生說寫的很好，一看就不是他寫的。”
沈棠發現一直都處于樂天派狀態的神仙這幾日消瘦的厲害，臉都不在發圓，整個人都緊繃繃的，像是有風吹草動就會迅速逃走的兔子。
沈棠起身牽著沈萱的手出了學堂，兩個人在大榕樹下停下，她問：“還有別人嗎？”
沈萱道：“還有二哥，三皇子，好像沒別人了。”
沈棠伸手掐了掐她的臉蛋：“這兩天跟著你二哥，別四處亂跑，多吃點東西。”
沈萱的眼睛烏漆抹黑，湊到沈棠的耳畔悄悄說：“五姐姐，二哥有點怪，我覺得他想殺我，我晚上能跟你一起住嗎？”
沈棠驚愕，沈南槿最疼沈萱，怎么可能會要殺她？“你是不是病了。”
沈萱病怏怏道：“沒人信我。”
沈棠感覺不舒服，一抬眼睛就看見沈南槿在盯著她們姐妹二人，沈南槿的眼皮有些抬不起來，總是耷拉著，因此眼里的光被遮住，看上去就有一些冷，只露出半個瞳孔。有時候這雙眼睛真的很像是蛇的眼睛，在暗搓搓的盯著人。
沈棠故作鎮定的微笑點頭，然后對沈萱道：“可以，晚上來跟我一起住。”
如果說整個家都很奇怪的話，那么沈萱說出沈南槿要殺她就是除了死人以外，最奇怪的。
沈南槿走上前來：“最近不太平，你們兩個不要四處亂走。”
一個家里面不太平，那可太可怕了。
沈萱弱弱的說：“二哥，晚上我要跟五姐姐去住。”
沈南槿直接否決：“不行，大哥三弟還有二妹妹都出了事兒，娘嚇得不得了，說了你只能睡在她的偏屋里，旁的地方不行。趕緊跟我回屋里。”
沈萱被沈南槿一步三回頭的帶走，走的時候一個勁兒的回頭看沈棠。
沈棠有些焦躁，也不知是從哪來的一種感覺，反正心里不太平，眼看著快要到上課的點，她回了教室只能在心里期待著，不要再發生什么意外。
不要再有人自殺了。
大理寺判斷那死去的三個人都是自殺。
沈棠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總是無憂來的相信大理寺的官員能夠精準斷案。
一天的課程學下來，沒有再發生事情，學堂內的學生們也都很輕松，打打鬧鬧，說說笑笑。
等著放學的時候，沈棠收拾自個兒的書包，書桌上突然被扔了一個紙團，沈萱面朝前方，手背到后面扔到她桌上的。
沈棠不動聲色道打開，上面寫著八個字，救救我！二哥要殺我！
沈南槿把沈萱看得很嚴，寸步不離的把人帶走了。
南宮宸在旁邊冷不丁的道：“他們兄妹關系真好，看得出，沈南槿很疼沈萱。”
沈棠將紙撕碎了，扔到紙簍里不動聲色道：“三殿下和九殿下也是兄弟情深。”
南宮宸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出了門。
大家陸陸續續的離開，院門口，添香來接沈棠回院，伸手要接書包。
沈棠躲了躲，說：“今兒不回去，今天去三房和沈萱一起住。”
添香道：“小姐這是臨時決定的？那我得回去給小姐收拾一下晚上睡覺穿的衣服，還有明天早上要換的衣服。”
沈棠點頭：“你現在就回去收拾吧，我自個兒去三房。”
“是。”添香的好處就是從不多事，小姐命令什么她聽什么，倘若換紅袖，在這的話肯定各種不放心，堅持陪同。
沈棠提著自個兒的小書包，慢慢的走到了柳氏的院子，進去打了聲招呼說明了來意。
柳氏當然不會拒絕，很高興的吩咐丫鬟給沈棠再抱一床被子，讓兩個小姑娘同住。
沈萱拉著沈棠回屋，左右張望然后關上了門，小聲說：“二哥每天晚上都坐在床邊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