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九道帝尊 > 第625章 可憐
南宮衍微微錯愕:“不是因為我的緣故嗎?”
外邊流傳的緣故有很多,不明所以的人說,沈家人以勢壓迫太子殿下,迫使柳家陸續遭遇毒手。
知情人說,太子殿下是因為柳家人緊扒著南宮衍,試圖挑撥兄弟關系,所以才粘死一只螞蟻般的落魄學子。
而信上所寫的緣故,和這兩者皆無關系。
刑部侍郎一直緊緊地盯著南宮衍的樣子,見對方滿臉錯愕不似作假,將心中最后一絲疑慮剃干凈。刑部內部人員搜到信后,當時就展開了一個內部的討論會,因為如果信上的理由屬實的話,南宮衍殺人滅口的可能性極大。
然而問題來了,如果是南宮衍想殺人滅口,完全可以借著后宅的由頭將人浸足然后慢慢熬死,犯不著用將人溺死這樣的手段。
如果不是他,那么會是誰呢?
刑部侍郎恨自己沒有一雙通天的眼睛,失落的搖了搖頭:“不是,根據柳致遠留下的那封信表明,此事與五殿下毫無關系。”
太子殿下第一次將一家人都趕出京都是因為南宮衍,第二次動了殺心,卻是別的緣故。
南宮衍:“那究竟是什么內容?”
刑部侍郎卻賣起了關子:“這一點屬于刑部內部機密,恕在下無法透露。在下還要再檢查一下案發現場,就先告辭了。”
南宮衍眉毛死死地擰著,他可是太好奇了。這么多年背負著因為自己緣故,害死好友的那份壓力活著,他想知道真相。
他道:“案發現場,我跟你一起去看,我跟南宮宸是兄弟,沒有他看得懂,我看不懂的道理。”
兩人一道來到了柳知意死的那個偏僻小院兒,卻見門口圍滿了下人,在這幫人還算懂事兒,只在院門口沒有進去。
南宮衍道:“你們在做什么?!”
下人們一驚,做鳥獸狀散去,只有一個走路有些慢的跛腳老伯被抓住,說:“九王爺非要來查案,我們攔不住。他說誰攔著他,誰就是殺死柳侍妾的兇手。”
就借著這句話,不僅沒人敢攔著,還得幫他引路帶到這偏僻小院兒。
他還沒看過案發現場,當時尸體被帶回了大理寺,現場有記錄員記錄,他跟著仵作旁邊一點點檢查的尸體,然后一點一點核對著記錄員本子上的內容,在腦海當中復原的案發現場。
直到來到真正的地方,打眼一瞧,才完全確認兇手,只是還需要關鍵性的證據。
南宮宸來到了婢女的房間,一陣翻著,沒找到應該有的東西。正沉思著,身后陰森森又帶著憤怒的一嗓子響起。
“南宮宸,你在這做什么,陛下召見你,人都蹲到沈家門口了。”
南宮衍踏進屋內,看著自個兒九弟,橫鼻子冷眼睛。
南宮宸早就習慣了對方沒有好臉,手一攤:“父親拿我當戀愛腦,以為我只會往沈棠身邊跑,抓得到我才奇怪呢。”
這是古往今來頭一個陛下下了口諭召見,他四處跑著躲貓貓的人。
刑部侍郎:“這不合規矩。”
南宮宸:“別拿你們臣子的規矩來約束兒子。”
既然命這么好投胎到了皇家,打理了各種兇殘斗爭,明爭暗斗,難道還不許他拿一點好處嗎?
刑部侍郎被懟得無話可說。
南宮衍陰陽怪氣的說:“我當兒子的時候可沒這么好命。”
“有一利有一弊,你都當了嫡子,還想當最受寵愛的兒子?”南宮宸非常皮。他被人抓包,還以不慌不忙的態度應對,可見其心理素質以及臉皮厚的程度。
南宮衍不想跟他廢話,乘著外面吼了一嗓子,把自己家的家丁還有刑部的官員都叫了過來,手一指南宮宸,“這是陛下正在通緝的九皇子,把他給我綁了,送宮里去。”
“是!”眾人得令。
刑部侍郎假裝沒看見他們以下犯上的行徑,甚至還背過身去,若無其事地吹了個口哨。
在一片混亂中,南宮宸大喊:“五哥,他們都不靠譜的,哪一次不是我幫著破案,就他們那三腳貓的功夫,只能給你查出個冤假錯案來。”
刑部侍郎臉一黑,差點兒就跟他擼胳膊挽袖子的懟兩句,但還是生生忍住,就忍著皇子一個身份。
南宮宸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被綁了,扛到了馬車一路送到了皇宮,趕車的官員腰板兒挺得溜,直活像是自己抓住了什么劃不溜手的通天大盜。
南宮宸腦袋靠著車廂,回憶著自己在現場看見的場面,然后做起了復原圖。
那個荒廢的小院子很偏僻,但其實并不隱蔽,因為挨著下人那邊,一面還還沖著廚房就隔著一條寬路,如果有誰闖進去,很容易被下人目擊。
小院兒墻體斑駁,爬了好多藤蔓,院里院外幾乎就沒打掃過,院兒里只有三間房,屋子都比較小,柳知意住的正屋,客廳和臥室用一張屏風隔開,洗澡在臥室,衣服搭在那件屏風上。
那衣服……
電光火石間,南宮宸一下子明了。
根據記錄者記錄死亡現場的欣喜,掛在屏風上的衣服,前衣襟還有袖子濕的厲害,一直到腰部往上一寸的位置停止了濕漉漉,腿前裳上有一些水痕,但很淺。
他拿著記錄冊子立馬往后翻了一下,翻到了證人記錄的那一頁。
大理寺的人被他帶了一段時間,記錄方式都是按照他要求的那般,哪怕是證人,也要寫上身高體重。
他看完之后直接就明白了,這是個很簡單的故事,只是牽扯的東西太多,以至于大家都搞復雜了。
……
南宮宸被綁到了陛下跟前,看著父親,張口便道:“我知道事情真相了。”
皇帝挑了挑眉毛,饒有興致地打趣了一句:“九殿下查案還真不容易,如今竟成了這副模樣,活像是被山賊綁了的書生。”
“那個山匪是您的第五個兒子,我這個愚蠢的哥哥根本就不知道我為了他給查案煞費苦心,以至于家不能回。但總算是得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