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都市之第一仙 > 第191章 憐愛
    五皇子怔怔的站在那兒,閃過一絲不自在,他這個人向來霸道,喜歡人柔軟。

    沈姝幾乎是溫順到了骨子里,人不勝衣,低眉斂目,抵消掉了她在五皇子心目中所有的不恭,臉上的斑斑傷痕更加引人可憐。

    他一瞬間竟然生出幾分理虧來,她生著病強撐著身子親手做的東西,現如今掉在地上,臟亂不堪根本沒法吃。

    “沒事吧?”

    “沒事。”沈姝仍舊帶著恭敬的微笑,謙和有禮,身子微微搖晃,但強撐著站在那兒,不肯有失一點禮數。

    五皇子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最終一甩袖子,轉身離開。

    宮女幾乎是帶著哭腔一樣喚著沈姝。沈姝拍了拍她的手,讓她攙扶自己回寢殿,外頭并無人侍奉,只有親信宮女陪著她。

    蓋上薄薄的被子,躺在柔軟的床上,沈姝蜷縮起身軀,顯得十分疲憊,任誰做了那么久的糕點,都會身體吃不消。尤其她還刻意放慢動作,更加成了一種折磨。

    宮女卻是十分心疼自家主子:“主子,您怎么不暈過去?若是您暈過去的話,殿下一定會將您抱回寢殿,還會陪著您,殿下從前也是待你好過的,只是眼下被柳知意迷了心智。”

    沈姝不以為然的說:“留得住一時,留不住一世,既然對方來勢洶洶,我避其鋒芒就是。”

    所以她最近一直在躲著五殿下,盡量不見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否則一定會引起沖突。一方面沖突來自于柳知意的挑撥,另一方面沖突也來自沈家。這個時候她做什么都是錯,所以就得躲起來藏起來,避開這個關口。

    宮女有些著急:“可柳知意都將您逼到什么份上了,您有委屈為什么不跟殿下說?無論殿下問什么,您都是沒事兒,沒關系,就今天這事兒,柳知意是什么身份,也配叫您親自下廚。您撐著病體,做完了東西,殿下肯定會燒傷心了,您再從他哭一哭求個情,殿下肯定不會冷著您。殿下已經有些日子沒見咱們東配殿了。”

    “不來就不來,柳知意自然不配,只是眼下殿下看不到,即便是看見了也不會在意。”沈姝淡淡的說了一句,眼簾微微垂下,遮住眼中的一抹精光,微微笑著:“受點委屈也不怕什么,人年紀輕輕總是要吃些苦的,只要知道苦頭吃到什么時候結束就好了。”

    宮女的臉上出現了茫然的神色,主子有時候就會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沈姝有自己的算計,無法同人來講。她覺得自己有些疲乏,揮了揮手表示自己想要睡覺。宮女就坐在腳榻上靜靜地陪著她,她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她做了一個夢,那時候她還是沈家的小姐,是二老爺比較喜歡的姑娘,不過隨著家里的孩子漸漸多了起來,注意力越發被分散。父親總是愛每一個孩子,他的愛只能分得很少。

    沈姝原本是有些驕縱的,隨著生母失寵,逐漸認清了現實,想盡辦法討父親歡心,不可避免的和沈瑤發生沖突。

    那要溫和無害,像一只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小獸,明白這世上所有的東西都要爭搶來,哪怕是愛。

    沈家那么多妾室,就屬于她的母親身份低,只是下九流的戲子,比起娼妓來也沒好到哪兒去。

    她的母親生的特別漂亮,人稱青玉,是梨園戲班里的花旦,生的十分漂亮,深受公子哥們的追捧。最后花落沈家,大家倒也都不意外。

    但是沈姝不止一次看見自己母親,露出悵然若失的悲傷神情。生母年歲見長,容顏不復,無數花一般的人物涌入后宅當中。

    生母漸漸失寵,常座深宅大院寂寥,偶爾會拿著一樣東西發呆,又會變得極為憤怒,甚至還會在深夜里啼哭。

    沈姝小的時候不明白生母為何這樣悲傷,只以為是在嫡母那里受了氣,受了挫折,便和沈瑤斗得越發厲害。

    直到有一次聽見生母口中呢喃:“衛玠。”

    沈姝才恍然,原來自己母親心中還有別的男人,她忍不住去查過往,查那個戲班子,查到的確有個叫衛玠的男人,甚至還查出兩人昔日曾是戀人。

    那是上一輩的愛恨情仇,作為旁觀者看得并不真切,只是會有一些茫然。

    大抵生為兒女,總是希望父母恩愛,自己是在被期待的情況下才出生的。

    沈姝出于少年人,有的好奇心,曾向自己的生母打聽過這個男人,但得到的是母親憤怒的聲音,以及哀傷的表情。

    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學會了管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去什么都打聽。

    母親失寵的那些日子不太好過。燕氏是個極難相處的人,沈姝又沒有兄弟姐妹幫襯,她的一切都捏在嫡母手中,不得已只得用盡全力去籠絡父親。

    那段時間她渾渾噩噩,又充滿了警惕,府內好幾個孩子都沒親生母親,大多數是難產而亡,有一部分是生產過后,日益血虧,死法千奇百怪,反正是死了。

    沈姝的生母也生了一場病,神經緊繃,再加上燕氏刻意刁難,以及夫君的漠視,導致心理上的疾病,連帶著身體上也吃不消。

    沒有一個好的環境,就算是好人也會活生生的磨的沒了樣子,面目全非。

    二老爺那些日子忙于朝廷政務,對后宅多有忽視,燕氏就趁著這個機會,給青玉送去無數補品,唯獨不給請大夫。

    沈姝那些日子不僅見不到父親,還出不了府門,眼看著母親一日一日的銷售,似乎走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她幾乎瘋了,最后還是沈瑤幫了她混出府去。

    那是她頭一次見到五皇子,他隨手幫了他,指了個太醫,暢通無阻的進了沈家,救回了母親的一條命。

    五皇子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自然不會留意到這等小事,但卻足以讓沈姝銘記于心,此生都難以忘懷。

    她愛著他,所以不會著急去要那一時之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