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延時熱戀 > 第379章 辯駁
    沈棠和沈瑤聽到消息,一前一后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來了之后就瞧見燕氏和二老爺吵架,老夫人氣得在榻上直揉腦袋,沈瑛趴在她腳邊跪著,眼睛哭的跟核桃似的。

    兩個人視線相對一瞬間就看懂了,彼此的意思分工明確,沈棠去安撫老夫人,沈瑤則是擋在自己父親母親中間,將掐架的兩個人分開。

    就在分開人的這個空檔鍵,那兩人的爭吵中已經聽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徐宜修不是個東西,沈棠早就知道,前世沈家敗落,徐宜修立馬就溜了,甚至還反踩了沈家一腳。如今會有這樣的行徑也不奇怪,但奇怪的是沈家尚未敗落,他怎么有膽子來叫號。

    “二叔二嬸如今最主要的還是想想,究竟是誰慫恿徐宜修這么做的?聽二叔話里的意思,玉琳正盯上那個位置,需要您來保舉,將您身上潑滿了臟水,讓您騰不出手去幫玉琳誰,誰得利最大?”沈棠不慌不忙的問道。

    這個問題就像是一盆涼水,猛的潑到了人的腦袋上。沈二老爺漸漸冷靜下來,緊湊的眉頭緩緩開展:“你的意思是背后有人指使他們這么做。”

    “對。”沈棠微微笑道:“估計還許諾了不少好處,徐宜修一家在沈家撈不著好處,自然要改投他人門庭,無論大姐想不想和離,對方都會這么做,大姐離開之前,沒提過和離的話。”

    沈瑛連忙搖頭:“我離開徐家的時候,只說回娘家坐一坐,也是想問問娘家人的意思,我可不可以和離,得了祖母的準許,尚未來得及和徐宜修說什么。”

    沈棠心平氣和的說:“正是如此,徐宜修根本就不是因為姐姐要和離才怒而來京中告狀的,根本就是在有心人的指使下,來害我們沈家的。”

    這樣一說危險程度驟然拔高再不是沈瑛一個人的問題,而是全族的問題。

    二老爺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后怕,趕忙和母親賠了個不是,然后又匆匆離開,接下來還有一堆正事要處理。

    燕氏沒想到一場好戲就這么結尾,自己還落了個滿身滿臉,翻了個白眼又瞪了沈棠一眼,怒其不爭的看著自己女兒。同樣都是沈家的嫡女,比起人家的就差遠了。

    “就會在這兒攔著你娘,怎么不和你爹好好說說話,讓他聽了你的話?”

    沈瑤抿了抿嘴唇:“他都不聽娘的話,怎么會聽我這個女兒的話?”

    燕氏氣的說不出話來,只認了好半天甩袖而去。

    沈棠無奈的上前一步:“二姐姐。”

    沈瑤看都不看她一眼,徑直給祖母請安,然后告退,心高氣傲的她怎么能容忍被母親說不如別人呢?

    沈棠十分無奈,心中默默想著只能等她消了氣兒后,再過去好言好語的哄兩句了。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徐宜修這件事。

    徐宜修狀紙很快就受到了南安侯的受理。

    他說,沈瑛身為家里的兒媳,沒有侍奉老人,經常辱罵、打老夫人。

    她離開時,還偷竊了老夫人的東西,犯了偷竊罪,不敬長輩,兩大罪狀。

    這樁案子在京兆府衙門受審,引起了一眾百姓的圍觀,很快便傳的四處都是流言蜚語,絡繹不絕,說的有鼻子有眼。

    這年頭誰都不知道誰,只是憑借著單純的流言蜚語,就開始不斷傳播,有單純者便真的相信了。

    這可不是什么好的勢頭,沈家這邊決定立即反擊。

    沈棠提出,民告官,妻告夫,狀告探花郎。

    狀紙上主要陳述的有兩點,一拋棄糟糠,謀財害命,二蓄意陷害。

    夫妻兩兩相望,就在京兆府衙門相遇。

    人家都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夫妻榮辱與共。

    可還有人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沈瑛如今苦笑中的想法,就是還沒大難臨頭,便各自飛了。

    同床共枕那么長時間,最終什么都沒留下,連顏面都無法保留。

    好在二人成親多年,至今未有子嗣,沒當著孩子的面兒,夫妻反目成仇,也許是件好事。

    那她心目當中那么多年的遺憾,最后成了一種慶幸,夫妻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沈瑛其實在晚上睡覺的時候,輾轉反側一直睡不著,直到今日看見了徐宜修,夫妻遙遙相望那一瞬間,真是愛也成空,恨也成空,一瞬間竟是什么都沒了。

    水落在地面上,被陽光照了個蒸發,那一瞬間才是覆水難收。

    “沈瑛,這么多年了,你不能給我生下一子半女,從未責怪過你什么,但是你去打我母親就太過分了。”徐宜修憤憤不平的說,好一個大孝子。

    沈瑛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你這樣孝順,可知道你母親晚上喝的是銀耳燕窩粥,還是雞湯?”

    徐宜修本想裝腔作勢地站一下上風,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問了一個這樣的問題,他當即一怔,竟是不知。

    沈瑛在看他一眼的意思都沒有,直接轉開了頭,徐宜修還是當初那副容貌,歲月幾乎沒讓他有什么改變,可見這么多年就沒吃過苦。

    沈瑛捫心自問,究竟喜歡對方什么,又自問自答,不過是一副皮囊而已。

    多年感情,原來只是那副皮囊,如今皮囊還在,心卻不能回到從前了。

    她上前一步跪在地上:“我愿意和他母子對峙,是非公道,清白曲直,總要有一個真相。”

    沈棠就站在人群當中,靜靜的看著自己姐姐挺直的背脊,人苦了一輩子,軟了一輩子,就在這個時候,堂堂正正的挺起了腰板。

    徐宜修有功名在身,是個小官兒,自然可以不跪,只是拱了拱手:“我也愿意同她對峙。”

    坐在上方,清正廉明匾額下面的南安侯沉著冷靜的說:“先不著急,你先退一下,讓你母親上堂來說。”

    徐宜修微微一怔,有些著急道:“我母親不過是鄉村婦女,來公堂上怕都不會說話了,還是我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