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天道霸體訣 > 第875章 風雪
達爾勸阻道:“幾位大爺要是想玩的話,不妨換個季節,春天山花爛漫,杜鵑成林,珙桐花開如鴿子飛翔,三十多個品種的杜鵑延綿數十里,漫山遍野,仿若花的海洋;夏天氣候涼爽,綠草茵茵,秋天萬山紅遍,層林盡染,反正什么時候都比冬天來的強。”
侍衛警告道:“把嘴閉緊了,拿了錢就辦事兒。”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風嗖嗖的刮著吹著,人的舌頭都冰冷。
達爾畏懼他們人多并不敢說太多話,苦哈哈的往前走。
這幫人走的很急,七皇子一直在找尋白澤的下落,進了雪山以后搜尋對方的蹤跡變得很困難。
但是皇帝下了死命令,無論如何都要殺死白澤,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這也是他堅持進了雪山的原因。
這進山路便走了六七天,雪山是沒有路的,而且四處都是一片潔白,樹木也被積雪覆蓋,樹木濃密,雪山變得越發崎嶇,不僅行走,連攀爬都變得困難,前方幾乎無路,再配上猛烈的風雪,達爾說什么都不肯往前走了。
達爾一吐氣都是白的,操著一口方言:“幾位大爺真的沒法往前走了,這也太深了。再這么走下去就容易死在這里面。”
七皇子皺著眉毛道:“我還沒看見那人的尸體,他都沒死,我們怎么就那么容易死。”
白澤身上是帶傷的,而且一直疲于奔命,像是一條喪家之犬一樣,不斷被人追趕。
這是他的命運,也是他的選擇。
昭帝需要他當一座擋風的牌坊,他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抽身而退。
那個時候命運就已經被抉擇了。
侍衛把刀架在了達爾的脖子上:“你好好的領路,回頭再付你一倍的定金,你若是不肯領路,那么就先要死在這兒,沒被風雪凍死先死在刀上。”
冰冷冷的刀刃被風一吹更加刺骨,就緊緊貼著達爾的脖子,他被嚇得幾乎要尿出來,哭喪著臉道:“我領著你們走,但是前面的路我也沒走過。這山里頭也沒人生活了,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沒有,要是趕上雪崩會被埋的。我只怕再往前走,我連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七皇子聽他說的真誠,轉過頭來淡淡道:“完不成任務是死,黃泉路上就當多個伴兒了,繼續往前走,你既然生在這大山腳下是山的子民,它一定會保護你的。”
達爾不敢這么保證。他看這幫人帶著刀兇神惡煞,硬是要求返回是不可能的,只能先軟下來太多,然后趁機偷一些糧食悄悄跑掉。
他還特意選了一個大雪天,趁著當時場面正混亂,悄悄的帶著食物離開。想要平安的活著,回到山腳下也是一樁難事,只能說各自有各自的選擇,反正他是不想再前進一步。
七皇子等人沒有登山,也沒有在雪山里生活的經驗,更無法分別什么樣的氣候會迎來暴風雪。后知后覺的發現達爾跑掉以后,此時已經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只有茫茫一片的雪山以及藏在雪下的樹枝。
七皇子當時的心情是有些崩潰的,他們幾個藏身在山洞里,用撿來的樹枝費力的點火發潮的樹枝燒的并不順暢,總覺得像是要滅掉。
他嘆息道:“黃河西來決昆侖,咆哮萬里觸龍門。
波滔天,堯咨嗟。
大禹理百川,兒啼不窺家。
殺湍湮洪水,九州始蠶麻。
其害乃去,茫然風沙。
被發之叟狂而癡,清晨臨流欲奚為。
旁人不惜妻止之,公無渡河苦渡之。
虎可搏,河難憑,公果溺死流海湄。
有長鯨白齒若雪山,公乎公乎掛罥于其間。
箜篌所悲竟不還。”
侍衛們大眼瞪小眼,沒一個接的上來,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有一個傻不愣登的直接問:“王爺在說什么?”
七皇子想在這種情況下尋找一個能夠了解他愁苦的人,還得費力解釋一番:“這首詩的意思是說,黃河之水從西而來,它決開昆侖,咆哮萬里,沖擊著龍門。堯帝曾經為這滔天的洪水,發出過慨嘆。大禹也為治理這泛濫百川的沮天洪水,不顧幼兒的啼哭,毅然別家出走。
在治水的日子里,他三過家門而不入,一心勤勞為公。這才治住了洪水,使天下人民恢復了男耕女織的太平生活。”
“知道知道就是大禹三過家門而不入,結果妻子有孩子了。”
“……”
大家哈哈哈一陣笑,笑完了發現七皇子的臉色不好看,連忙就閉上了嘴巴。
七皇子有些無語,大家請他趕緊講下去。
他道:“古時有一個狂夫,他披頭散發大清早便沖出門去,要徒步渡河。別人只是在一旁看熱鬧,只有他的妻子前去阻止他,在后面喊著要他不要渡河,可是他偏要向河里跳。猛虎雖可縛,大河卻不可渡,這位狂夫果然被水所溺,其尸首隨波逐流,漂至大海。被那白齒如山的長鯨所吞食,其妻彈著箜篌唱著悲歌,可惜她的丈失再也回不來了。
侍衛們聽的不大懂,但不妨礙他們閉著眼睛夸。
“王爺不愧是皇子里面最飽讀詩書,文采過人的。”
“難怪王爺會被稱作是詩圣,說的可真好。”
七皇子看著這群不學無術的玩意,說:“這是李白做的詩。古歌中白首狂夫的渡河故事經過李白的再創造,帶有了更強烈的悲劇色彩。那位狂而癡的披發之叟,似乎正苦苦地追求著什么。其中未嘗沒有李白執著追求理想的影子在中。”
幾人似懂非懂。
七皇子敲了敲自個的腦門:“我同你們說什么?愚人看詩,還不如我呢,又怎么會明白我在追求什么呢。”
天山上的云雪終年不開,巍巍千山萬嶺白雪皚皚。夜來北風卷過,一夜之間大雪更厚。
雪光和著月光照映銀山,幾人進無路退無路,只能按著原本規劃的路線繼續前行著,很快他們就迷失在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
風雪在席卷著。
有人自風雪中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