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天道霸體訣 > 第828章 海市蜃樓
這個村莊實在是太靜了,靜到一點該有的聲音都沒有。
一般的山村會有婦女尖銳的叫聲,孩子們奔跑時聲嘶力竭的笑聲,男人們東罵一句西罵一句聲,或者是雞鳴犬吠。
而這里什么都沒有,蘇瑯豎起耳朵站在窗邊往外聽,只能聽見風呼嘯拂過枝葉的沙沙聲。
他吞了下口水:“這里是哪兒呀?”
謝文修閉目養神并不理他。這一次雖然毒中的不深,又有蘇瑯解毒,但能這么快恢復神智,還是憑借著身體武功的抵抗,要慢慢的調理。
但是蘇瑯真的太吵了,就像是耳邊養的麻雀一樣。
蘇瑯慢慢的挪到了謝文修身邊,說:“你要是被脅迫了,就對我眨眨眼睛。”
謝文修無奈的一挑眉:“你話怎么這么多?”
蘇瑯:“我所有的疑問都還沒有問出來呢。”
他莫名其妙的被卷進了一場陰謀里,莫名其妙的被帶到了這個地方,莫名其妙的見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然后未來一切未知。
謝文修:“別問我。”
蘇瑯不是真傻子,謝文修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任何傷害他的動作,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謝文修就是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蘇瑯眼巴巴的說:“除了你,我誰也不信。”
謝文修神情淡淡:“這里也沒別人。”
蘇瑯心一顫,沒別的人?那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人?他委屈的說:“當歸不是人?你給我一句話,我的心情太沉重了。你什么都不說,只要我猜,我好難的。”
謝文修盤腿坐著,有些無奈:“你還撒嬌?”
蘇瑯一狠心,扣住了他的胳膊,掛在上面,道:“我寧愿你打死我,也不要和鬼怪之類的東西混在一起,他他他他長了一張白澤的臉。他和白澤是不是都是妖物?”
謝文修起身,蘇瑯就跟玉佩一樣墜在他身上。
謝文修挪動一步,都覺得很沉,只得拎著人的后脖領讓人提起來,面對著自個,說:“我現在要出去,你要跟著就好好跟著。”
蘇瑯從他身上下來,捏著他的腰帶,寸步不離。
謝文修一面往出走,一面道:“剛才不是還害怕我殺了你嗎?現在又黏的這么緊?”
蘇瑯嚷嚷道:“我什么時候害怕謝二公子了?我那是擔憂憂心,你是我的病患,我得保護好你,你突然有別的動作,我當然會擔憂你了。再說,我這剛醒的時候慌亂幾下,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任誰突然間看到了白澤那張臉都要心一顫,蘇瑯自認定力還不錯,沒有驚呼出聲,只在心里哀嚎兩聲,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謝文修笑道:“是挺慌的,你膽子這么小,在太醫院當什么太醫,皇帝都受人挾制,你這太醫殞命還不是遲早的事情嗎?”
蘇瑯:“謝二公子讀書難道不當官?”
學習的技能不應用,這才比較奇怪。
謝文修大概被他噎到了,反正沒說話,只是出了小院,草屋的茅檐又低又小,溪邊長滿了翠綠的小草。
男人在小溪東邊的豆田鋤草,女人正在家里編織雞籠,最喜歡的頑皮的小孩子正橫臥在溪頭草叢,剝著剛摘下的蓮蓬。
蘇瑯沒想到出門就能看見人,感情自己之前憑借寂靜判斷是錯誤的。能看見人就能打聽消息,他見了活人還挺開心,趕緊迎了上去,笑著道:“這位大哥,你看見當歸去哪了嗎。”
那男人頭也不抬。
蘇瑯生了一張娃娃臉,模樣很稚嫩,甚少在外吃癟。他摸了摸鼻子,又去找女人搭訕,結果卻是一樣的。
謝文修抓住了他的手腕,說:“你難道沒發現問題嗎?”
他茫然四顧,池塘四周長滿了水草,池塘里的水幾乎溢出了塘岸,山像是銜著落日似地倒映在波光蕩漾的水面上。
放牛的孩子橫坐在牛背上,慢慢的朝家而去,拿著短笛隨便地吹奏著曲子。
問題就在于,沒有一聲笛音。
蘇瑯臉色一黑,膽子倒是比天大,伸手就摸那女子手腕。
手直接穿了過去。
操,是鬼。
蘇瑯咬著牙,扭身就撲進了謝文修的懷里,一字一句的說:“你把我捏暈過去吧。”
謝文修倒也沒把他推開,因為聽出了這個人低啞聲音里的崩潰,解釋道:“這個地方臨近大片水源,所以才會造成海市蜃樓,你讀過沈括的夢溪筆談·異事嗎?”
“沒。”
“沈家居然有你這么不學無術的人。”謝文修耐著性子道:“登州海中,時有云氣,如宮室、臺觀、城堞、人物、車馬、冠蓋,歷歷可見,謂之海市。或曰:"蛟蜃之氣所為",疑不然也。歐陽文忠曾出使河朔,過高唐縣,驛舍中夜有鬼神自空中過,車馬人畜之聲一一可辨,其說甚詳,此不具紀。問本處父老,云:二十年前嘗晝過縣,亦歷歷見人物。土人亦謂之海市,與登州所見大略相同也。”
蘇瑯幽幽道:“你既然知道我不學無術,為何還說一些我聽不懂的?”
謝文修:“在登州的海上,有時候會出現云霧空氣,像宮殿居室、臺閣景觀、城墻垣堞、人物、車馬、樓屋頂蓋,清晰可見,把它叫做海市。有人說:這是蛟龍吐氣而形成的。我懷疑不是這樣的。歐陽修曾經河朔去出使,路過高唐縣,在驛館的房屋中夜間聽到有鬼神從天空而經過,車馬人畜的聲,都一一可分辨出。他說得非常詳細,這里不詳細摘錄了。詢問本地的老人,說:二十年前曾在白天路過這個縣,也可以清楚地看見人與物。當地人也稱這為海市。同登州所看見的大致上相同。”
謝文修已經懶得吐槽蘇瑯的不學無術,沈家家學可是一頂一的學府,不然皇帝送九皇子過去讀書也不會送的那樣名正言順。蘇瑯在沈家混了一段時間,連發言都聽不明白,也不知怎么從沈家畢業。
“如此可明白了?”他眉頭一挑。
蘇瑯:“早這么說自然早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