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商人太過悲傷,南宮宸覺得這個時候問不出來什么,準備讓他接受接受,緩一緩心情,改天再來詢問。
他可不覺得一個商人會將時機把握的那樣恰到好處,在謝文修剛好落難的時候出來發難,一定是有人暗中指示。
在等商人緩一會兒情緒的時候,南宮宸先去了一趟謝家,問一問袁寶寶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謝家家風嚴謹謝文修更是不用提,對自身一定是有約束的,怎么會和一個落魄家族的女兒發生不清不楚的關系。畢竟像這種身份最難處理,昔日家族鼎盛,若取來當正妻沒什么問題,可偏偏落魄了,但這種人家的女兒總不可能拿出來給人家做妾吧。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做妾,那也不該在謝文修沒娶妻的情況下就有了孩子,幾乎是處處有問題,件件讓人戳了脊梁骨。
像這種事情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去問謝文修的母親。
謝夫人面目慈愛,年輕的時候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如今芳華不在,滿頭白發,一身灰藍色的舊衣裳,頭上未見什么首飾,看上去有些躊躇衰老。
也難怪如此,謝家幾經變故,如今鼎立門戶的二兒子突然出事,不肯歸家,那肯定操碎了一顆心。
她知道南宮宸是來調查自己兒子事情的,所以很配合,抹著眼淚,主動就把事情說了。
“都是孽障,鬧出這樣的事兒,讓謝家蒙羞呀。我的兒啊,就是迷了心竅,才做出這樣不守規矩的事,但你要真說他錯了,那也不是他的錯呀,他都說了要娶袁寶寶,是袁寶寶死活不同意!后來消息傳了出去毀了我兒呀。”
“能具體說一說怎么回事嗎?雖然你把事情講出來了,但是前因后果講的不清楚,就比如說你是怎么發現袁寶寶的?”南宮宸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這袁寶寶是……我沒算清楚是什么親戚,但好歹也是親戚,回頭我還會親自問袁寶寶,您這最好跟我說實話,我也好幫謝文修脫罪,并且查出是誰對他下毒。”
這個時候就要基于南宮宸之前在大理寺記積攢下剛正不阿的名聲,謝夫人是相信他的,于是想了想,便從頭娓娓道來。
故事的一開始是謝夫人某一天在家中賞花,大兒子匆匆趕了過來,告訴了個驚人的消息。
“二弟好像在外頭養了個……外室。”
“……”謝夫人一聽當時就一懵,因為謝家家風嚴謹,就算是成了家的尚且沒有在外頭養外室,何況是自個兒未成親的二兒子。
謝文修對男女之類的事情并不上心,也很反對娘親給他定一下什么婚事。
謝夫人悄悄的定下了一戶人家,謝文修還讓母親想辦法退親,萬萬沒想到在外頭竟然養起了外室。
她當時就決定要去看一看,結果便看到了袁家。
袁錚在外,家中只有幾個老仆,還有袁寶寶,住的地方也挺偏的,早就不是昔日的祖宅了。
當謝夫人瞧見大著肚子走出來的袁寶寶時,腦袋一瞬間都是嗡嗡作響的,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她還抱著一絲希望,也許是錯了呢,這只是個誤會,和謝文修并沒有任何關系。
萬萬沒想到,謝文修在此時駕著馬過來,還送了一些布料之類的東西。
兩個人站在袁家的門口說了會兒話,算不得多親密,但的確是有交流謝文修,最后還進了院。
這事兒就是板上釘釘,不可推卸的了。
謝夫人是高門大戶的夫人,尚在閨中的時候出身便不俗,自有一套禮儀章法,也清楚什么叫做人言可畏,自己兒子身有婚約,還干出了這種事兒,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她當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種事情發生,所以當時就有一個念頭,要解決袁寶寶。
首先袁寶寶的孩子不能生下來,未婚生子那是私生子。
謝文修尚未成親,當然不能讓庶子生在前頭。
謝夫人等著謝文修走了以后,這才帶了人進了袁家,還拿了藥。她起先是好聲商量的:“你們袁家尚未落魄的時候配我們謝家也算綽綽有余,但如今這種情況,正妻是肯定不行的,但我肯定讓你進我謝家的門,我會督促二郎盡快成親,然后許你貴妾的位置,你既然和二郎相好,那就肯定盼望著他好,倘若你這孩子生下來,可就是坐實了他無媒茍合。你往后還會再有孩子,你們兩個恩愛我也不會攔你,但眼下這個孩子絕不能生下來。”
袁寶寶當場就表示了反對,面對著謝夫人帶過來的十多個家丁,也沒有發怵,她袁家原本是武將世家,如今落魄了,但還有一些積攢。幾個上了年歲的護院和謝家的家庭爭執一番,就跑出去了一個,跑去告訴了謝文修。
謝文修匆匆趕來,看著混亂場面,提出了要娶袁寶寶。
謝夫人一百個不同意,謝文修就請她看在未出世孩子的面,母子正僵持著,反倒是袁寶寶跳出來說,不愿意同謝文修成親,還表示往后也不會進謝家的門,腹中骨肉更不會有謝家有關。
袁寶寶說的斬釘截鐵。
謝文修欲言又止,但最終沒說什么。
謝夫人心里忐忑,總覺得事情不會就這么完了,第二天果然如她所料,這個消息傳的大街小巷人盡皆知。
那袁寶寶嘴上說著不愿意進謝家的門,實際上卻是用著手段逼著謝文修來娶她。
謝夫人當時就被氣病了,派人去找袁寶寶,卻是撲了個空,袁家已經沒人了。
謝文修沒多說什么,只說會自己處理好朝政上的事情。
然而事情就如同大家所見,的那般越來越糟糕,往他身上潑臟水的人越來越多,最后他瘋了。
但是如果捋一捋的話,袁寶寶的確是能當成一個開頭。
南宮宸聽完了這個并不復雜的故事,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見丫鬟端了茶給他便接了過來喝了兩口,茶水不錯,謝家的日子過得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