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當女劍修開始快穿 > 第44章 荒誕
    那男人發現了,側頭沖著她微微一笑,桃花眼不笑似笑,笑起來自帶含情。

    一下子就擊中了少女的一顆心。

    “夫君回來啦。”雨中有人撐傘而來,正是燕氏,燕氏從臺階下走上來,身后跟著幾個婢女。她聽說人去接私生子,幾乎是坐不住,急匆匆的趕出來接人,就看見廊下夫君與一女子走得頗近,心中警鈴大作,直到走上前來才認出是大郎的媳婦。

    紀婉連忙行了一禮:“兒媳見過母親。”

    二老爺說:“大郎娶媳婦了,這事兒怎么沒等我回來?”

    燕氏冷笑一聲:“還不是夫君的好兒子,酒醉之下……”估計這兒媳婦還在這兒,終究是收了尊口。

    紀婉在這么優秀的男人面前難堪,根本呆不住,急急忙忙的告辭離開。

    等回了她自己的院子才反應過來,那是自己的公爹。

    有那樣的爹,偏偏兒子是個病秧子,每天晚上就知道強撐著看書,叫她每晚獨守空房,心中早就生出一股怨氣。回了屋就狠狠的作了一場,將沈子謙的書都推到了地上,就差沒指著鼻子罵他不是個男人。

    沈子謙心如死灰,木然以對,反倒助長了對方的氣焰,紀婉越發覺得對方對不起自己,反倒忘了自己同兄弟設計沈子謙,將自己沒了守宮砂的事兒栽到人家身上。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收到了一封信,沒有署名,卻一瞬間猜到了是誰。

    她最近只見過那位長身玉立,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

    信上寫著:“

    雨恨云愁,江南依舊稱佳麗。”

    沒頭沒尾,卻讓人想起了那一天下的雨。

    紀婉不是個吃素的,她尚未出閣與男子無媒茍合,可恨那人口口聲聲說娶她,最后卻沒能兌現。不得已才采用了這個辦法,將自己沒了守宮砂的事兒遮掩過去。

    她并非善類又耐不住寂寞,守著一個病秧子覺得無望,一時間將仁義禮信都拋在了腦后,滿腦子都是那個雙眼中含著一股朦朧霧氣的男人。

    手中一封薄薄的書信,讓她春心大動,又接二連三的收到了更加濃情蜜意的信件。

    沈家二老爺是個極為風流的人,年輕時候紅顏知己無數,未成親就鬧出個庶長子。

    成親第二年就有女子領著女兒登門,說是他們沈家的骨肉。那女子是良家女,故而入了府中做姨娘,女兒便是沈家的大小姐。

    上有大哥,下有三弟,兩人連婚都沒成,他已經接二連三的弄出人命。

    很多人都說沈家老二不像是沈家的人,可他偏偏是模樣最像老太爺的那一個,憑借俊美容顏無往不利,風流浪蕩不安一生。

    然而他招惹的都是他能招惹的人,他連大哥三弟身邊的丫鬟都沒碰過一個,何況是自己兒子的妻子。

    所以那封信并不是他寫的。

    是燕氏。

    沈二老爺將私生子接回來,私生子的生母亡故,燕氏不僅沒有放心,反而警鈴大作,因為他肯定會尋找新的狩獵目標。

    那日在房檐下面躲雨,二爺與老大媳婦有眼神接觸,燕氏看得一清二楚,出于女人的直覺,她覺得此事沒有那么簡單,所以她想要試探一下自己的兒媳婦。

    第一封寄出去,大兒媳沒有對任何人說。

    又給寄了五六封情書,紀婉打扮得越發花枝招展,眉梢含春,還親手做了鞋襪,丈夫,婆婆,公爹都有,看不出什么。

    燕氏懷疑的越發深,但苦于沒有證據,她思來想去,想出了一個自認為絕妙的主意。

    她趁著大郎在外過夜的時候,先是給人寄了一封信,讓人夜間不要留值夜的人,又換上了二老爺的衣服,夜半摸黑進了人家院子。

    紀婉早早的熄燈,讓自己丫鬟不要鎖門,半夜躺在床上犯困時,猛然發現有人站在床邊,隔著幔帳看不清楚,但身上透著一股她聞過的香味,要是那天雨落,兩人困在房檐下,二老爺身上的熏香。木松簌簌而落,零落寒秋的時候味道。

    她一時嬌羞:“沈郎。”

    燕氏伸手過去摸她的手,她直接貼了過去,很是幽怨的口吻說:“君生我未生,只盼日日能見君。”

    燕氏頓時大怒:“好你個小婊子,果然是想著你公爹呢!給我收好你身上的狐貍尾巴,否則看我不撕了你的臉。”

    她很是得意,終于被她抓住了把柄吧。

    紀婉頓時一驚,聽這聲音竟是自己婆婆,她頓時大慌,又升起一股被人戲耍的憤怒。

    燕氏離開以后,她將自己的丫鬟叫進來,將事情說了一遍,商議一番。

    丫鬟慫恿道:“分明是這夫妻二人欺負人,小姐不如鬧一鬧,您如今守著活寡本就委屈,以后還要受人拿捏那日子更沒法過了。指不定今日的事就是他們一家人合起伙來,算計好了的。”

    紀婉一聽這話,干脆狠狠心,將之前那些信件都拿了出來,和記家人一商議,將人告上大理寺,說公爹欺負兒媳,罔顧人倫,要求和離。

    說來這燕氏說不上是聰明還是愚蠢,她刻意模仿著自己丈夫的自己,用的還是丈夫書房里的墨寶。這些信件到了對付公堂的時候,成了將二老爺拉下馬的證據。而且燕氏穿著丈夫衣服出去的時候,還被奴仆瞧見。再加上人素來風流,不少人覺得他風流的沒了邊兒,把手伸進了兒子的房間里。

    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那段時間大家對沈家都是指指點點。

    紀婉將公爹告上大理寺還遭到了皇帝的過問,斥責其品行不端,剝奪了官職,成了一介白身。

    二老爺因為此事一蹶不振,恨了自己妻子,認定是她所為,但苦無沒有證據。

    燕氏見自己闖了大禍,死活不承認,后來兩人產生了爭執,言辭之間不知發生了什么,二老爺將妻子打死,又殺了自己第三子,最后上吊自殺了。

    沈子謙處處遭人嘲笑,與紀婉和離之后,也無顏面再娶陳家姑娘,陳家姑娘后來嫁給了燕家的一個庶子,過得并不快樂。

    一對有情人先后病故。

    至于紀婉幾次懸梁自盡都被救了下來,后來嫁了燕家的一個庶子,算是得了個好去處。

    可以說是極其荒誕的一段故事。

    正是這段荒誕又離奇的故事,給本就搖搖欲墜的沈家一擊重擊,將人直接打倒在地。

    三皇子便是在這個時候離沈家而去,似乎是意識到了沈家已經是一艘滿是漏洞的大船,隨時都會沉入海底。

    沈棠一直覺得,這一切雖說是個意外,即便是沒有這樣的意外,也會有其他的意外。

    這中間不僅僅是有人算計沈家,還有皇帝的態度由溫和突然改變成了暴風雨式的襲擊。

    這期間一定發生了什么,卻無從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