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惹他干嘛,他囂張護短大人桌的 > 第488章 除夕
新年,東平侯府略有些安靜,即便是外頭鞭炮噼里啪啦響著,寥寥幾人也升不起年味兒來。
按照往昔年的慣例,朝中大臣、得皇帝重用的親信都要入宮去赴宴,以此來彰顯得到陛下恩寵。
東平侯府也在行列之內,于是本就人丁稀少的家只剩下三個人,在正廳安排了一頓除夕年夜飯。
東平侯不在,世子便坐在了上首,沈姝陪坐在側位,對面兒就是南宮衍。
滿桌子的飯菜就他們三個人吃,吃的那叫一個寂靜。
有規矩的人家講究食不言,寢不語,然而大過年的總不好一聲沒有,南宮霖對于突然冒出來的表哥感到陌生,但還是要有主人家的樣子,抬手敬酒:“表哥在這住的一切可習慣?”
南宮衍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笑意:“承蒙侯爺世子收留一切都習慣。”
他被關起來的時候遭了大災,先是被雨浸泡,緊接著被烈日暴曬,還被煙熏火燎地嗆著,直接就把嗓子給嗆啞了。此時說起話來雖不算難聽,但也變了動靜。
那兩人什么都沒聽出來,南宮霖照樣噓寒問暖,將一場略有些生硬的問候繼續下去。
“表哥如今孤身一人嗎?”
“尚未成家,有侍妾,可惜生死之隔,不像世子這樣,有心上人陪在身邊。”南宮衍不動聲色地將話題往沈姝身上引。
南宮霖先是有些高興,看了沈姝一眼,沈姝神色病懨懨的,并未給什么回應。南宮霖微微失望,輕聲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表哥不必著急,必能覓得佳人。”
沈姝對于二人的噓寒并不感興趣,吃了兩口東西,強撐著守歲,在皇宮里的時候,她有時出席宴會,有時便守在自個兒的側殿當中,守著的其實從來都是一個人。
自打得知南宮衍已經死去后,整個人都不對勁兒起來,病懨懨的像是渾身沒了生機,她又沒真的尋死,因為想殺一個人,康王南宮慕。
南宮衍是她都沒親手殺死的人,卻死在了南宮慕手里,這樣不對。
她就像是病態的藤蔓,原本吸附在南宮衍這棵大樹上一點一點地纏繞上去,現在大樹被砍倒,她倒在地上,至少要把那把斧頭弄死。
這一切都需要時間機會,她得活著才能等到。
南宮霖倒了杯茶放到她跟前:“喝些茶潤潤后,若是身體撐不住的話,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沈姝輕輕搖頭,守歲是規矩,南宮霖破例帶自己回府已經落人口舌,她不想給對方再添一點麻煩。
南宮衍在旁邊看著體貼的一幕,覺得有些刺眼,到現在都沒弄清楚,究竟是人有相似,還是……“世子可真體貼,也看得出來兩位情比金堅,否則世子怎么會這樣厚待?不知小弟妹如何稱呼?”
南宮霖回答:“她姓沈。”
南宮衍覺得自己心里在冒毒水,如果不是在關押的倉庫里接受了一番冷靜訓練,此刻只怕要掀開面具好好質問一番。
他故意假作不知道:“沈?可是三皇子的王妃那個沈?”
沈姝瞬間眉頭一皺,糾正道:“三皇子所取的是燕家女,和沈家并無聯系。”
作為沈家人,最忌諱的就是和燕家扯上關系。
南宮衍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就是沈姝,一個沒失憶,很健康的沈姝,難怪無論怎么在懸崖底下找都找不到尸體,感情是早就被人帶走。
那場突如其來的刺殺也只是一個掩人耳目的陰謀而已吧。
南宮衍在磨牙幾乎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險些便沖動起來。
“世子,老爺回來了,就是坐在門口不肯進屋,好像是在宴會上喝多了酒。”小廝快步上前稟報。
外面已經是夜深濃郁,炭火都加了好幾盆兒,南宮霖趕緊起身,出去接自個兒的父親。娘親是在除夕夜沒的,就在老侯爺的心里做了病。
東平侯每年喝多了酒都坐在外邊兒不肯回來,就怕看見一個空蕩蕩的房子再沒妻子。
簾子一掀一摞,進來一些冷風,沈姝打了個寒顫,抱緊了桌上放著的湯婆子,對著屋內伺候的丫鬟說:“你們兩個別愣著,把世子的大氅拿過去給人披上,再去廚房熬些姜湯水,待會兒給侯爺喝。”
“是。”丫鬟們得了命令,趕緊下去辦事,屋內就剩下兩個人。
南宮衍盯著她看,緊緊地捏著拳頭,指尖都是火氣,一字一句地問:“世子尚未娶妻,姨娘便進了府邸,好大的能耐。”
沈姝猝不及防被諷刺,眉毛微微一皺,轉瞬開展:“還行。”
她不知道這個表親為什么突然諷刺自己,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論對方說什么,她都不會當回事。
南宮衍被她那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激怒,忽然上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往前一拉迫使兩個人的距離離得有些近。
沈姝一驚,要掙扎開,口中呵斥道:“放肆。”
南宮衍陰陽怪氣:“你很關心他?出門沒穿衣裳,你都趕緊叫人給他拿著過去。”
沈姝順手扯下自己頭上的銀質珠釵,照著對方的手腕便扎了下去,南宮衍沒想到對方下手那么狠,手腕直接被劃出了血。
“這是警告,在那天我站在水邊,伸手撈了我一把的恩情上。”沈姝將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別以為我是個姨娘就可以欺負我,我可是懷著世子的血脈。”
雖然這個假孩子馬上就要被處理掉,但還可以用來恐嚇一下對方。
南宮衍要瘋了,那一刻血液在沸騰,幾乎要將人灼傷,心底里的情緒在不斷叫囂著,恨不得吞噬一切。
他的人假死脫身還懷了別人的孩子,他流過的那些眼淚就像是笑話,他想殺人。
偏偏這個時候,南宮霖折身返回,已經處理好了父親的事情。
沈姝起身請求告辭,她的臉色太過于難看,南宮霖有些不放心。
“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用了。”沈姝拒絕道,她起身拖著裙擺離開,淡藍色的衣裙像是一條長長的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