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主角齊眉曾賢 > 第897章 心酸
身處在山中其實是不見天日的,這里的所有燈光都來源于總控制,電燈相比起真正的陽光總是差了幾分溫度,即使再怎么模擬都透著一股慘白。
四處的布置很有金屬氣息,只有少部分人住的地方才會多一些較為柔緩的布置。
白澤這等山外人被帶進來,首先就會被關在一個金屬制的鐵盒子里,等著醒過來,從里面放出來四周連個桌椅都沒有,全都是冰冷冷的攝像頭,四面八方照著他的行徑。
按一下按鈕開關,便可與之對話,再放一道小門讓他慢慢的走出來,一直到了可以談話的地點。
也是一個金屬制的房間,但是放置著桌椅,有點兒像監獄審訊室。
“我們又見面了。”沈父坐在對面的椅子上這樣說道。
白澤神色有些憔悴,默默看著他,對方和自己記憶里有一些變化,更加衰老了,不禁升起一些疑惑:“神仙也會老嗎?”
沈父:“我不是神仙。”
白澤笑了起來,坐在了沈父的對面,他的面前有一張桌子,手搭了上去,這一系列動作都是來給他精神上沖擊的一種緩解。他的神色甚至有一些悲涼:“可是有無數人將你們供起來拜著,香火這么鼎盛,總歸會成神成仙吧。”
沈父輕柔的說:“人的信仰有時候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有用。”
“是呀,畢竟那只是一種愚昧的忠誠。忠誠可以簡練地定義為對不可能的情況的一種不合邏輯的信仰。”白澤滿嘴譏笑,字字句句都是嘲諷著那些巫族人,他們這些人若是還活著,得知他們所信仰的神靈親口否決,那該是何等荒唐可笑的一幕。
他在嘲笑著別人,也在嘲笑著自己,至少他是有期待過的。
他利用鬼神之說,愚弄世人,講著那不可能的長生不老,但自己的內心深處對神靈是有期待的。
因為在他最絕望的時候,后山曾有神靈現世。
現在再也不信了。
“我只有最后一個問題,巫族對于你們而言算是什么?”
假如回答什么都不算,又太直接了。
沈父的性情還算溫和,輕聲回答:“早年我們在山里,巫族在山腳下,他們入山偶爾會救一把。”
事情傳出去就成了山后有神仙。
多年以來,不過是虛假的盲目崇拜而已。
然而為了這層虛假的崇拜,他們出現了圣女,圣女要跪在地上祈求后山神靈的幫助,祈求圣物。
這和乞丐有什么區別?
難怪歷代圣女,要費上幾年的時間才能祈求到一樣東西。
誰會多看一群乞丐一眼?
白澤覺得自己所歷經的苦難都不過是人間的一場笑話。
沈父:“這個地方被暫定為組織,通過考試的人就可以留下來,你可以慢慢的留在這里認清楚這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
沈父不認為有人在見識到了這個地方的神秘莫測,還能夠拒絕留在這個地方。
白澤怔怔的看著他:“這是你的決定?”
白澤在很多年前是相信神靈在庇佑著自己的,是從他母親身上得到的延續。
沈父搖頭:“不是我,是那位大人看中了你。”
白澤敏感的發現到沈父情緒的低落,“你并不希望我留下?”
沈父沉默著沒有說話。
白澤仿佛發現了有趣事情的孩子,眼睛變得亮晶晶的,眼眉彎彎眉心的,那么朱砂越發紅艷,確信的說:“你對我是有一定安排的。”
沈父:“沒有,等你以后就明白了,不過你眼下沒得選,我會安排人來教你的。”
白澤沒想到那個被安排來教導自己的人,居然是南宮慕。
這個人已經失蹤了很久,即使昭帝派人去尋找,也未見其下落,原來是藏身到了這里。
南宮慕已經徹底融入到了這個地方,身上穿著跟那些人相似的衣服,白色藍條的防護服。
他帶著人離開了小房間,先去取工作服。
沿路都是明燈,鑲嵌在墻里,攝像頭來回擺動記錄,地面上有一些自動推車,來回運送東西。
走至盡頭,進入到了一個空曠的正廳,高的像是把整座山掏空,四周方方正正都是屏幕,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只有一些隱晦的地方,有來回行動的小門路四通八達。
那些屏幕上播放著的動態甚至活了過來,以立體的方式呈現,花瓣朵朵開放,青山綠水能聽見蜜蜂嗡嗡的響聲,綠水潺潺的流動。
這些都是假的,但卻恍若真實,一些人停步駐足的觀看,一些人目不斜視的離開,仿佛沒看見。
這是根據時間來定的。
來到這地方時間長的人已經看慣了,看著也不覺得新鮮。
只有出入此地的人才會為這大提琴的聲音駐足,為這山清水秀花開的立體場面而驚嘆。
這才是真正的神跡,而他們卻說自己不是神。
南宮慕的眼底盡是貪婪,野心勃勃的說:“相比起外邊的世界,這里才讓人驚嘆,這這個地方才是世界的中心,權力在這不值一提。”
話音剛落,另一種聲音響起。
“虛假的山清水秀也太可憐了吧,這是多久沒見過外面的世界,才會用這種仿真模擬的手段安慰人貧瘠的靈魂。”南宮宸從另一個門里出來,望著那大屏幕的投影,朗清的聲音響起,口中帶著遺憾:“發展到了現在,也不過如此。”
他們兩個對于這里的世界有著截然不同的點評。
南宮慕充滿了仰慕,南宮宸盡是失望。
想要在古代社會發展科技,還是一種天方夜譚,攝政王費了這么大的勁,最終也只能弄出來一個落后星球的底下粗糙城堡。
在星際時代,這最落后的星球無法在地面生活,才會選擇建造地下打造成棲身之所,在暗無天日下模擬太陽風景等等。
南宮宸沒有什么對于科技的沖擊感,只有無盡的心酸。
南宮慕眸子一暗,呵斥道:“這是哪來的嘩眾取丑的言論?別以為通過考驗就不一般就可以在這里肆無忌憚的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