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主角齊眉曾賢 > 第620章 內宅
南宮宸以私人身份登門查案,他的私人身份是王爺,正二品。
來查看現場的京兆府尹沈南槿從四品。
大理寺派出的另一位林少卿正四品。
這么一對比,還真就沒誰攔得住他,除非這幫人上告到皇帝那,但他們有什么理由這么做呢?
唯一對南宮宸比較抵觸的是南宮衍,他面無表情的說:“我拒絕配合你一切問話。”
南宮宸微笑道:“沒關系,我問三姐姐。”
沈姝:“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柳知意為何會住在這兒?這里有些偏僻,還很窄小,她身邊只有兩個人伺候著。”南宮宸問的問題都是那兩位問過的。
沈姝回答得非常順:“因為不久前,柳侍妾大鬧了一場,她的精神狀態不太好,非說我給她送過去的補藥是墮胎藥,并且打掉了她的孩子,連王爺都驚動了……”
那一天,是個陰蒙蒙的天,自打沈南槿說了沈家不能插手,要低調后,沈姝就深居簡出,極力避免產生麻煩。但家里人拜訪,她還是會接待的。蘇佩蕓會定期登門給她送藥,都是調養身體的,但調養多時,仍舊未有身孕,她覺得是自己失去一個孩子身體已經垮掉,再喝藥也是浪費,就讓人端去了給柳知意喝。
誰知柳知意喝完,腹痛不止,身下出血,一口咬定補藥是墮胎藥,沈姝害她孩子,鬧整個王府都被驚動,連在外的南宮衍也被請回了府。
柳知意虛弱的躺在床上,哭得差點背過氣去:“王爺,王爺我知道您覺得我沒一死了之,守住忠貞,背叛了您,但我腹中骨肉確實是您的。您要為孩子報仇呀,是沈姝讓人送來的那碗藥有毒,她逼著我喝下去!我的孩子沒了!”
柳知意的丫鬟春菊端著那碗藥跪在地上,哭得眼淚汪汪:“王爺,您一定要要為我們侍妾做主呀,我們侍妾懷有身孕兩個月,一直不敢聲張,就怕遭人毒手,但還是被看出了破綻!”
南宮衍記得那一次,他在沈姝那喝多了酒,醒過來卻在柳知意的床上。據說沈姝當天身體有恙,不能伺候王爺,很大方的將他送到了柳知意的院子里。
他當時恨得牙癢癢,再不肯踏入沈姝院子半步,冷戰就這么開始。
南宮衍:“這湯藥有問題?”
春菊:“有,我們家侍妾就是喝了她才肚子疼的,沈側妃派人送來的,逼著我們侍妾喝,說是能夠促進懷孕的坐胎藥,誰曾想……”
柳知意臉色慘白,緊緊抓著南宮衍的衣袖:“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呀,殺了她,為我們的孩子報仇——”
沈姝緩緩上前,拿起了那碗藥仰頭便喝下了一半,然后說:“剩下的這一口,請大夫來檢查是否有問題。”
突然的動作鎮住了所有人,南宮衍神色復雜,最終一言不發。
柳知意額頭上都是汗:“你生不了,所以就讓我跟你一起沒孩子嗎?你好狠毒。”
南宮衍沒有聽信一面之詞,去叫了自己相信的太醫入府,檢查了湯藥。
太醫說:“這藥沒問題,是上好的坐胎藥。”
柳知意不信:“你是被她收買了嗎?如果要是好藥,我怎么會連孩子都沒了?”
太醫伸手給她診脈,半晌后說:“你沒孩子呀。”
接下來請了好幾個大夫,檢查后的結果都是湯藥沒問題,是上好的坐胎藥,而柳知意根本就沒有懷孩子。
柳知意不信,她瘋了,一口咬死沈姝害她。
南宮衍看著這場鬧劇忍無可忍:“夠了,你別發瘋了!”然后甩袖而去。
“我沒有瘋——王爺,我沒有瘋——”
柳知意先是焦急的大聲辯解,緊接著大聲地笑著,笑得特別滲人。
她不信任身邊所有人,鬧著搬去了一個偏僻的地方,身邊只留著兩個親信宮女,春菊和秋菊。
廚房送過去的飯菜,她要用銀針查,偶爾有婢女路過偏僻的住所,都能聽見她在大聲的喊:“沈姝害我——”
然后又過了十幾天,她被溺死在了木桶中。
南宮宸聽完了死者在案發前的種種表現,摸著自己的下巴,一時沒有下定論。
沈姝嘆了口氣:“我真的覺得她瘋了,也許是舊事重提,想起家人慘死,心中壓抑。又或者是因為什么,反正瘋瘋癲癲的。但是沒想到她居然……”
南宮宸:“確認她沒有孩子?”
沈姝:“確認,當時為了證明,找了好幾個大夫,宮里的太醫,藥鋪里的大夫,每個人都是同一種說法,她根本就沒有懷孕。”
南宮宸覺得很有意思,柳知意在死前是瘋瘋癲癲的狀態?
他問:“她有請過大夫診脈嗎?”
沈姝眼底閃過一抹諷刺:“沒有,但府內定期會有大夫檢查身體,每隔半個月一次,都記錄在冊,大夫每次給她診脈都說沒有異常。”
南宮宸:“柳知意曾說,她在掖著瞞著懷孕的事情,也就是說,她在瞞著府內的大夫,那她本人有沒有什么相熟的大夫?”
這一次開口回答的是南宮衍:“有,是他家的世交,紀家的人,之前發大水鬧起了瘟疫說是紀家人做的,那個大夫也沒能逃過一劫,被處死了。”
南宮宸:也就是說,柳知意其實處于在根本沒有可以相信的人的狀態。
女人判斷自己是否有孕,就看月事是否推遲。
假如柳知意月事推遲,她就會誤以為自己懷有身孕。
南宮宸突然覺得,自己執意插手柳知意死亡一案,也許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在查案之前,他認為柳知意的死應該和前太子掛鉤,而不是因為內宅爭斗。
現在看來,她也許是低估了一個女人。
南宮宸起身:“柳知意的兩個婢女呢?”
“已經被大理寺扣留,帶走了。”
“那我就過去看看吧。”南宮宸拱了拱手:“五哥,三姐姐,我先告辭了。”
南宮衍翻了個白眼:“你那是什么奇怪的稱呼,趁早給我改了,這案子和你沒關系,不要再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