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主角齊眉曾賢 > 第572章 虐狗
紅袖招,南宮宸要了一個雅間,一行人進去。
南宮衍掃了一眼四皇子平王,又看了看平王身邊兒的蘇佩蕓,說:“你家這個跟的也太緊了吧,男人出來喝個酒也要眼巴巴的拽著不放。”
蘇佩蕓的臉漲紅。
平王將消瘦的手按在了王妃的腦袋上,然后虛弱地說:“是我身體不好,就怕出來喝些酒,直接倒在地上耽誤了,五弟和九弟的雅興。王妃是醫女,有她在我安全一些。”
南宮宸率先入座:“五哥,我奉勸你不要去打趣四嫂,這個是我娘子的小妹,你娘子的表妹,說來也是巧了,咱們兄弟娶的妻子都是沈家的人。”
南宮衍在心里想,沈姝不是我王妃,嘴上卻也沒反駁,更沒再去難為蘇佩蕓,大家落座。
蘇佩蕓又是夾菜,又是倒酒,時不時再摸一摸平王的脈搏,將平王照顧的極為仔細,這已經是一種習慣。
南宮宸很羨慕:“我娘子就沒這么關心過我。”
南宮衍不動聲色地炫耀了一句:“被這么個關心有什么好的,我都嫌煩。”
南宮宸直接戳破:“那也是從前煩,現在應該不煩了。”
南宮衍:“……”
平王笑著打圓場:“大家來喝一杯酒吧,上次大家都是私立逃生,還沒一起慶祝一下呢。”
南宮衍端著酒盞,對著南宮宸道:“謝你救我一命。”
南宮宸道:“有回報嗎?”
南宮衍眼皮子都不抬:“大恩不言謝,我在這跟你說謝謝,豈不是最好的回報。”
蘇佩蕓撲哧一笑,看向了平王,夫妻兩個人坐在一處緊緊挨著,平王低聲道:“王妃,那我也大恩不言謝了。”
南宮宸聽這種不要臉的話,直接翻了個白眼,湊到了南宮衍身邊,將酒杯搶了下來,說:“你知道現在紅袖招吃一頓飯要多少錢嗎?”
南宮衍冷笑一聲:“是我如今付不起的錢唄,如今我無依無靠,原本的封地都被回收,也沒誰再愿意孝敬我這個死里逃生的皇子,都往九弟你身邊湊,我哪還有錢呀。”
南宮宸聽他話里酸溜溜的,不禁笑了起來:“五哥這是想念從前的奢侈生活了?”
南宮衍卻搖了搖頭:“當時登上高位得豪華,自以為可以長久地驕奢下去,可是忽然間刮起一陣狂風,很快就失勢墜落到泥沙之中。原來所有人都是這樣,紅顏不久就變白頭,得勢之后就會輕視一切。我這才明白了一個道理,王莽篡權是徒然的,不如在青門外種瓜。”
南宮宸一聽這話大驚:“五哥,你這是要看透人生出家當和尚去呀,我們家三姐姐怎么辦?”
南宮衍皺了皺眉:“她,我真是從未了解過她。”
或者說,是最近才認識到真正的她。
蘇佩蕓弱弱地說:“三姐姐人挺好的,見過兩次,十分和善。”
南宮宸在心里嘀咕,那是自然,沈家的三小姐是個白切黑,糯米外表芝麻餡,他道:“我特意把五哥送到了侯府上養身體,就是想要故人重逢,這淪落失勢,才知道誰是真心的,沈姝對五哥是一片真心,天地可鑒,日月可明,四嫂說是不是?”
蘇佩蕓用力點頭:“三姐姐的心都放在了五弟身上。”扭過頭又對平王說:“我的心都放在了你身上。”
平王笑得一臉溫柔,咳嗽了兩聲,蘇佩蕓趕緊遞上了帕子,兩人悄聲又說了兩句,甜甜蜜蜜。
“我不知道,我看不懂她在做什么。”南宮衍眼簾輕垂,從前他以為沈姝就是個體貼乖順的玩偶,棉花做的,軟的一塌糊涂,后來玩偶還會反抗,會假死脫身,跑到別人的懷抱里,懷別人的孩子,就在他以為兩人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一刀兩斷的時候,沈姝又回到了他的身邊,笑容和從前無二,他摸不透沈姝,猜不到對方在想什么,對方笑著的時候,他的無端會升起一股寒意。
南宮衍當然不會承認他有些害怕沈姝,也不會承認他的嫉妒之火燒的人魂不守舍。
他瞇著眼睛將酒盞一飲而盡:“想那么多做什么?東宮也好,后宅也罷,不值得深究。”
親情愛情他一個都不要了。
南宮宸:“五哥現在的情況我總結一下就四個字,心灰意冷。”
“還不許我心灰意冷嗎?司馬相如辭賦再佳也只能回到臨邛賣酒,揚雄學識淵博卻無人賞識他,東方朔自夸三冬所學知識已經足夠,張釋嘆息為騎郎事十年也未有升遷境遇,憐惜被貶長沙賈誼,空有一身才能無處施展。我也不過是蕓蕓眾生的一個而已。”南宮衍又給自己倒了杯酒:“爭不到我就不要了,破東西誰稀罕呀。”
南宮宸拋出了一個重案:“太子殿下謀逆你也不查了?”
“自打我差點兒死在南宮慕手里,我就不想查了,從前查是抱著一絲幻想,總想著父親是被奸人蒙蔽,大哥是受到奸人算計。可真到我被逼著走上那一步的時候,我就明白了,我還有南宮慕和昔日的大哥沒區別,陛下從來都是清醒的,想查下去的我才是不清醒的。”南宮衍拍著南宮宸的肩膀,無意識的壓低聲:“你想進東宮嗎?他們都說父皇寵愛淑妃,最后獲得勝利的會是你。但是我想告訴你別信,這句話我們每個人都聽過。”
南宮宸:“記下五哥的囑咐了,我肉眼一直瞧著,反倒是四哥過得最好。”
平王道:“我、二哥都是早早退出的閑人,各有各的苦處難處,只能說關了一扇門,又開了一扇窗,沒有處處都是坑,給我這個廢人一點補償慰藉。”
蘇佩蕓撫摸著人的后背:“殿下又妄自菲薄了,殿下的書畫極好。”
“你若喜歡,回頭我再給你畫兩幅。”
南宮衍看著二人甜甜蜜蜜,想到自個兒和沈姝的相敬如賓,飯都吃不下了,兄弟們閑說話喝著酒,又在大廳里看了一會兒彈琴唱戲,這便各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