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武裝魔女 > 第854章 樂人
肖皇后顯然有自己的考量,她將慕容館和沈瑤夫婦直接留在宮里,美名曰侍疾。但她和沈棠都很清楚,這宮里面根本就沒有皇帝。
肖皇后認為沈棠手段通天,居然能在她掌控的皇宮里將皇帝悄悄的運出去,且至今不知道她用了什么辦法。
沈棠樂得扮高深莫測,把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不叫肖皇后注意到其實留在北唐的還有一個沈家人,就是沈南槿。
南宮宸在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堆面具,沈南槿就是憑借著這個面具,取代了仰慕皇帝的那個青年人,在取信于皇帝后,通過種種辦法,讓皇帝配合他出宮。
手眼通天的不是沈棠,是沈南槿。
一座府宅里,侍衛三步一巡邏,五步一站崗,婢女小廝極其守規矩,端著東西,頭都不抬,只盯著腳下的幾寸,相互之間沒有任何交談,沉默的像是啞巴。
這一處府宅是南宮宸預備下的,他尚未回到南唐皇宮時,生意遍布兩國,在這兒有一個非常出名的稱呼,商人未己。
此人神秘莫測,坐擁著極其奢華的家產,和朝廷官員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但就是不設政,只專心一意的經商上到軍器買賣,下到布匹,全都有涉獵。
北唐皇帝錯把沈南槿誤認成商人未己,感嘆道:“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居然還有這么強大的一個商人集團,朕果然是無能。”
“陛下只是被蒙蔽太久了,需要破釜沉舟的破局。”沈南槿難得打起精神來恭維了兩句。
北唐皇帝:“你已經是一個最成功的商人了,你究竟要什么呢?”
沈南槿:“作為一個商人,要做世界上最大的投資,投資一位陛下。”
北唐皇帝許諾:“好,只要你愿意幫朕,有朝一日朕絕不負你。”
沈南槿對那遙遠的未來沒有任何興致,他看的是眼前利益。
在肖家沒有徹底的掌控北唐之前,在他們還要臉的情況下,北唐皇帝就是有用的,沈棠他們將這個皇帝捏在手里,就是讓肖皇后投鼠忌器,省得兩國一開戰,便陷入到了被動當中。
北唐皇帝顯然也清楚,他在這其中扮演了什么不光彩的角色。一個受到兩邊人挾制的傀儡,但是沒辦法,皇權一步步的淪陷,讓皇帝這個稱呼都變得可笑。
兩個人至少就目前為止,還是很和睦的。
肖家已經撕破了臉,將北唐皇帝囚禁起來,倚著肖皇后那張惡毒的嘴巴,自然不會對北唐皇帝說什么好話。北唐皇帝被囚禁,被言語譏諷挖苦,被磨的都有些難以正常思考,從天而降一個沈南槿就成了救命稻草。
無論如何,至少沈南槿是恭恭敬敬對待他的。
沈南槿甚至不限制北唐皇帝的行動,他直接就說:“您是陛下,您是自由的,整個江山都是您的,您自然想去哪兒就能去哪兒。只要你有需要吩咐我一聲即可。”
話這樣說,北唐皇帝反而不敢隨意行動,貿然出去,如果被肖皇后找到,那么接下來就極有可能會被迫加崩。
在窩在這個小院里的這些日子,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寵幸女子,還沒有放棄能夠生兒育女的打算。
沈南槿就給他挑了一些漂亮的女子,侍奉著他,過了半個月,居然真的有女子懷孕。此為后話,暫時不提。
且說另一面,邵鈞想方設法的逼著沈瑤露面,終于把沈瑤弄到了皇宮,身為來使他住在驛館,但經常入宮見肖皇后,因此是有機會撞到沈瑤的。然而,他一次都沒見著。
沈棠可謂是防之又防,天天讓自己的宮女出去打聽好,要是聽說邵鈞今日可能進宮,就壓著沈瑤一天不出門。
這樣的日防夜防持續到了肖皇后再次宴請邵鈞,一些官員作陪,王爺王妃出場,陛下仍舊在“養病”。
明月灑下如練的清光,天上的繁星稀疏輝映。秋蘭叢生于斜斜的長坂,芙蓉遮滿了一池淥水。清波上躍出水底的游魚,樹枝間傳來鳥兒的啼聲。
宴會置辦在花園里,天氣已經由熱轉涼,尤其是在晚上的時候體現的淋漓盡致。秋露像細微的雪粒灑下前池,陣陣西風吹過回塘,萬竹蕭颯生悲。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彈奏樂章的樂人恰巧彈了一首慢一點的曲子,聽上去竟有些悲傷。
肖皇后好像很感興趣,問道:“樂人,這首曲子本宮從前從未聽過,是你新譜寫的樂章嗎?”
樂人回答:“是,我心愛的人離開了我遠,遠嫁他鄉,我的心很痛,她的心也很痛,我們兩個不舍分離卻又拗不過權勢,因此我寫了這么一首曲子來懷念她。”
肖皇后嘆了口氣:“這可太悲傷了!”
沈棠在心里暗暗道了一聲,悲傷個狗屁。肖皇后果然是故意的,她在故意扎著邵鈞和沈瑤的心。
她緩緩道:“這有什么好悲傷的,若真是愛情,那么可以抵抗一切,縱然活著不能在一起,難道還不能殉情?既然兩個人好端端的活著,好端端的分開,就說明這感情也沒有多深,這曲子聽上去有些無病呻吟,倒不如來一些慷慨激昂或者是山山水水的曲子來的舒服。這只是我博略的看法,皇后娘娘見笑了。”
肖皇后細細的打量著沈棠,香噴噴的臉兒。胭脂敷得均勻,黛色的眉毛,勾畫得精巧玲瓏。
“你的氣色比之前好了一些。”
沈棠心里咯噔一聲,氣色這種東西是胭脂水粉遮不住的。但很快平復下來:“前些日子是病了一陣子,已經好轉了。”
她的病癥在沈南槿通過各種人把藥送到她手里,服用了幾次之后就已經好轉。讓她再一次確信,她的病有藥可醫,且沈南槿南宮宸都知道內情。
肖皇后道:“異國他鄉終究不是養育你們的地方,養不出好身體。你的夫君要是憐愛你,就該早些接你回去。”
沈棠說:“我在北唐為客,自然要走,若是為家便不走,北唐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