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沖動。”
沈傾清一眼就看出這小孩的心思不對。
安崎倒是沒想到她會看出來,微微一怔,隨即恨聲道:“你不必說好聽的,我跟你們勢不兩立,你們想用我來威脅我哥哥,我絕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沈傾清微微挑眉:“我何時說要用你來威脅你哥哥了?”
安崎咬牙道:“你們和傅庭易是一伙的,還裝什么?剛才的對話我都聽到了,你難道把我當傻子不成?”
“事到如今,還想糊弄我?!”
“有意思嗎?!”
他俊秀年輕的臉上充滿了嘲諷,他根本就不相信這女人所說的每一句話。
包括一個標點符號。
沈傾清和傅景疏對視一眼,有些無奈,沒想到不過是為了監控一下傅庭易的動向,結果卻成為了安崎誤會的緣由。
沈傾清往前走了一步,道:“你不必這么緊張,你既然和傅庭易是敵人,那應該知道他和他兒子不和。”
少年不吭聲。
“所以你更應該知道我們和傅庭易絕對不可能是一伙的。”
此言一出,安崎就仿佛明白了什么,他轉頭看向傅景疏,但因為手臂被人抓在后面,轉頭的動作有點費勁。
他斜著眼睛看著傅景疏。
沈傾清覺得這個姿勢實在是難受,就讓傅景疏放開。
傅景疏猶豫了一下,還是松手了。
豈料,變故就在這時發生。
安崎竟毫不猶豫轉身撒腿就跑,少年本就年輕,身高腿長的,跑起來簡直是腳下生風,跟踩了風火輪似的。
快的仿佛一陣風。
沈傾清反應也快,迅速追上去,右手去拉安崎的手臂,他頭也不回地使勁一甩手,還別說,這猝不及防的,沈傾清險些就沒抓住他。
這少年力氣竟然這么大!
難怪他能從那幫人手中跑出來,恐怕傅庭易的人也都小瞧少年了。
換做旁人,安崎這次肯定就跑了。
可惜,他遇到的是傅景疏。
在看到沈傾清被甩的一個踉蹌,左手臂一動,眉頭一皺時,傅景疏眸光陡然變的銳利,大步朝少年追上去,直接長腿一伸,一腳將安崎給踹倒在地。
這一下摔得不輕,少年下巴都嗑出血了。
他捂著下顎想起來,卻覺得后腰一陣疼,根本站不起來,緊接著雙手被人鉗制住,再度變成了那個熟悉的姿勢。
他心中一片絕望。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強了,他分明已經用出全力,可還是沒能逃掉。
他和那些看守自己的酒囊飯袋完全不同,力氣大,身手好,跑的也快,最重要的是渾身上下的氣勢也很驚人。
安崎垂下腦袋,垂頭喪氣,“你們說吧,到底要怎樣?”
沈傾清右手扶著左臂,走上前來,擰眉道:“你為什么一定覺得我們會怎么樣?”
安崎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這不是問廢話嗎?
沈傾清嘴角微抽,“我說過了,我們和傅庭易不是一伙的,現在,我們可以帶你去找你哥哥。”
安崎陡然抬頭,目光灼灼盯著她。
“你說什么?”
“你不想見你哥哥嗎?”沈傾清問道。
想啊!
安崎做夢都想,他根本不知道哥哥現在在哪里,過得怎么樣,只是無意間聽到那些人說,哥哥要成為棄子。
他不明白棄子的下場是什么,但卻知道這不是什么好詞。
于是他拼盡全力跑了出來,可他一就不知道哥哥到底在哪里。
“你不會撒謊騙我的吧?”類似于騙他回去,將他繼續囚禁之類的……
眼看安崎的腦洞都歪到珠穆朗瑪峰去了,沈傾清沒好氣道:“我們囚禁你干什么?騙你有做什么?有必要嗎?你已經被我們抓到了。”
她掃了一眼傅景疏鐵鉗一般的手,他甚至都沒怎么用力,但少年就如同被五花大綁的鴨子,怎么也飛不了。
安崎覺得有道理,可還是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有人愿意幫助自己。
“你為什么和傅庭易作對,我聽說他和他兒子不和,但你們畢竟是親夫子,你幫我?你知不知道我要是報警,傅庭易就是囚禁罪,妨礙他人人身自由,是要坐牢的!”
有兒子會忍心看到父親坐牢嗎?
傅景疏聲音冷漠:“坐牢是他活該。”
這聲音,這口吻,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擔心和溫情。
安崎還是不大敢相信。
沈傾清就道:“反正,你現在也別無選擇了,我們帶你失去囚禁,還是帶你去看你哥哥,你都逃不掉,與其掙扎懷疑,搞得自己疑神疑鬼,何不試著信我們一次?”
她松開右手,看了看自己抱著紗布的左手。
“你剛才碰到了我的手臂,我可都沒有責怪你。”
安崎下意識問道:“你的手怎么了?”
“骨裂。”
安崎倒吸了一口涼氣。
骨裂雖然只是一條小縫隙,但真的很痛,他曾經踢球不慎摔到腿,當時在床上躺了兩個月,止痛藥不能總吃,也生生疼了兩個月。
“你,你不疼嗎?”
他五官都皺在一起,仿佛能感同身受。
沈傾清聳了聳肩,不慎牽扯到了左臂,有些許疼痛,但她依舊面不改色,“痛,但是傷口要愈合這是必然的,好了,別管我傷口的事情了,我們先回去吧,你哥哥很擔心你,一直都在等你呢。”
她和傅景疏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帶著少年往外走。
眼看著要出去了,沈傾清低聲說道:“我建議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因為我并不想傷害你,也并不想打暈你,但你要是不配合,為了避免路上麻煩,耽誤去見你哥哥的時間,我們就只能出此下策,我想你不愿意你哥哥看到一個暈倒的你吧?”
安崎原本蠢蠢欲動的小心思頓時就被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他咬了咬牙,低下頭,終于安分了。
但要說一開始,他小心思還有點活躍,那么在路上見到熱鬧繁華的接到,他就慢慢安定下來了,之前被帶走,去的可都是偏僻的地方。
只有一個破舊工廠那種,他自己跑出來,險些將鞋都給磨破了。
若非他打小就在村子里長大,經常上山爬樹,后來到了城里也沒有荒廢運動,體質好,體力也好,換做旁人,真不一定能從那鳥不拉屎的地方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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