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件大事,終于要畫上圓滿的句號了,可家輝叼著煙,心情卻有些沉重。
小帥側著臉,盯著家輝問:“怎么了?姜尚文一開口,你二哥一系一除,你上任大港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家輝輕輕搖頭:“小帥,如果我二哥坐牢,就會牽扯到整個云港集團的聲譽。我爸爸哪怕不為兒子,只為集團聲譽,為了他個人的名譽,為他后續的功成身退,也會想盡辦法,保全我二哥。”
小帥皺起了眉:“董事長不是挺正派的嘛,不然他也不會那么重用楊總裁。”
“正派,是因為沒有觸及他的核心利益。可現在這事,一牽扯到他兒子,二牽涉集團形象,而我爸的核心訴求,只是想安安穩穩地退休。”
家輝揚起臉,長長舒了口氣,又說:“你不要懷疑我爸的能量,他若真想撈我二哥,就憑咱們弄的這件事,還真不能把我二哥送進去。”
小帥愣了半晌,緩緩點頭,大概懂了。
當你有足夠實力的時候,是可以改變很多東西的。
規矩都是給弱者定的,強者,自有強者的一套生存之道。
雖然小帥不愿承認,更不愿退讓,然而這就是現實。你不可能把所有壞人都干掉,你也不可能贏下所有壞人。
許久,小帥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極不情愿地咬牙說:“既然無法改變,那咱們就要利用這件事,創造更多有利于咱們的條件。”
家輝點頭,抬手摟住小帥肩膀,十分用力地拍了拍:“兄弟,這口氣你都能忍下,說明你真的是干大事的人。”
小帥垂眸,滿臉失落:“家輝哥,接下來該怎么做,其實你已經有答案了對吧?”
家輝也沒藏著掖著,今天過來,他就是跟小帥商議這事兒的。
“小帥,這個事情,我要跟我爸匯報一下,以‘救我二哥’的名義。”
“這話怎么理解?”小帥抬頭問。
“我爸嘴上雖然不說,但他心里渴望,家里的幾個兒子團結一心,雖然這是永遠都不可能的事。但如果我提前跟他講了這件事,他對我的印象就會更好,認為我是會維護手足關系的那人。”
又說:“只有徹底改變了爸爸對我的看法,我才有機會去上位!”
小帥靠到沙發上,大概明白家輝的意圖了。
這是順水人情,同時還能給家輝帶來好處。
盡管小帥很反感,家輝在這個時候,利用這件事的讓步,謀取個人利益。
可是不讓步又能怎樣?
董事長一旦出馬,去撈自己的兒子,那事態就不是小帥能控制的了。
“家輝哥,去做吧,誰讓…你曾經幫過我呢?”
小帥閉上眼,他本以為這次,能將所有人都一網打盡。
但有些魚,它的體型太大,自己這張網,盛不下這樣的巨物。
周一上班,家輝開車,來到了云港總部的南瓜樓下。
他與小帥,就是在這個地方認識的;如今故地重游,不免心生感慨。
坐電梯上樓,雖然他很少去父親的辦公室,但對于樓內的布局,他依舊了然于胸。
推開門,迎面的沙發上,父親和楊總裁都在,老哥倆正在商議事情,楊總裁的眼神還是那么明亮而清澈。
相反,父親的眼神卻渾濁許多,雖然他的頭發依然烏黑,白發不多,但面相卻比楊總裁還要蒼老。
“三兒,大清早就給我打電話,到底什么事?”許世平還是比較喜歡這個小兒子的,長得跟他母親很像,五官俊秀;再就是家輝不爭不搶,令他少操心不說,還挺孝順。
一去家里,就給他按按腰、捶捶背,手法很到位,比專業的按摩師還會掌控力道。
家輝先朝父親禮貌一笑,又朝楊威打招呼:“楊叔叔好!”
楊威伸手拍著家輝胳膊:“這家輝,一表人才!”
董事長略顯得意地擺了擺手:“三兒,有事說事。”
家輝卻看了眼旁邊的楊總裁,欲言又止。
“那我走?”
楊威識相地要起身。
董事長卻一把按住他:“老伙計,跟你還見什么外?”
又抬頭訓斥:“家輝,你楊叔是外人?”
“當然不是。”家輝尷尬一笑。
“那就講!”
于是家輝便將事情的前因后果,許建江、白振南等人,如何利用集團資源,為個人牟利,操縱市場、破壞經濟秩序的事情,十分詳實地陳述了一遍。
聽完之后,董事長的臉都黑透了!
一旁的楊總裁,更是瞪著眼珠子,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個該殺的東西!”董事長一拳砸在沙發扶手上,咬牙切齒抖著嘴唇:“這幾年,我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只期盼著最后,能夠安安穩穩退休,給自己留下點好名聲。結果這個東西,竟然在這最后的兩年里,讓我晚節不保,簡直丟盡了許家的臉面!”
“老許,氣歸氣,這件事還牽扯到咱集團的聲譽。我覺得目前最重要的,是怎么把建江給摘出來,這才是當務之急。”楊威作為見慣了大場面的人,震驚過后,他首先恢復理智,開始從最實際的角度,去考慮和解決問題。
“還撈他奶奶個熊!讓他進去,吃上幾年牢飯再說!”作為土生土長的農民企業家,許家輝早就聽慣了父親,偶爾間冒出的俚語臟話。
許世平急火上頭,可楊威依舊鎮定:“家輝啊,你二哥的這個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家輝知道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但他依舊壓著激動,波瀾不驚說:“我和二哥是手足兄弟,盡管他一直不拿我當兄弟。”
許世平更怒,又是一拳砸在沙發上:“這個老二,無藥可救!”
家輝立刻上前,輕撫著父親的后背:“在這起事件里,二哥不是主謀,他只是利用自己的影響力,給白振南站臺,并從中獲取利益而已。真正的主謀是白振南,執行者是于京和姜尚文。”
“從犯也是犯,家輝,我問得不是這個。”對于家輝的回答,楊總裁稍有失望。
家輝卻依然鎮定說:“楊叔,在所有的證據鏈里,我二哥只參與了分錢。而幫我二哥拿錢的人,是他在外地的一個情人。只要讓這個情人消失,就查不到我二哥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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