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確認來人的身份,我不敢冒然竄下去,頭燈也被我給熄了。
在山林里打獵,遇見遠處有人過來是很棘手的事情。
相信大家多多少少也聽說過新聞,盜獵團伙進山打獵把隊友誤認為野獸一木倉給崩了。這樣的事可不僅僅是新聞里報出來那么點。
尤其像我此刻,不能確認對方身份,鬼知道對方是另一個村子過來打獵的還是森林公庵菊的人又或者是其他原因過來的。
我躲在一叢矮個子灌木下,靜悄悄的不發出聲響,打算等靠得近了能聽見聲音再做反應。
如果被發現,被頭燈鎖定,必須要第一時間打開頭燈亮明身份,否則就可能會吃木倉子兒。
我可不想被當成野豬給崩了。
蹲了接近二十分鐘,那波人靠近到距離我只有四五十米的距離,因為我走的是一條下山的路,他們上山就一定會途經我這里。
“慢點慢點,我腿吃不消了。”
我聽見有個男聲這樣說。
有點像張友紅的聲音,但是我與他也就上次接觸過,還不敢肯定,緊接著又有一道聲音響起:“不能拖啊,拖久了人保不住我們都別想好過。”
誰出事了?
這是劉九斤的聲音,我可以確認。
我偷偷從灌木邊緣向那邊看了一眼,隱約看得見幾道人影擠在一起。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當先一人的頭燈猛的將我籠罩住,刺眼燈光映的我眼前一片白。
“是我!”
“凌春華!”我趕緊大叫。
那幾個人頓住了一下,沒有做聲,照著我的頭燈也沒有立刻移開,像是在辨認。
我向后縮了縮,眼睛這才舒服了點,然后第一時間打開頭燈,站起身朝他們走了過去。
“你跑來做什么?”五叔的聲音。
我聽到這道聲音心里放松了不少,“嬸讓我來看看,你們出什么事了?”
“哎呀別廢話,趕緊來搭把手。”劉九斤大喊。
我走到近前,才發現他們一共有五個人,站著四個,躺著一個。
躺著的在他們做的簡易擔架上,是馬厚堂。
“來,接住這個角,趕緊回去找車上醫院。”劉九斤招呼我接他的崗。
我心里本就對他懷恨在心,壓根不搭理他,“叔,我來幫你抬。”
我看都沒看劉九斤,轉到五叔身邊伸手幫忙。
五叔沒有說話,不過我注意到他后背衣服破了,好像還出了血。
一路上劉九斤沒少發牢騷,我知道他年紀大了有些頂不住,后來還是五叔去頂了他。
我的蛇皮袋綁在了皮帶上,隨著走路一晃一晃的,他們問我是什么東西我說是只兔子。
馬厚堂的左胸上邊一點,從肩膀到胸口有好幾道大口子,肩膀那塊血肉模糊,我問是什么情況,他們說的很模糊。
熊。
我們從快到大阜村的位置一路抬到了村邊,然后劉九斤去村里喊人借摩托車。
那個時候村里到鎮上的路都還沒修寬,三輪車都沒人騎,更不用想小汽車。
折騰到凌晨兩點多,才把人弄到鎮上,但是衛生院大門緊閉。
“開門!”張友紅踹門,惹得周圍不少人家亮起燈查看情況,因為沒有路燈,黑燈瞎火的他們也看不見什么。
敲門砸門踹門,那卷閘門差點被我們給拆了,還是沒見開,最后無奈還是張友紅去鎮上一個熟人家求幫忙。
來幫忙的人開著一輛桑塔納,車里坐不下那么多人,只有五叔和劉九斤陪著去了。
我坐著張友紅的摩托車回了村,到家時接近三點半。
第二天一早,我聽見敲門,打開房門是五嬸。
“你叔沒事吧?”五嬸的眼睛滿是血絲,聲音也有些沙啞。
我還沒睡太醒,揉了揉眼睛才說:“叔沒事,是那個馬厚堂被熊給咬了。”
“這幫鉆地肉的東西!”五嬸低聲咒罵,轉身走了。
我躺回床上想再瞇一會兒,卻沒有睡著,想到了穿山甲又趕緊起身。
本來是打算問五叔這東西怎么賣的,我知道很值錢,但不清楚具體價格,現在五叔人不在,我也不好再等。
獵物放久了容易壞,雖然現在是剛立春的天氣,我不敢多放。
簡單洗漱了一下就帶著東西去往鎮上,正月過完,回家過年的人都又出去打工,鎮上人少了很多,何老三正和一邊賣菜的婦人打趣。
見我來了,他給我遞了支煙,“喲,又有貨了?”
我沒抽過煙,但還是接下了,“這個收不收?”
我拿著蛇皮袋走進肉鋪子里頭,打開個口子給他看。
他愣了一下,“這玩意少見啊。”
“要不要?”我不想跟他啰嗦。
穿山甲與野豬麂子不同,我知道這是個燙手的玩意,不能給人知道。
何老三沉吟了一下,最終搖了搖頭,“穿山甲我收了出不了手,這個你得拿到屯溪去賣,一些大飯店里,還有藥房會要。”
“還得去屯溪?”我傻眼了。
那可是市區啊,野貨在鎮上出手不難,去了市區被抓了可咋辦,我又沒個熟人。
“我給你介紹個人。”何老三摸出手機,讓我記了個號碼。
電話打過去,接電話的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穿山甲要不要?”我問。
“什么時候搞到的?”
“昨晚,已經死了。”
“那你帶來吧,地址是……”
掛了電話我就騎車往市區趕,走省道二十多公里,騎了我兩個多小時。
那人給的地址是個藥房,在一條古色古香的老街里,叫同德仁。
到了地方我開始打電話,不多久藥房里就走出一個老頭子,“進來。”
我看了他幾眼,六七十歲的人聲音倒是跟四五十歲似的,中氣足得很。
穿過賣藥的前廳,到了里間他開口說道:“東西我看看。”
我把穿山甲給他看,他拿出來檢查了一下又看了我幾眼,“死了不值錢啊。”
什么意思?這是想壓價?我反應過來。
“什么價你說吧。”不想跟他拐彎抹角。
這老頭長的挺正派一人,但我心里沒什么底。
他伸出三根手指。
“三千?”我心里一突。
他搖了搖頭,“三百。”
“草泥祖宗。”我暗罵一聲抓起蛇皮袋扭頭就走。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